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高貴,又長得漂亮,還這麼乖巧懂事,這樣的晚輩,簡直就沒有長輩會不喜歡。
大家看着陶夭的模樣,簡直都恨不得這就是自家孫女兒。
老夫人的眼神,在周氏身上剮了又剮。
礙於這會兒人多,老夫人也丟不起這個臉,加上陶夭似乎也不介意這些,所以纔沒有發作。
只是這樣,老夫人心頭就更加的心疼陶夭了。
明明這麼好看的一個姑娘家家的,竟然整日裡不打扮,致使明珠蒙塵,這也太讓老夫人鬱悶了。
周氏在爲阮金貴這個見色起意的傢伙生氣的時候,陶夭就直接給她送上了枕頭,直接對老夫人問道:“素日裡都是孫女兒去祖母那邊請安,沒想到今日竟然勞動祖母來探望我,還連帶着勞動了諸位長輩了,可真是陶夭的不是了,陶夭內心很是惶恐不安。”
陶夭這斂眸低頭的模樣,讓老夫人多了幾分心疼,伸手就將陶夭攬入了懷中,一疊聲的道:“好個可憐見的。你無需惶恐不安,若是祖母今兒不來,只怕還要誤會你多時。倒是有些人,是應該要惶恐不安的了。”
陶夭淚眼朦朧的眨了眨眼睛,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樣。
那邊的秋菊看見情況不對,正想要腳底抹油的時候,就聽見老夫人沉聲呵斥道:“秋菊,賤婢,還不快滾過來。”
秋菊渾身冰涼,連滾帶爬的爬到了陶夭腳邊,死命磕頭求饒道:“小姐恕罪,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恕罪。 ”
那樣子,就像是陶夭是一個凶神惡煞的主子,對下人動輒打罵一樣。
周氏在心頭默默的爲秋菊加油,只覺得秋菊這演技當這是不錯的,知道有樣學樣的將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可讓周氏沒想到的是,陶夭竟然慌亂的後退了好幾步,一臉天真的對着秋菊道:“你……你是誰?你爲什麼要冒充秋菊,你快把我的秋菊還給我。那可是琬琬姐姐送給我的,代表的是咱們姐妹之間的情誼。”
還不等秋菊反應過來,陶夭就尖叫着指着秋菊頭上的髮簪大聲道:“你把我的秋菊弄到哪裡去了。她的髮簪怎麼會在你頭上。”
這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秋菊的髮簪上面。
陶夭卻是惶恐的捂着嘴,像是說錯了話一樣,轉身就對着老夫人跪下了。
老夫人看了秋菊一眼,臉色十分不善的將陶夭扶了起來,沉聲道:“你這孩子,也忒多禮了。不過就是一個手腳不乾淨的下人罷了,隨意處置了也就是了。何苦勞動自己這樣跪來跪去?”
秋菊臉色瞬間大變,趕緊將頭上的珠釵,耳環,以及手上的瑪瑙兒戒指,手鐲什麼的全都取了下來,一股腦兒的放在了陶夭面前:“老夫人恕罪,小姐恕罪,奴婢並非起了貪念,只是小姐的那些個首飾放在那邊,也是白白放着,奴婢……借來……”
邊上伺候的清風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跪了下來,打斷了秋菊的話,大聲道:“回稟老夫人,並非是這樣的。我們家愛小姐也不是白白放在那邊的。只不過爲着一些緣故,不戴出去見人罷了。可也是經常在自己房間裡打扮的。不然,你瞧見哪家的小姐,會將那些不用的首飾堆在梳妝檯上,不放在庫裡收着的。”
明月也跪下了:“再說了,就算是小姐不用,那也不是做奴婢的隨意動小姐東西的理由。平日裡小姐總是說,你是大小姐送過來的奴婢,因着我們小姐顧念姐妹情誼的緣故,你總是比咱們尊貴幾分。小姐也不好說你,免得傷了大小姐的面子。可今日你……你竟然得寸進尺……”
明月說着就對老夫人磕頭,梗着脖子,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樣:“其實不必問,奴婢也知道老夫人今日來這邊是爲了什麼。奴婢在這裡不妨直接說了,秋菊這賤蹄子臉上的傷痕確實是我打的。她該打!仗勢着大小姐的寵愛,在咱們小姐房裡橫行霸道也就算了,今兒還竟然編排我們家小姐,說那些腌臢話來侮辱我們家小姐的名聲。沒殺了她,都是想着我們家小姐慈悲心腸。”
周圍的人一陣沉默,再看向那邊眼圈兒通紅的陶夭的時候,也就覺得這姑娘實在是太好性兒了,竟然被一個奴婢欺負成了這樣。
老夫人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說你,堂堂王府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被一個奴婢欺負了。這傳揚出去,看你還要臉面不要?”
陶夭驚慌失措的對老夫人道:“夭夭知道祖母是心疼夭夭,可求祖母了,這件事情,出了王府,大家就像是不知道一樣吧。這秋菊,到底是打小就是跟在琬琬姐姐身邊的,這傳揚出去,未免叫人議論姐姐,這是爲着姐姐的名聲着想。”
陶夭表現得越發的明理懂事,老夫人就越發的心疼陶夭,忙不迭的嘆息低聲道:“你這孩子呀,這是要吃虧的呀。”
陶夭靠在老夫人肩膀上,一雙眼睛裡滿滿當當的孺慕之情,低聲道:“夭夭有祖母庇護,吃不了虧的。不過,也多虧了祖母提醒,秋菊這丫頭,雖說我不忍傷了姐姐的心去懲罰她。只不過,她今兒說了那樣的話,夭夭這邊,斷然是留不得她了。當初她是如何來的,如今就讓她如何回去吧。還請祖母應允。”
周氏生怕繼續鬧騰下去,還會鬧騰出一些她不願意看見的事情,聽見陶夭如此要求的時候,周氏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了,甚至是對着陶夭大聲道:“好姑娘,你放心,這件事情,三嬸兒務必讓你滿意。”
陶夭一面笑吟吟的對着周氏道謝,一面眨了眨眼睛:“多謝三嬸兒,在還不知道這丫頭說了什麼的時候,就願意爲夭夭做主。”
這話,不光是讓周氏渾身冰冷,連帶着周氏身邊站着的鄧嬤嬤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果然,陶夭臉上帶着迷惑性的笑容對着周氏道:“這丫頭說了,我不願意接受皇上賜婚給規王,和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男人私奔了。三嬸兒你說,這樣的丫頭,該不該被打死?”
陶夭那一張臉,實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
這樣笑嘻嘻的說着最殘忍的話,在那一幫老人家眼睛裡,也是強顏歡笑。
老夫人耿氏怒不可遏:“這還了得,我西北王府冰清玉潔的女孩兒,竟然被如此污衊,合該被打死。夭夭,你放心,這件事不必經過你三嬸兒,祖母來給你做主。來人,把這賤婢拖下去,杖斃!”
周氏看着秋菊那驚恐萬分的眼睛,自己心頭也是無比驚恐。
她身邊的鄧嬤嬤更是嚇得瑟瑟發抖,趕緊衝了上去,將手裡的絹子塞到了秋菊嘴裡,避免秋菊攀咬她,幫着把人拖下去了。
陶夭看着額頭上沁出幾分冷汗的周氏,關切道:“三嬸是不舒服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