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怎麼也沒想到,譚八不去拜年的理由居然是害怕發壓歲錢。
不過想想也有道理,讓譚八把私房錢給施秋用,他是心甘情願,但若是給譚柳德的子孫們,恐怕譚八就沒有那種好心情。對此,施秋當然也不會勉強。
按照施秋說的話,譚八通過一些途徑,將《道藏》已經在譚柳德手中的事情,悄悄的在譚門內部散佈開去。當天就下午,譚柳德一系的門檻,跨進跨出的人就猛然多起來,固然有拜年來的,但更多的卻是來打聽情況。聽說宗主閉關修煉,在失望之餘,卻又坐實,《道藏》怕是真正落在譚柳德的手中,否則,怎麼會在比武大會即將舉行之際,還要去閉關?照理說,即使譚家有施秋這個殺手鐗,譚柳德此時也應該是在督促自己的晚輩,認真修煉,爭取在比武大會上脫穎而出,好在譚門中爭取個好位置。
這邊,譚柳德家門庭若市,讓施秋想不到的事,因爲他的返回,譚婷凝的屋子,也熱鬧起來。
譚家的人自然不可能跟施秋談婚論嫁,但走走親戚,拉拉感情還是可以的。
一上午,施秋就見了不少親戚,七大姑八大姨,亂七八糟的,施秋根本弄不清到底誰是誰,只知道自己收了不少壓歲錢,而自己的老孃也撒了不少壓歲錢出去,當然,上官世婷和鄒月綠,還要韓小雨也分潤了相當大一部分的壓歲錢,最後晚上跟老孃一結賬,居然還小有收入,按譚婷凝的說法,主要還是因爲現在施秋在譚門的地位非比往日,尤其是當施秋手中有那面代理宗主的金牌之後,由不得那些人不來巴結!
人家給一萬的壓歲錢,譚婷凝頂多只還一千,爲啥啊?譚婷凝的理由很充分,她在譚門裡目前可是一分錢的資產都沒有,花的錢,都是譚老爺子的,能省就省了。
不過就譚婷凝這種資產持有的方式來說,她才應該是整個譚門最有錢的人,因爲大多數資產的所有人,其實都是譚老爺子。現在,譚老爺子爲了拉近跟施秋母子的距離,特意的制定譚婷凝爲自己資產的管理者。
“不行了,下午我要找個地方藏起來,這樣的日子,不是個頭啊!”施秋焦頭爛額的坐在沙發上,望着在算賬的老孃,“媽,你好像很樂意做這些事情,我不是已經告訴你,有關父親失蹤的事情麼,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
“關心?”譚婷凝擡起頭來望着施秋,“我關心有用麼?他若是沒有死,這麼多年都不回來看看老婆兒子的,難道值得我關心?反過來說,他若是死了,我也不用關心,若是被人關起來,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是我能關心的過來呀,兒啊,好好珍惜眼前的人,纔是人生最根本的東西,別去想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哦,一個你父親曾經的學生說失蹤的地方是新疆,我就讓你去新疆找上個幾十上百年的,那不是等於我沒了老公二十年,然後又親手把兒子送上跟老公一樣的不歸路?然後再養個孫子出來,以後再去找你?別這樣,有些事情,過去了,就真的過去了,別指望着一切還能回到從前,那不現實!”
“老孃你還真是太現實了!”施秋搖搖頭,對於抱着這種人生態度的母親,他是沒法勸解了。
不等施秋從自己的情緒中逃離出來,譚婷凝又催促着施秋去泡澡,今兒上午太忙,連泡澡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能不能不泡了?我現在晚上已經徹底失眠了!”施秋揉了揉懷裡的旺財,天氣冷,旺財也動的少了,整天整天的窩在人懷中,不是施秋的懷中,就是上官世婷或者鄒月綠的懷中。
譚婷凝倒也不勉強,不想去泡澡,得,去給韓小雨熬魚湯去。
當施秋來到譚婷凝專屬的廚房時,卻發現上官世婷正在熬魚湯。
“咦,婷婷?”
“幹嘛?看到我在廚房,你這麼吃驚幹啥?瞧不起人啊?”上官世婷一看施秋,就沒給施秋好臉色。
“我好像沒有得罪你吧!這麼兇幹啥?”
“幹啥?沒啥,你來廚房做什麼,這裡不是你這種大英雄應該來的地方,去,陪小雨姐姐去!”
聽上官世婷這樣說話,施秋心中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好像兩個人之間,多了層隔閡,那種感覺,非常難受,“婷婷,何必這樣呢,其實,我們之間的事情...”
“我們之間就沒有事情!”上官思婷將手中的活計一放,纖長的,帶着一股子魚腥味的手指頭點在施秋鼻子上,“我警告你,在這裡,你不準說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你是我的保姆,我是你的僱主,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就這麼簡單!”
“我們...”
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是說變就變,施秋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這丫頭的節奏,只好摸着鼻子,“那我走了。”
“不準走啊!”
上官世婷一把抓住施秋的袖子,“站在這兒,等我熬好魚湯,你親自給小雨姐送去!”
施秋滿臉的爲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原來自己還真是個多餘的人。
“我聽伯母說,她說,你外公和大舅他們,都有好多個老婆,是不是?”
“額,外公我不知道,外婆都死光了,大舅的幾個老婆,今天上午不是已經來過了,你還收人家的壓歲錢了...”
“重點不是錢!”上官世婷狠聲糾正施秋的關注重點,“重點在於,他們平時都怎麼相處的!”
“我不知道!”施秋將頭搖晃的給撥浪鼓似的。
“不知道?施秋,別說我沒提醒你,雖然我上官世婷是個新時代的女人,但在某些方面,我還是非常保守的,有些事情,發生了,你總不能當做完全沒有發生過!”
看着面色瞬息萬變的上官世婷,施秋只能使勁兒的摸鼻子,“這個問題,其實我剛剛就想跟你商量...”
“沒得商量!”
上官世婷又是跺腳,“在你把屬於我的東西,從上官靜紫那裡搶回來之前,什麼事情都沒得商量!”
‘這丫頭的思維跳躍性未免也太快了!’施秋心中嘀咕,‘剛剛還在說婚姻的事情,怎麼一下子又扯到上官靜紫身上。’
“還有啊,我不准你傷害靜紫,總之一句話,你要幫我把靜紫從現在的這種狀態扭轉過來,你這麼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很笨!”施秋狠狠的點頭,“我自己現在羊肉沒吃着,已經是一身騷了,你還讓我去管靜紫那丫頭?”
“不僅僅是靜紫,還有玲瓏妹子,他們秦家現在已經徹底完蛋了。昨天晚上,我跟她聯繫過,她說現在皇甫家的人好像也分成了兩派,一派要求繼續履行兩家的協議,讓秦玲瓏成爲皇甫家的媳婦,而另外一派的人則是認爲既然秦家已經倒了,這個協議再履行下去也沒有意義,乾脆散夥得了!”
“那你到底想讓我幹啥呢?”
施秋覺得,越聽越是不明白,上官世婷那個小小的腦袋瓜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何源文。”
“啥?”施秋聽的心中一驚,“你現在在想何源文那隻小畜生?”
上官世婷給了施秋一個白眼,“好歹人家還是你小弟,居然說人家是隻畜生!我是說,現在基本上是何源文在保護着玲瓏,但這也不是長久的事兒,玲瓏的哥哥,就是我那個天才表哥,在外公出事之後,就失蹤了,不知去向,玲瓏希望我能夠幫她,可我都是...都是出賣色相才換來一時平安...”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你啥時候出賣色相了?你出賣給誰了?”施秋瞪着兩眼,不住的在廚房裡繞圈子。
“本來就是嘛,明知道你有小雨姐,我還,還...”
“你還什麼!”
上官世婷愣了,施秋也愣了!
因爲這句話,不是上官世婷說的,也不是施秋說的,而是站在門口的,韓小雨說的!
臉上帶着一絲冷意,韓小雨望着廚房裡的兩個人,眼神從上官世婷身上,漂移到施秋身上,又從施秋身上,漂移到上官世婷身上。
“小雨姐,我...”
施秋此時心中那個恨啊,要不是被上官世婷弄的自己心神大亂,他怎麼會聽不到有人靠近,聽到有人考經,他又怎麼會分辨不出腳步聲是屬於韓小雨的,知道來的人是韓小雨,他又怎麼會不阻止上官世婷繼續說下去?
現在一切都晚了,也不知道小雨是啥時候來的,到底將兩個人的談話都聽了多少去。
“小雨,我...”
“施秋你不準說話!婷婷,你說,你出賣色相換取平安,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對你做出這種事情來!”韓小雨一手放在後腰上,撐着,一手撫摸着自己的胸膛,“真是氣死我了!”
“小雨姐,您彆着急,也別生氣,我這是跟施秋在開玩笑呢,你看,魚湯都好了,我正打算讓施秋給您端過去呢,要不,你嚐嚐?”上官世婷看到韓小雨出現之後,就徹底傻眼了,整個人完全不知道該幹啥,倒是施秋,瞅着韓小雨,瞅着瞅着的,突然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兒來,不過現在韓小雨不讓他開口,他也只要裝啞巴。
“婷婷,魚湯我會喝,關鍵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問題,到底是誰這麼下作?”
“額~”上官思婷手裡拿着湯勺,眼神不自覺的向施秋瞟去。
施秋心中暗暗叫苦,‘我的大小姐啊,您這個時候看我幹啥啊?這不是活生生的要往我頭上扣黑鍋嘛?咱們之間是有些行爲出格,可那是你情我願的事兒,能算是你出賣色相?老天爺,能不能不帶這樣玩兒的?’
“唔~施秋,難道婷婷說的那個人,是你?”韓小雨狐疑的眼神,終於重新落到施秋身上,她此時的表情,好像已經認定,施秋就是那個下作的人。
不等施秋自己開口反駁,上官世婷就知道,這個誤會,怕是越來越深了,連忙擺着雙手,“不是的,不是的,小雨姐,您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