童宇這是看出了劉壯隱隱約約間對寧蕪的維護,這才把嚴家人給提了進來,就是爲了讓劉壯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這其中未必就沒有威脅劉壯的意思。
果不其然,童宇話音未落,劉壯的眉頭就開始擰了起來。
“嚴家人那邊倒是小事,他們自己現在都是一堆麻煩事情在身呢,根本就抽不出功夫來找大少的麻煩。”劉壯沉吟道,“我還是那句話,寧二小姐的事情你就別多管了,我們只要做好我們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了。大少最近的脾氣雖然好了些,可他還是不會喜歡我們這些人對他的生活太過指手畫腳的。你自己小心一點,別惹了大少的暴脾氣,反倒害了自己。”
說着,劉壯深深的看了童宇一眼。
童宇愕然,隨即沉默了下來。
他沒想到,一向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彎的劉壯,這次在寧蕪的事情上不但很快反應了過來,還給了自己一個這樣的警告。
果然,跟了嚴刑最久的劉壯,才最懂嚴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童宇當然知道劉壯的話是什麼意思。
嚴刑的確是個不允許別人對他的事情隨意指點的人。
更何況,以嚴刑的本事,也不需要他童宇的指指點點。
可是童宇還是對寧蕪在嚴刑身邊這件事情,有些放心不下。
看童宇還是想不通,劉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這事兒你真的就別再多想了。大少是個心裡有數的,更何況我們這些人也在大少身邊看着呢,不會出什麼事情的!而且寧二小姐其實是個不錯的人,只要和她有了相處,我相信。你也一定很快就會改變你的這個想法的!”
得,看這維護的勁頭兒,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大少的人。還是寧二小姐的人。
童宇雖然在心裡腹誹着,卻也知道劉壯的話其實說得不錯。
而且事已至此,劉壯堅持不肯配合他,他又還能怎麼樣呢?
童宇只得無奈的點下了頭,算是勉強同意了劉壯的說法。
劉壯的嘴角大大的咧了起來。
他是真的覺得,以童宇的聰明勁兒。等他真的瞭解了寧蕪之後。就一定不會再對寧蕪如此的反感了。
跟着嚴刑進了辦公室的寧蕪壓根兒就不知道,嚴刑手底下最得力的兩位助手,竟然會因爲她的緣故。有了一場立場鮮明的爭執。
嚴刑讓寧蕪在辦公室內的沙發上坐下,從他辦公桌後面大大的書架上,取下了一個厚厚的資料夾給寧蕪看。
寧蕪好奇的接過來,打開一看,卻是一份詳細的賬單。其中還有很多項目上的細節問題,每一處都記載得十分完整。
她不知道嚴刑爲什麼要拿這種東西給自己看。
不過只大致看了一下開頭和結尾,寧蕪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敢情是她之前投資給嚴刑的那筆錢。在嚴刑手中的具體操作過程。
親自給寧蕪倒了茶,嚴刑這纔在一旁的另一座沙發上坐了下來,道:“原本我早就想把這東西給你看的,只是一直以來也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正好你這次來京都了,這東西也該交給你,讓你好好看個清楚了。”
寧蕪搖搖頭。將資料夾合上。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往嚴刑那邊推了推。
“嚴哥。這錢我既然給了你,那就是相信你。”寧蕪認真的道,“像賬單這樣的東西,一年看一次就可以了,而且也用不着如此詳細。你現在突然扔這麼大一堆東西給我,那我也看不懂啊!”
有着兩輩子經歷的寧蕪當然不可能真的看不懂。
只是這輩子的她如今還是個高中生,看不懂這種複雜的賬單,纔是最正常的。
“你信我是一件事情,我給不給你看賬單,那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嚴刑卻沒有被寧蕪這番話給說動,搖頭道,“親兄弟還明算賬呢,這些事情你看得清楚一些,我們之間將來纔不會因此起了什麼誤會。你也別跟我說什麼你看不看懂這賬單的事兒了,就憑你剛剛只看了幾眼就知道我拿給你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就很確定,就算你不能全部看懂,至少也還是看得懂這其中的關鍵之處的。而且,哪怕你真的是看不懂,那也沒有關係,我可以找專業人士教你看賬單。總之,不管怎麼樣,這裡頭的事情你可以不過問不插手,但其中的細節,你卻必須得做到了然於心。這樣一來的話,將來我的人,也不好意思隨便糊弄你。”
寧蕪聽得簡直哭笑不得。
聽嚴刑這番話,分明完完全全就是在爲她着想。
這要是讓別人給聽見了,只怕還以爲嚴刑和寧蕪纔是一夥的,壓根兒就想不到兩人只是合夥人的關係。
作爲合夥人,就算是沒什麼私心,可有這麼把好事兒使勁兒往對方身上推,只給自己留下一張坦蕩的白紙的嗎?
寧蕪可不相信,嚴刑對他的每一個合夥人,都能做到如此的開明。
可這畢竟是嚴刑的一番好意,而且話都已經說得不能再明白了。寧蕪要是再拒絕,就顯得有些矯情和不識好歹了。
而且,他都已經戳破了寧蕪看不懂賬單的謊話了。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把這賬單給接了下來。
“那好吧,我都聽嚴哥的。”寧蕪無奈的道,“這賬單我一時半會肯定是看不完的,只能拿回去慢慢看了。而且,我是爲了寧氏的事情來京都的,接下來的事情肯定還有很多,看賬單的時間可就不能保證了,嚴哥你該不會指望着我兩三天就能把這麼大一堆東西給看完吧?”
嚴刑笑道:“我當然不會逼着你非得在什麼時間內就把這些東西給看完。不過,你可也別想在我這裡打馬虎眼。賬單你可以慢慢看,但是一些關鍵的地方,我也早就已經替你勾畫出來了,你只要先大致看上一遍即可。至於其他的地方,倒也可以留着以後慢慢再來。”
寧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嚴刑竟然還幫她勾畫了重點?
至於這麼……複雜嗎?!
寧蕪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她現在才真切的感覺到。嚴刑對她,其實是真的很好。
好到了一種,近乎於沒有原則的地步。
可寧蕪還是想不起來。她和嚴刑,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變得已經可以如此爲對方着想了?
明明在來京都前不久,寧蕪心中對嚴刑,都還是有着幾分戒備之心的。
可是嚴刑對寧蕪的態度,卻彷彿沒有絲毫的戒備。而且還是在全心全意的爲着寧蕪考慮。
寧蕪心中不禁有了些愧疚。
難道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照理來說。自己可沒有什麼需要被嚴刑看中算計的地方。而且就算有,他也不必親自爲此做到如此地步。
或者是自己對嚴刑的揣測太過陰暗了?
她之前對嚴刑的認知,大多都來源於上輩子的道聽途說。
可事實上。傳聞這種東西,又總是多有不實的地方,本就不能輕信。
寧蕪開始在心中反省起自己來。
自己以前對嚴刑是不是太苛刻了?
或許,她對他,也應該更好一點兒?
抱着嚴刑給自己的資料夾,寧蕪心情複雜的走出了嚴刑的大樓。
原本嚴刑還打算要請寧蕪吃晚飯並送寧蕪回家的,只是寧蕪以手頭事情還多而且不方便爲藉口。給婉拒了。嚴刑見寧蕪雖然說話隨意,可眼神卻很是堅定,知道此事再多說下去也不會有迴旋的餘地,便不再堅持,讓寧蕪獨自離開了。
寧蕪這一走,嚴刑臉色一沉。立刻就一個電話把劉壯和童宇給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兩人在嚴刑的辦公室門口再次碰上了。
童宇瞪了劉壯一眼。顯然是對劉壯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還很是不滿。可劉壯一點也不把童宇的這點小脾氣放在心上,依舊是一副十分淡然自若的樣子。倒是讓童宇心中更氣了。
劉壯敲響了嚴刑辦公室的房門。
“進來。”嚴刑沉穩的聲音不高不低的響了起來。
劉壯推開門,面色平靜的兩人相繼走了進去。
“大少。”
二人並肩站在嚴刑長長的辦公桌前頭,恭敬的道。
嚴刑放下手頭上的文件,擡起頭,滿臉嚴肅的道:“剛剛寧小姐來的時候,你們都看見了?”
童宇和劉壯都不知道嚴刑爲什麼會這麼問,但二人還是實話實說道:“是看見了。”
“既然你們都看見了,爲什麼不主動上前打招呼?!”嚴刑突然一聲怒斥,“寧小姐投了多少錢在公司上,你們也是知道的。說得直白一點,她現在也是你們的老闆之一。老闆來公司視察,你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既然看見了,竟然連聲問好都做不到,這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嗎?!”
童宇和劉壯一下子就給聽呆了。
寧蕪有投錢在嚴刑的公司裡頭,這事兒他們的確都是知道的。只是寧蕪雖然投了錢,可她從來也沒有問過這些錢的事情,所以久而久之的,大家就把寧蕪也是他們老闆之一的這件事情,給不自覺的遺忘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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