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之中,悄然無聲。
衆仙皆保持沉默,誰都能看出玉帝此時正如澆了油的乾柴,一點就着,誰也不敢多言,生怕一不小心就點着那把火,而引火上身。那七名起舞的仙女以及奏樂的仙娥也早就停了下來,不知何時悄悄退去。
那道門中人有知情的心中暗笑,臉上神色卻是悠然。便見有的安然正坐,目不斜視,有的則目光不住地在佛門衆人與玉帝身上掃來掃去。
一陣冷場之後,那佛門衆人中有彌勒佛祖站了出來,對玉帝雙掌合十道:“陛下,貧僧爲恭賀蟠桃會而匆匆趕來,一時竟忘了教中還有些事務未來得及打點,卻是耽擱不得,實力之處,還請陛下勿怪。”說完,也不等回答,便駕一團佛光出了瑤池。
那無量壽佛,金光不壞佛等衆位佛陀與幾位菩薩,衆羅漢緊隨其後,對玉帝施了一禮,同樣道聲“陛下勿怪”,便也出了瑤池。
見有人已經帶頭離開,衆人不願呆在這冷場的地方了,那桌案上的小蟠桃也失去了吸引力,便紛紛藉故請辭離開,潮水般散去。
不多時,偌大一個瑤池便只剩下高臺之上的玉皇大帝與王母娘娘,以及那玉皇大帝的心腹,正在站立一旁心中惴惴的太白金星。
自始至終,玉皇大帝也沒有說出一句話,起初,他的臉上還掛着明顯的怒意,但不多久便慢慢地消失在了臉上。
“結束了嗎?想不到這麼快。”王母忽然擡起頭,掃了一眼已經空空如也的瑤池,不由輕聲隨意一笑,忽然站起身來,邊向着臺下走去邊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該回去休息了。”
“瑤池……”玉帝忽然喚道。這時兩人在是侍候在紫霄宮時的稱呼。
“陛下,你失去了太多東西。”嘆息的語氣,裡面卻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王母娘娘的身形沒有絲毫停頓。
“我……”玉帝張了張口,終於還是沒說出話來,淡淡苦笑一聲,卻只能看着王母的身形漸漸消失在瑤池盡頭。
“太白金星。”
“微臣在。”
玉帝微微一嘆,擺了擺手道:“你不用這麼謹慎。這個世上,也許只有朕能懂我的心思了,你倒是說說,朕錯了嗎?”又補上一句,“朕要聽你的真心話,不要隨意敷衍。”
“是。”太白金星應了一聲,果真默默思索起來,半晌才謹慎道:“陛下,您並沒有錯。有道是聖人之下,皆爲螻蟻。陛下雖然貴爲三界至尊,但受有六位聖人所制……”
偷眼一掃,見玉帝臉上並沒有什麼不悅之色,才接着道:“所以……做事難免有些捉襟見肘。衝動行事只能是徒令天庭損了氣運,反而得不償失。這一點,我想娘娘她也能明白的。”
“是啊,是應該明白。只是,她卻始終不願放棄那絲不現實的奢望啊……”
玉帝嘆息道,擡頭向上方的三界虛空望去。
深邃的目光飄飄渺渺,似乎是穿透了那茫茫虛空。那後面,正有一隻正暗中操縱着世間一切的無形巨手,令人窒息。
……
周海隨衆人出了瑤池,便自慢慢悠悠向着自己的帝府走去,心裡邊暗道:“這玉帝當中丟了這麼大面子,居然還能不發。雖說很大一部分是因他知道那三妖王的來歷的緣故,但卻能忍耐下來,卻也可以看出這位三界至尊城府之深。
不得不說,玉帝此舉雖然在衆仙面前失了面子,卻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想如今正是暗潮涌動,風雨欲來。而那三妖王非但實力強大,又與佛門有極大關係,甚至與天庭截教都有些聯繫,若是一怒之下而輕舉妄動,那絕對是愚不可及。
卻是在琢磨着如何能更快的提升實力。法力修爲自然是不能落下,但是似乎也應該尋些修煉元神的高深神通了。
畢竟祖巫神通雖然了得,卻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完全融合的,那盤古真身更是遙遙無期。若不能令學些神通,莫說斬三尸,便是連個第二元神都練不出來。只不過,除了在聖人門下,哪裡還能學到什麼高深的妙法?
是不是該尋個師傅了?周海不由心下尋思,自己如今修爲似乎不比十二金仙之流來得弱,又有一件先天至寶,想要拜個聖人,應該有些機會吧?
本來,在周海心中是極度鄙視給別人當手下,聽候使喚的。可在這個聖人之下,皆爲螻蟻的世界,沒有一個靠山,實在是舉步維艱。
不說沒有人指點,也沒有什麼玄法妙訣可以修煉。而且,若是沒有靠山,那怕你修爲再了得,若是運氣不好,只怕也要應上一劫,說不得化作灰灰。
雖說大劫不顯,聖人不出。
可是,聖人就真的一定不出嗎?那怕是被指着鼻子痛罵一頓?或許真的是這樣。
聖人神通畢竟超乎想想,若他們想讓某個修士灰灰了去,就算對方神通再大,也只是遙遙彈指一揮的事,沒必非要現身不可。
聖人之下,皆爲螻蟻!
不知不覺,心下思慮着,周海已經來到了自己的北冥帝府前,正要進入,忽聽一人遠遠呼道:“北冥帝君留步。”
周海不由微微一愣,轉身尋聲望去,卻見不是很遠處,一道人影正全身裹在一團仙光中,向此處裡射來。
周海定睛一望,卻見對方白色宮裝,輕紗披肩,絕美的容顏幾乎能令周圍一切爲之而失色,完美的身材讓任何挑剔的人都無法找出哪怕是絲毫的不足,分明是一個舉世無雙的俏佳人,卻正是那天宮第一仙子,廣寒仙子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