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睡夢中醒來,雲杳杳腦袋還有點暈乎乎的,起身來到窗邊,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外面晴天白日,沒再下雨了,空氣中帶着一股潮溼好聞的清新味。
昨晚那場雨,不僅淋溼了她,還把她的書包一起給淋溼了,好在裡面的書沒怎麼遭殃。
雲杳杳一邊從櫃子裡拿了個哥哥們給她準備的備用書包,一邊漫不經心的回想着男人的樣子。
收拾完之後,她提着新書包,打開了臥室門,迎面差點撞上一個人。
雲杳杳睜了睜眼睛,這纔想起傅君朝昨晚在她家裡留宿的來着。
傅君朝還穿着昨天那一身衣服,身材清峻挺拔,漆黑的瞳仁在看向她時,瀰漫上一層清淺的笑意:“杳杳,醒了,快來吃早飯吧。”
雲杳杳怔愣了一瞬,突然有些心虛。
將腦海裡那個模糊的看不清面貌的男人放下,她跟在傅君朝的身後,來到了餐桌前。
餐桌上,幾個大大小小的盤子,包子燒麥這些基本早餐類的都有。
雲杳杳面前擺放着一碗皮蛋瘦肉粥。
雲杳杳又愣了愣,她突然掏手機看了看時間。
才早上六點。
“你多久起來的啊?”雲杳杳問道。
傅君朝:“五點多。”
雲杳杳看了看沙發那邊,她昨晚抱出來的那牀被子被疊的四四方方的,擺放在沙發的一角處。
她有些擔憂的問:“是不是沒睡好啊?”
軟踏踏的沙發,睡着確實有些不舒服吧,而且,這沙發也不大,還要時時刻刻謹防着自己掉下去。
傅君朝坐在她的對面,柔聲說:“沒有,我昨晚睡得很好,我只是習慣了每天早上五點多起。”
“哦哦。”
雲杳杳應了兩聲,便低頭小口小口喝着粥。
一個晚上的消化時間,雲杳杳心裡的尷尬早已隨着那場大雨的停下而消失。
兩人面對面,倒有一種奇異的融洽感。
一碗粥即將見底,面前突然出現一個小碗,碗裡放着幾隻水晶蝦餃,薄薄的皮包裹着裡面粉嫩的蝦肉,看起來美味可口。
“別光喝粥。”
雲杳杳擡眸看他,神情看起來有些呆。
傅君朝:“怎麼了?”
雲杳杳搖了搖頭,夾了個蝦餃吃。
傅君朝觀察了好久,發現她吃飯都是小口小口的吃,動作慢條斯理,一個蝦餃也要分好幾口咬。
他放下了筷子,像是閒聊一般的問:“杳杳,你昨晚睡得好嗎?”
雲杳杳嘴裡還包着食物,說話也含含糊糊的:“很好啊,一覺睡到天亮。”
傅君朝眸色深了深,昨晚他的感覺一定不會錯,杳杳房間裡一定發生了事情。
可看她的樣子,也沒有說謊。
到底…
發生了什麼。
吃完了早飯,兩人即將下樓的時候,連煙他們還沒從房間裡出來。
雲杳杳想了想,寫了張便籤,準備貼在他們房間的門上。
她今晚可能要去醫院一趟,回來的時候都不知道多久了。
還是留張紙條跟他們說一聲爲好。
拿着寫好的便籤,她走到門前,用了點力,想要讓便籤貼緊一些。
誰曾想,她剛用力,門便隨着她的動作而往後退一下,然後又聽到“嘭”的一下,門不動了,像是撞擊到了什麼東西。
“哎呀!”
門內傳來一聲痛呼。
雲杳杳動作一停,順着敞開的門縫,對上了一雙眼睛。
“…”
片刻後,門被拉來,連煙帶着一幫小傢伙低着腦袋,一副我錯了的模樣。
雲杳杳:“你們在幹嘛?”
幾個小傢伙同時看向連煙,把她推了出來。
連煙嘿嘿一笑,打着哈哈:“我就想呼吸一下客廳裡的新鮮空氣,但又不想客廳裡的空氣進來,所以才這樣的。”
雲杳杳:“…”
她看向低着腦袋的雲星和全知道,問道:“你們也是?”
雲星和全知道齊齊點頭,然後又搖頭。
抹布在他們身邊飄來飄去,也跟着他們一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雲杳杳:“…行,你們繼續吸吧,我去上學了。”
她轉身就要走,連煙和幾個小傢伙擡起頭來,卻又看見她轉過身來,嚇得他們連忙又將腦袋給低下去。
“對了,我今晚可能回來的有些晚,你們不要等我了。”
連煙瘋狂點頭:“嗯嗯,知道了,我們會守好家的。”
雲杳杳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就走。
和傅君朝一起下了樓,雲杳杳張望了一下,四周沒人。
她三哥還沒來。
幸好沒來,否則的話,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給雲棲晨發了個消息,告訴他自己去學校了之後,雲杳杳又給鬱子俊發了消息,告訴他傅君朝已經去學校了。
依照她觀察的來看,鬱子俊天天來她樓底下等着,已經不再是爲了她這個師父了,而是爲了傅君朝這個他單方面承認的好兄弟。
消息發送成功,雲杳杳難得矯情感慨了一句:“人心難測啊!”
傅君朝有些好笑:“什麼人心難測啊?”
雲杳杳睜大眸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無辜又清澈:“就是人心難測啊。”
傅君朝低笑一聲,沒有說話。
一早上過去,中午吃完飯,雲杳杳也沒有去隔壁職高。
她猜楚梟今天也沒有去上學,應該還在醫院裡待着。
晚上放學,雲杳杳簡單的跟傅君朝提了兩句楚梟的事後,便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快點回家,一定不要再跑到她家樓下等着了。
得到了肯定回答後,她這才離開去往醫院。
華燈初上,高樓大廈上閃耀着炫目的燈光,四處盡是人間煙火氣息。
可醫院的氛圍卻與這繁華景象不太搭邊。
大廳裡冷白燈光刺目,住院部安安靜靜,偶爾有腳步聲響起。
雲杳杳來到楚梟姐姐所在的病房。
病房裡沒人,雲杳杳掃了一眼,在病牀旁邊的櫃子上看見了一個相框。
相框裡面是一男一女,女生柔弱纖細,臉上帶着溫婉的笑容,男生也在笑,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笑容純粹。
照片上的男女正是楚梟和他的姐姐。
雲杳杳盯着照片看了兩秒,然後移開了視線。
楚梟很混,她以前也混。
可他們倆不太一樣。
她是自我墮落的混,沒有目標,沒有未來,只圖眼前享樂,可楚梟雖然混,卻很清醒。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很明白,自己要什麼。
身後傳來一些響動,雲杳杳轉頭,看見楚梟提着一個保溫桶走進來。
楚梟看見她倒露出什麼詫異的表情,他似乎知道她會來。
“傻站着幹嘛,快坐啊。”
如同招呼熟悉的老友一樣,他招呼着她在病房裡的小沙發上坐下。
然後自己又去倒了杯水遞給她。
“楚梟,你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