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試的時間比較早,回到家的時間也比較早。
平時這個點何慧麗應該還在趕來的路上,但是今天她提前了一點下班,看看兒子的身體情況。
“牆已經找師傅修過了,被子也給你換了一牀厚一點的。桌上有感冒藥,你如果吃了之後還是不舒服的話,我帶你去醫院。”
“我身體還行,不用去醫院。”
晚上,張舟沒有繼續學習,簡單看了一下手機,空間裡面全是討論這次期末模擬考的,他不關心這個,於是早早地就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張舟發燒的症狀依然沒有緩解。
星期五上午考英語,雖然張舟博士期間讀過很多英文論文,但是對於很多近義詞之間的辨析還是沒有初中生這麼能鑽牛角尖。
總有那麼一些不講道理的題目,四個答案的意思都差不多。
遇到這種題,張舟也不想浪費腦細胞,根據語感隨便選一個完事了。
英語考完後,先是柳含章跑過來拉着他對答案。
張舟任憑自己的試卷被她搶去蹂躪。
“咦?你這道題爲什麼選D啊?”
“我也不知道,瞎猜的。”
“你說話怎麼這麼敷衍啊。”
“我真瞎猜的。”
“好吧好吧,答案對完了,有五個不一樣的。我再找別人對一對。”
接下來,又是好哥們陳雲崢過來找他對答案。
陳雲崢這個人對答案的習慣很獨特,當他的答案和別人的答案不一樣的時候,他會試圖盡力說服對方相信他的答案是正確的。
“張舟,你這道題怎麼能選A呢,原文中那個大衛明明是拿刀刺向了安妮,但是這個A選項裡面卻說大衛殺死了安妮,這兩個能是一碼事嗎?
“大衛拿刀刺了安妮,並不代表大衛真正能把安妮捅死吧。
“我覺得這道題應該選B,大衛曾經是個殺人犯。”
張舟:“我都忘了我是怎麼選的了,也許你選的是對的吧。”
陳雲崢又看到幾處和張舟不一樣的地方,隨手將高逸帆拉了過來:
“高逸帆,你這道題選的是什麼?”
高逸帆:“我不對答案,會影響心態。”
陳雲崢把試卷直接擺在他的眼前,指着那道題目說道:
“這道題是第二篇閱讀的第三題,我選的是C,張舟選的是D,你選的是什麼?”
高逸帆這下被迫聽到了別人的答案,只好迴應陳雲崢:“我和張舟選的一樣的。”
陳雲崢聽了之後急了:“你怎麼能選D呢,D明顯就是錯的。……”
又說了一堆他的理解,然後高逸帆竟也有心思和他理論。
最後他倆誰也沒說服誰。
英語題目就是這樣的,具有不確定性,在沒有觀測到最後的答案的時候,永遠不知道兩個都有點小錯誤的選項該選哪個。
陳雲崢依舊不依不撓地找了十幾個同學對答案,並且嘗試說服他們每一個人。
下午是物理考試,雖然說張舟可以從題目的出題方式上能看出老師們在盡力將題目出難,但是這個難度對他來說實在有點太低了。
對於他來說,整張試卷最難的地方,可能還是在於一些電壓表、電流表的讀數方法。
這種偏實驗性質的題目他基本上都忘的差不多了。
物理考完後,這次期末模擬考也就結束了。
整層教學樓再一次響起了哀嚎聲。
高逸帆拿起試卷走向物理老師,向物理老師問了試卷上的幾個問題。
周圍也有同學湊過去,想要一窺答案是什麼。
高逸帆問一個問題,物理老師就贊同了他的想法,然後周圍的同學就開始高呼考試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最後同學們都口口相傳:“高逸帆物理滿分。”
而高逸帆只是謙虛地說着:“也不一定滿分啊,可能還有一些我沒注意到的扣分點。”
然後他的話又引起新一輪的膜拜。
張舟收拾書包的時候,柳含章哭喪着臉過來:“怎麼辦啊,張舟,這次我考砸了。”
“模擬考而已,沒事的,期末考好點就行了。何況我也沒考多好,咱們半斤八兩吧。”
“你這麼說話,我心裡倒是舒服一些。”
“週末玩兩天,下週再去管成績的事情。”
“嗯,你的病好些了嗎?”
“快好了吧。”
像這種學校內部組織的模擬考試,老師改起試卷來是非常迅速的。
昨天考完的語文和數學,甚至今天早上考的英語,可能成績早就出了,而下午考的物理,說不定到晚上就可以改完了。
所以這一天的晚上,很多耐不住性子的同學都私下給老師發消息問成績。
班級羣和空間裡面又是羣魔亂舞。
各種大佬曬着成績,嘴上還裝模做樣地說一句“沒考好”,下面又是一堆捧場的。
像什麼“膜高神”、“高神太強了”這種話一堆人刷着。
週五很快過去。
到了週六,經過了兩天的發熱症狀之後,張舟的病總算好的差不多了。
所以他今天還是正常地去了“明心培訓班”。
不出意料地,他遲到了半分鐘進了教室,來到周可可身邊坐下。
“欠你一杯咖啡,下課之後給你買。”
周可可說道:
“咖啡不着急,下課之後你先和我去一個地方。”
“噢?什麼地方?搞得這麼神秘。”
“下課後你就知道了。”
今天雖然沒有前兩天颳風下雨那麼冷了,但溫度仍然沒有回升。
周可可今天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襯衫配大衣,下面穿了一雙過膝長筒襪和一件百褶短裙,小腿不經意地前後擺動着,有些可愛。
就連一向高冷的臉色都柔和了很多。
下課後,周可可拉着張舟來到明心培訓班附近的籃球場上。
“你要做什麼?”
張舟好奇地問道。
“你能不能扣個籃給我看看,我錄個視頻。”
“哈?這有什麼好錄的?”
周可可道:
“你就答應我嘛,我說好今天要給你一個驚喜的。”
“好、好、好,我真想看看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附近正好有一羣人正在打籃球,張舟過去借球。
那羣人身上都有紋身,裡面打得最好的一個人紋身面積也是最大的,甚至在脖子上面都紋了一條青龍,上下打量了一下張舟,說道:
“想借我們的球也不是不行,你得和我1v1單挑,並且還得贏了我才行。”
張舟嘆了口氣,怎麼借個球都有這麼多事。
“好吧,我先來。”
爲了速戰速決,張舟自己先拿球,連續幾記暴扣,把青龍紋身男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我贏了,可以借球給我了吧,我只用很短的時間。”
“不行,剛纔都是你持球進攻,我一球都沒有拿,怎麼能說你贏了?”
“那是因爲你一球都沒有防住我啊。”
“你如果不讓我拿球進攻,我就不把球借給你。”
“行,你快點,我趕時間。”
接下來,青龍紋身男被張舟連續三個蓋帽,籃板都碰不到。
“大哥,我很快就還回來。”
張舟走開後,青龍紋身男感嘆道:“這小子真厲害啊,肖老大喜歡看籃球,要是能把他拉過來打一打,肖老大一高興,說不定就給我們兄弟幾個撒錢了。”
“肖老大最近那個工程遇到了點阻力,正忙得不可開交呢,要把他拉來打球也得過一段時間。”
旁邊另一個紋身男說道。
青龍紋身男說道:“嗯,肖老大的愛好我們都很清楚,但是那肖公子到底喜歡什麼我倒不太清楚。我還想在肖公子生日那天送點禮物過去呢。”
另一個紋身男說道:“聽說肖公子迷戀上了他們學校的一個女同學,愛的那是一個死去活來啊,只是那個女同學並不買他的賬。”
青龍紋身男有些驚訝,說道:“以肖公子的身份,竟然還有人敢拒絕他?那個女同學是什麼人物?江城市哪位大人物的女兒?”
另一個紋身男說道:“這就沒打聽到了,據說家裡確實有點小錢。”
青龍紋身男問道:“小錢是多少錢?幾百萬還是幾千萬?”
“他家裡也做的是一些承包工程之類的事情,總資產估計最多也就幾千萬吧。”
青龍紋身男不屑地說道:“原來是承包工程啊,江城市裡幹這一行的哪個能比得上我們肖老大的一根手指頭?
“都不用肖老大出面,我去見他爹一面,那個女同學還不是手到擒來?”
另一個紋身男說道:“肖公子的事情,你就別瞎摻和了,說不定你自作聰明乾的事,最後還惹得肖公子不高興呢。”
青龍紋身男說道:“肖公子還是沒有肖老大的氣概,這種女生平時肖老大看都不看一眼的,肖公子竟然還忍得了她的拒絕。”
另一個紋身男說道:“畢竟肖公子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小男生,等他再成長几年,說不定身邊的女人就比你還多了呢。”
…………
張舟拿着球扣籃之後,周可可滿意地對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你到底要幹什麼了吧。”
“好吧,其實也沒什麼,本來也就是想給你畫一幅畫而已。”
“畫畫?什麼畫?”
“我以前學過畫畫,這週週一看到你打籃球,突然心血來潮想給你畫一幅畫,就這麼簡單。我是根據我們學校表白牆上面你騎扣楚皓源的照片畫的,但是那些照片拍的都不清晰,看不清楚你的面部表情。所以我想給你拍個視頻,捕捉到你扣籃時候的神態。”
張舟笑道:
“那你單純拍我一個人扣籃的視頻可不夠啊,我騎扣楚皓源時候的表情肯定不想現在一個人扣籃時候那麼輕鬆寫意啊。”
周可可說道: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其實剛纔在你和那個紋身大叔單挑的時候,我已經錄了你打籃球的視頻了,那個時候你的表情應該非常真實。”
“好啊,畫好了發給我看看,期待你的大作。”
張舟把籃球還回去之後,就準備離開了。
周可可叫住了他: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
“你要請我喝咖啡的。”
張舟一拍腦袋:“哎呀,剛忘了,你想喝什麼?糖精飲料還是星巴克?”
周可可嫣然一笑:“都行。”
“那我請你喝糖精飲料你可別後悔。”
“我都喝了好幾個星期了,還怕這一次?”
張舟看着他,也笑了:
“好吧,看在你給我畫畫的份上,我請你去喝星巴克。”
星巴克裡。
“你喝冰美式是吧?”
周可可點點頭:“嗯嗯,給我來中杯的就行了。”
張舟指着中等大小的杯子,對服務員說道:“服務員,UU看書 www.uukanshu.net 給我來一杯中杯冰美式。”
服務員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這是大杯,這個纔是中杯。”
張舟看着服務員的手指着三個杯子型號裡面最小的一個說這是“中杯”,嚴肅地說道:
“我不管你怎麼叫,我就要你這三個被子裡面的中杯。”
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着中等型號的杯子
服務員:“對不起先生,這是大杯,我們的杯子型號是是中杯、大杯、特大杯。請問您要的是大杯嗎?”
周可可在一旁有點繃不住了,對服務員說道:“就給我們來個中杯吧。”
服務員有點把握不住,問道:“請問這位女士,您說的中杯和這位先生說的中杯是同一個中杯嗎?”
周可可說道:“我說的中杯,就是你們店裡最小的那個杯子。”
服務員說道:“好的,我明白了,您要的是我們店裡的中杯。”
張舟也不想再和服務員玩鬧下去,也沒有像羅永浩一樣扇自己的臉,對周可可說道:
“罷了罷了,你平時都喝的特大杯,今天我也請你喝特大杯的吧。”
又對服務員說道:“給我們來兩份特大杯冰美式。”
服務員露出職業微笑:“好的,請稍等。”
周可可說道:“你不是覺得冰美式苦嗎?怎麼不點別的?”
張舟露出一個純純地直男笑容,笑眯眯地說道:“咖啡不都是一個味嗎?”
兩人尋了一處角落裡的偏僻座位,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咖啡的苦味都散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