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當下便覺心口一股怒火無處發泄,又不想在滿朝文武百官面前表現出來以免失了帝王的威儀,當下便宣旨退朝,大步往後宮龍德殿內走去,行過分宮樓前,帝辛看着壽仙宮方向眼睛閃過一道寒光,接着帝辛長吸一口氣,甩袖往龍德殿走去。
侍官楊榮早已經在殿前等候,帝辛冷冷地看了楊榮一眼,走進大殿,後面楊榮見此當下使眼『色』吩咐殿內衆侍從宮女離去,便小步跟上前來,卻不料帝辛飛起一腳將楊榮踢翻在地。
“你跟寡人那麼多年,竟然連寡人是否留有詔書也不清楚?”帝辛看着翻滾在地的楊榮喝罵道,“寡人要你這心腹有何用處?寡人的王叔,對我大商忠心耿耿,對寡人赤膽誠心,於我大商棟樑之材被賊子陷害你也沒有出來爲寡人救得下來!”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楊榮當下翻過身來跪拜在地叩首說道,“大王,小的乃是宦官出身,怎的能夠胡『亂』『插』手國政,況且那詔書小的明知道是假的,小的也無法向諸位大臣解釋啊!”
“唉……”帝辛坐在寶座之上長嘆一聲,接着右手一揮,“你起來說話吧!”
“大王,當日那中諫大夫費仲前來龍德殿拉着小的前去九間大殿,皇后娘娘坐在寶座之上,尤渾將詔書遞給小的要小的在百官面前證明那道詔書並非假造,小的當時看過那封詔書,心中便是一驚,只因小的那時一直跟隨在大王身邊,不曾見得大王寫過那封詔書,本待言明此書乃是假的,可是小的突然發現這詔書上的大王王印卻不像是假造的,而這王印被大王攜帶走了,所以小的當時也不好明說此詔書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楊榮當下泣聲說道。
“你乃是寡人身邊侍官,如何不能夠說明?”帝辛當下看着楊榮大聲問道。
“大王啊,此詔書乃是從皇后娘娘那裡拿出來的,小的就算說出這詔書是假的,可是小的也給不出證據啊,反而會給皇后娘娘和費仲尤渾三人一個藉口除掉小的,只怕會誤了大王的大事,小的思及此也只是說了一句‘這詔書上的王印不像是假的!’可誰知這費仲尤渾二人當下便以此爲證據,說小人開口言稱那封詔書乃是真的!小人也不百口難辨啊!“楊榮解釋道。
“也不能全怪你,你畢竟是內侍,也不可『插』手國事!”帝辛聞言點頭說道,接着便拍案而起,“即便這件事與你沒有多大幹系,可是這後院干政,你如何不出來喝止?”
“大王啊!”楊榮聞言當下跪拜在地,“如今後院只有壽仙宮皇后娘娘一人執掌,小的如何敢當這朝中大臣的面出言喝止皇后娘娘啊,再者說了,如今王城內大王不在,老太后早已仙逝,二位殿下又不在,也只有這皇后娘娘可以代表大王,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那麼做啊!”
“哼!”帝辛聞言當下冷哼一聲,接着雙眼閃過寒光,“寡人的王叔之仇,寡人豈能輕易便饒過他們?魯雄,費仲,尤渾三人寡人要他們爲王叔償命!”
“大王!末將黃飛虎前來請安!”正說間,殿外忽的傳來黃飛虎的聲音。
“進來吧!”帝辛聞言當下喊了一聲。不多時黃飛虎走了進來將大殿門關上後,走過來拱手行禮。
“大王,末將擔心大王,特來請安!”黃飛虎拱手說道,“此間之事雖然讓人怒火直起,可是還請大王思及大商江山社稷,稍安勿躁!”
“寡人沒有那麼急躁!”帝辛聞言當下大手一揮,“寡人只是心中有些煩悶,特來詢問仔細!你且坐下吧!”
“多謝大王!”黃飛虎聞言拱了拱手,接着便在一旁坐下,看着帝辛說道,“大王,卻不知大王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還請大王明示,以免引起王朝震『蕩』!”
“明日寡人親自前去跪拜王叔靈柩,至於鄧九公與其女鄧禪玉,愛卿回去發出虎符將他們調去北方!”帝辛說道,接着擡起眼看着黃飛虎,眼中閃過寒光,“至於魯雄,等佳夢關魔家四將敗陣之後,命他爲領軍大將領兵馬十萬前去攻打西岐,費仲尤渾二人爲副將!讓魯將軍戰死疆場吧,也免得一生遺憾!”
“遵命!”黃飛虎當下便拱手應道,接着擡頭,看着帝辛欲言又止。
“愛卿有什麼想說的?”帝辛見此當下便問。
“大王想要怎麼處置皇后?”黃飛虎便問,“如今之事很明顯便與皇后娘娘脫不了關係,恐怕大王若是不秉公處置,一來便會寒了滿朝文武的心,二來大商朝疆內衆百姓恐怕便會說大王寵愛『奸』妃,害死忠良,三來還可給西岐那些叛軍一個肇事的源頭!大王還是速做決斷!”
“可是如今後院也只有這蘇妲己一人,若是將她廢除不僅王室震動,我大商朝後院起『亂』,恐怕我們先前講定的大策略也會受到牽連啊!”帝辛有些擔憂地說道,“所以寡人現在就算是對她怒火沖天,也不好輕易處罰啊!”
“大王所慮極是!”黃飛虎聞言點了點頭,接着又說道,“末將有一想法只是擔心說出來大王會責怪末將,所以……”
“愛卿且請說來聽聽!”帝辛聞言當下便問。
“大王,其實末將所思,今日王叔之事蘇皇后不處置恐怕難以平民憤,以末將所見大王不若廢除蘇娘娘的皇后之位,以爲懲罰,也可以讓天下明白大王是一個賢明君主!”黃飛虎當下出聲說道。
“可是這蘇妲己就算被廢除皇后之位,後院也只有她一人,還不是和皇后一般?”帝辛當下便出聲說道。
“大王,其實末將心裡想要向大王推薦一人,只是擔心此間問題頗多,所以方纔有些遲疑!”黃飛虎當下吞吞吐吐。
“愛卿有何話說來!”帝辛見此當下便大聲說道。
“末將前番見得鄧九公之女鄧禪玉,此女不僅貌美如花,而且本領非凡,若不是末將技高一籌,恐怕別人一不小心便會着了她的道,此女『性』格直率,心寬厚德,正可以爲皇后之選!”黃飛虎當下便出聲說道,“大王此舉同時也可將鄧九公牢牢地掌控在手中,此末將之見,大王還請三思!”
“不可!”帝辛當下便擺手說道,“愛卿又不是不知,寡人的皇后尚在,豈能如此『亂』來!”
“這……”黃飛虎聞言也是呆立當場,接着長嘆一聲。
爲了避免尷尬,帝辛便將目光看向楊榮開口說道,“寡人對王叔遇害之事甚爲痛心,你且將此間故事一一說給寡人聽聽!寡人要知道此時的來龍去脈!”
“遵旨!”楊榮聞言當下便躬身應道,接着便將此間故事一一說與殿內帝辛和黃飛虎二人聽:卻說帝辛領軍出征,將王城內朝綱大事盡皆託付給比干王叔,將朝歌軍事交給魯雄處理,又將鄧九公兵馬調回朝歌坐鎮防衛後便領着軍馬往北邊開去。
第二日,早朝之上,護國法師申公豹言如今西周與大商大戰在即,恐日後西周會有不少高人相助,卻要離開朝歌前去高山仙島拜請諸方道友,也好日後大事之時能夠求得他們相助,比干王叔聞言便當下應了申公豹的事,於是申公豹當天便離開朝歌不知往哪處去了。同時國師也不曾出現過,聞太師騎着墨麒麟便往界牌關飛去,大商一應大事皆由比干『操』勞,幸得商王朝有不少忠臣賢才,倒也不曾出過什麼茬子。
不過這比干王叔治理朝政,卻讓二位官員吃盡了苦頭,此二人便是中諫大夫費仲尤渾二人,只因爲比干王叔素來清廉賢明,不喜費仲尤渾二人那般『奸』佞小人,所以每每他二人有事便會重重懲罰,幾日下來便與二人結下深仇大恨。
忽一日,楊榮正在管理後院諸事,壽仙宮皇后娘娘身邊侍女鯀捐前來吩咐楊榮準備些瓜果酒水之類的美食送去那建好多時的鹿臺上。
“鹿臺?”帝辛聞言當下便問道,“便是那崇侯虎督造的鹿臺?”
“正是!”楊榮點頭應道,接着便繼續說了下去:楊榮聽聞是壽仙宮皇后娘娘吩咐當下也不敢怠慢,立刻親自前去王宮廚房之地,吩咐那些廚子好生準備,於申時時分送去鹿臺上擺好筵席,分爲三十九席俱是朝上擺列,十三席一層,共擺三層。楊榮聽得侍女回報鹿臺上情形有些奇怪,便親自前來鹿臺查看究竟,卻不料臺下忽遇比干王叔身穿朝服,正往此處走來。
楊榮見時當下便拉着比干走到一偏僻角落詢問究竟,原來卻是此日皇后娘娘蘇妲己要在鹿臺大設宴席宴請四海羣仙,爲大王此行北方作戰祈福,特命比干王叔前來作陪。楊榮聞得此間究竟心中有些憂慮吩咐了比干幾句後便回去龍德殿,不再管問此間故事,卻是楊榮乃是內廷侍官,不可管轄過多,不然會被大臣彈劾。
卻不料楊榮前去打理其他宮殿諸事之時忽見比干王叔一臉怒氣的走來,當下楊榮便有些奇怪,上前施禮詢問,卻不料比干看着楊榮長嘆一聲,只說了一句“我比干竟然這般不知羞恥!”的話語後徑直離去,楊榮覺得好生奇怪,便暗自喚來一個小廝前去跟隨比干,查探究竟。
不多時小廝回來言報稱比干王叔連夜騎馬趕去朝歌城外南邊的鄧九公軍營內,楊榮見此更是覺得好生奇怪,只是因爲權責不在,所以楊榮也不知曉此間到底發生什麼了。過一日忽聞比干王叔與朝堂之上奉獻一個絨『毛』大衣獻於壽仙宮皇后娘娘,楊榮便覺得這中間恐怕要生什麼變故,當下立刻差遣一人前去鄧九公軍營打探消息。
那人探得仔細回來稟告,言那晚比干王叔前去鄧九公大營之中先是在帳內大聲喝罵,接着便有出帳,與鄧九公領着一行軍馬往南處行了將近十里,一夜似乎做了什麼大事,只見南邊傳來火光滔天,第二日鄧九公便領着軍馬歸來,沒有說明那晚做了什麼事。
帝辛聽到這裡當下便看着黃飛虎,卻見黃飛虎眼中也是有着一股明悟,卻是這比干發覺到那些所謂的仙人盡是些妖怪,心中苦悶怒火不息,爲了警告蘇妲己便請鄧九公相助前去南邊十里處的軒轅墳內將衆妖誅殺,連夜趕製了一件大衣送與蘇妲己以示警告。
接着蘇妲己見自家小妖盡皆身死,當下悲慟不已,打聽之下方知乃是比干和鄧九公做的事,心中便對二人產生怨恨,便尋了一個機會,裝作得了大病,請來費仲尤渾二人商議。這費仲尤渾二人聽聞皇后娘娘要除去比干先是一喜,接着便又顧慮重重,言比干乃是大王託付朝政之人,恐怕一時間不能輕易『亂』動。
怎知這蘇妲己不知從哪弄來一封詔書,上面赫然寫着但凡朝綱大事皆有蘇妲己做主,費仲尤渾二人看的詔書,仔細觀看之下發現並無不妥之處,便動起思路,想了一個毒計,卻是趁蘇妲己病重之時,費仲尤渾二人前去尋得一個神醫前來,然後便可趁機設計陷害比干。
蘇妲己聽得費仲尤渾二人毒計之時心中頓時大喜,夜裡便靈魂脫殼,飛去朝歌之南軒轅墳內見得唯一逃脫大難的妹子九雉雞精,將自己的陰謀說了一番,九雉雞精聽得蘇妲己的設計當下便點頭應了下來,第二日便化作一個老人模樣手中持着一個治病的旗幡前去朝歌,路過費仲家門卻被費仲看中請進府內商議一番,便在費仲的帶領下進得王宮,查探蘇妲己的病勢。
九雉雞精裝模作樣的查探了多時,對着一應大臣說道,“皇后娘娘得的乃是先天心臟疾病,此病要治所難不難,說易不易!”
當下尤渾便出聲問道:“怎麼個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皇后娘娘得的乃是心病,還需心『藥』醫!”九雉雞精當下答道,“我聞這普天之下有一先天靈物名喚七巧玲瓏心,若是得此一片便可治癒皇后娘娘的病症!”
“這七巧玲瓏心何處可得?”費仲聞言當下便開口詢問。
“這便是那句話,若是得七竅玲瓏心,此病便不難,若是不得那七巧玲瓏心,此病卻是極難!”九雉雞精當下笑着說道,“這七巧玲瓏心乃是十分罕見的,生得此心之人先天便萬邪不侵,身上正氣浩『蕩』!”
“如此,這七巧玲瓏心何處可得?”比干王叔當下出聲問道。
“七竅玲瓏……”九雉雞精正欲回答之時忽見眼前這人,當下眼中閃過亮光,“看你這模樣好生奇特!卻不知可否將右手拿來與老夫一看!”
比干不知是計當下果真伸手讓面前這老人一看,卻不料這老人抓住比干的手,點了點頭,捋了捋鬍鬚笑着對衆人說道,“這七巧玲瓏心要得來,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此話卻是何意?”箕子聞言出聲便問。
“只要看這位大人舍不捨得!”九雉雞精變化的老人手指着比干說道。
“您的意思是說比干老丞相體內長的便是七巧玲瓏心?”當下尤渾便出聲問道。
“不錯!”這老人點頭應道,“只要這位大人能夠捨得,這皇后的病症便可輕易解去!”
“荒唐!”箕子當下出聲喝道,“這人心乃是人『性』命之本,豈能割一片下來?這老人卻是庸醫,來人且將他送出去!”
“慢着!”費仲伸手製止道,“這老者乃是神醫,由本官請來爲皇后治病的,如今既然知道皇后娘娘的病症解救之『藥』,卻不知丞相如何說?”
“荒唐!”比干還未及說話,微子啓當下出聲說道,“人心生於腹內,如何能夠輕易取之,更何況這皇后娘娘得的乃是先天之病,說不定已是絕症了,豈能讓比干王叔受如此大罪?”
“可是皇后娘娘乃是一國之後,母儀天下!如今大王不在,我等便這般任由皇后娘娘死去,大王歸來我等如何交代?”尤渾出聲說道,“更何況不過是借丞相一片心,如何會讓丞相身死?”
“一派胡言!”鄧九公當下大聲喝罵道,“人心豈能輕易割之,莫說是一片,便是隨便劃了一刀,也是命不久矣!你這『奸』賊莫不是趁此機報復丞相?”
“鄧九公,你不要血口噴人!”尤渾聞言當下便出聲罵道,“我尤渾一心忠於大商,忠於大王,如今見皇后娘娘病危,我尤渾擔憂得寢食難安,這只是我一片赤膽忠心!”
“是不是赤膽忠心我們各自心中有數!”鄧九公當下冷哼一聲。
“你!”尤渾聞言伸出右手指着鄧九公滿臉通紅。
“你們不要吵了!”比干卻出聲說道,“這人心終究是肉長的,老臣還需思考一番,諸位不用擔心了!”說罷比干皺着眉頭離開王宮。接着殿內衆多大臣一一告辭而退。只留下壽仙宮內五人相視一笑。
第二日清晨,費仲發出詔書命令魯雄領着軍馬前去丞相府壓比干前來,魯雄一開始有些反抗,可是當看過詔書之後立刻點起軍馬前去比干王府將比干壓去大殿,途中遇見鄧九公,鄧九公見得比干居然被魯雄領兵擒拿,當下勃然大怒,舞動手中大刀便與魯雄廝殺起來,鄧九公久經沙場,比之魯雄年輕氣盛,一時間魯雄手忙腳『亂』,只可惜城內只有鄧九公一人獨力難支,被魯雄所帶兵馬擊敗,退出朝歌大城,不多時便傳來比干王叔被魯雄,費仲,尤渾三人威『逼』殿內割心。鄧九公聞言當下便怒火衝冠,點起軍馬便要攻打朝歌爲比干報仇,正巧蘇妲己也要報復鄧九公當下將詔書在朝中傳閱,命令魯雄爲將將反賊鄧九公拿下。
衆官一開始皆對詔書持懷疑態度,蘇妲己見此當下便令費仲將侍官楊榮喚來一問究竟,楊榮看了詔書多時,心中雖有計較卻也不好說出來,只是道了一句“這王印不是假的!”卻被費仲以詔書爲真,命令魯雄出戰。
“小的此間發現一個古怪!”楊榮說到這裡時便出聲說道。
“何事有古怪?”帝辛正傾聽之際忽聞楊榮話語頓時便十分好奇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