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不想說,自然是有不能說的理由。”
宋衛國黯然一嘆:“爸爸能理解,也能想到,她或許是在從事某種危險的職業,所以,爸爸從來沒有問過她,也沒有想過要阻止。”
“爸猜對了。”
宋凌瀟眸光一暗,目露哀傷:“是真的,很危險的職業。”
“說吧。”
宋衛國貌似鎮定,右拳卻是緊張的攥成了拳頭:“爸能承受的住。”
“爸。”
宋凌瀟不再隱瞞,淚水模糊了雙眼:“妹妹她已經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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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狗舍。
宋凌煙前世,經常離家遠行,爲了安撫母親,不讓她爲自己憂心,特意從國外帶回來一隻純種的阿拉斯加幼犬,讓它代替自己,陪伴雙親,承歡膝下。
幼犬是一位同僚送給她的。
剛出生不久的小傢伙,毛絨絨,小小的一隻,邁着小短腿四處亂爬,甭提有多可愛了。
她知道同僚送她的是一隻阿拉斯加巨型犬,也知道巨型犬個頭很大。
即便這樣,也沒想到會長的這麼大。
旺財剛出生40天,小身子就跟打了激素一樣,猛地竄了一大截。
五個月後更是飯量暴增,一天一個樣。
早上李曉玲帶它去廣場溜達一圈,中午回來吃飯,半天沒見,看着就又長大了。
宋凌煙前世最後一次執行任務,離開家是在兩個月前。
當時旺財七個月,身體還在生長高峰期。
離開家的時候她就想,等她完成任務回來,旺財不曉得會變成什麼樣。
果然,兩個月沒見,體型又可見的暴漲了一大圈。
九個月的旺財,體重170斤,站起來比她還高,已經是一隻成年的阿拉斯加巨型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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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裡的狗舍,是宋凌瀟特意爲旺財蓋的。
當初沒想到它能長這麼大,比照的是普通阿拉斯加犬的身形,蓋了一個漂亮的小型木製結構的狗舍。
刷上白漆,外觀很是漂亮。
旺財小的時候很喜歡它的小窩,經常在裡面睡覺,一睡就是大半天,肚子不餓不出來。
如今,狗舍已經太小了,容不下它的龐大身軀。
非要硬擠進去,也是狗頭在裡面,肥碩的大屁股在外面,看起來非常滑稽好笑。
宋凌瀟曾經想過給旺財重新蓋一個狗舍,因爲妹妹的犧牲,心情不好,不經常回家,也就耽擱了下來。
狗舍裡藏着不少寶貝,都是旺財最喜歡的玩具,其中最鍾愛的是它的飛盤。
宋凌煙前世在家的時候,每天晚上出去溜旺財,都會帶上它的飛盤,用飛盤消耗它旺盛的精力。
不然的話,單純的帶着它在大院裡跑步,就不是她溜旺財,而是旺財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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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煙帶着旺財溜進小院,來到狗舍,鑽進去瞅了瞅,果然找到了它的飛盤。
旺財看到飛盤,小眼神瞬間亮了,扭頭就往小院外面跑。
宋凌煙側着耳朵聽小樓裡的動靜。
李曉玲不在家,許是在廣場上跳舞,還沒有回來。
宋衛國和宋凌瀟父子倆在說重要的事,估計大哥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她在院子裡閒着沒事,不如帶着旺財出去溜達一圈。
軍區大院從小到大玩遍了,她熟的很,在哪兒玩飛盤最合適,不用她想,旺財自己就能找到地方。 一人一狗悄咪咪的溜進小院,又悄咪咪的溜了出去。
短髮飄揚,青春恣意的少女,牽着膘肥體壯的大狗,在大院裡枝繁葉茂的林蔭大道上奔跑,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咦,那不是老宋家的旺財嘛?”
“又出來遛狗了。”
“牽狗的那個小姑娘是誰?”
“沒見過呢?”
“他家啥時候又來了個親戚?”
“不曉得。”
“會不會是李曉玲的孃家人?”
“聽說她失散了幾十年的孃家人找上門來了,好像是在米國做生意,老有錢了。”
“沒錯,前段時間來了個年輕的小夥子,長的白白淨淨的,穿着西裝,很是斯文秀氣,聽說是她大哥的孫子,看着和這個小姑娘差不多大。”
“許是真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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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狗的組合太過於炫人眼球。
在健身廣場上跳舞的老太太們,一眼就認出了旺財,對牽着它的少女也充滿了好奇。
旺財耳朵尖,聽到老太太們聊天的時候提到了它的名字,轉過頭去咧着嘴傻笑。
宋凌煙也順着它的目光看過去,往廣場上瞄了一眼,沒找到母親的身影,略微有些失望。
媽去哪兒了?
爲什麼不在家也不在廣場?
她有些納悶的想着,跟着旺財跑向軍區大院的後門。
後門有一個閒置不用的足球場,是旺財最喜歡撒歡打滾,玩飛盤的地方。
一人一狗來的正是時候,臨近中午,足球場裡沒有人。
任由着旺財在場地裡撒歡飛奔,也不會妨礙到任何人。
“旺財,飛嘍!”
宋凌煙跟着旺財一路飛奔來到足球場,累的氣喘吁吁,迫不及待的想要休息一下。
她將拴在旺財脖子上的繩索解下來,順手一拋,飛盤旋轉着飛了出去。
“汪汪。”
旺財頓時來了精神,健碩有力的四肢在足球場裡飛奔,追上飛盤,騰空躍起,咬住,落地,一氣呵成。
“好,旺財好樣的。”
宋凌煙看的熱血沸騰,情不自禁的爲旺財鼓掌叫好。
旺財聽到姐姐的表揚,樂的小眼神賊亮,叼着飛盤美滋滋的跑了回來。
宋凌煙世界盃巡迴賽前體能特訓,臂力也增強了不少。
此刻用來溜旺財,正合適。
她從旺財嘴裡接過飛盤,在原地旋轉了一圈,一聲輕喝,又奮力將飛盤拋了出去。
飛盤扔的越遠,旺財越興奮,健碩有力的四肢在場地裡疾速飛奔,速度快的讓路過的行人都爲之驚歎。
一輛墨黑色的加長版林肯從後門駛進來,恰好在此刻經過足球場。
在場地裡撒歡玩鬧的大狗,和揮舞着手臂熱切歡呼的少女,彷彿發光的寶石,強烈的吸引着坐在車內所有人的視線。
“姑姥姥,那不是你家的旺財嘛?”
一名穿着西裝,文質彬彬,很是斯文秀氣的少年,透過車窗玻璃,看到在足球場裡撒歡玩鬧的一人一狗,不由得眼眸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