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繁星點點,施秋卻已經起牀。
習慣性的晨運之後,爲老孃準備好一天的吃食。昨天晚上,他還專門去給老孃買了一把輪椅,有這玩意兒,即使一整天都沒人,想必也不會餓到她老人家。
手機,是蕭紫送的,說是爲了方便聯繫。
“施秋,你真是準時啊!”當施秋敲門進入蕭紫的辦公室時,看到蕭紫正在擺弄着書桌上的那瓶插花。
“插花,是一門藝術,也是一種修養!”見施秋的雙眼落在花瓶上,蕭紫笑着用紙巾擦了擦雙手,“一個人有沒有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沒有基本的修養!”
施秋聽到蕭紫說這句話,突然感覺,這個人其實也不是那麼的娘。
“來,先把合同簽了,然後我帶你認認門兒去,今天不一定要開工,但一定要把基礎情況都交待給你!”丟出兩份事先打好的合同,蕭紫讓施秋簽約。
施秋大概的看看,其中的內容都是昨天說好的,待遇各方面也沒有變,順手簽字,事情就算定下來。蕭紫抓起桌面上的車鑰匙,“走,認門兒去!”
四年的光陰雖然不短,但四年後的上官家大宅,和現在並沒有什麼區別。
悄無聲息打開的鐵門,長長的綠蔭通道,那些在花園中勞作的園丁,一如四年之後,施秋熟悉的那種感覺。唯一變化的,就只有施秋的身份。
轉頭看了看在開車的蕭紫,施秋突然想起個事情:‘爲什麼蕭紫不需要通報就能進門?照道理說,這樣的關係,跟老闆算是極度親近了,爲什麼在“上輩子”的記憶中,上官家,就沒有蕭紫這樣一個人存在?自己天天跟着大小姐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娘娘腔!這其中,難道有什麼古怪?’
上官家的大體佈置還是跟施秋以前看見的差不多,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唯一的區別就是在那棟超級別墅旁邊環繞的林木稀鬆了不少,想必是樹齡的緣故。
蕭紫帶着施秋穿堂過戶,直接走進別墅的大會客廳。
施秋進門一看,喲呵,好多人。
有穿着侍應生服裝的傭人,有西裝筆挺的保鏢,還有三個半大拉子的丫頭,正坐在沙發上,圍着一本書嘀咕,七七八八,怕有十五個人。
“咳咳!”蕭紫清清喉嚨,引來三個半大拉子的丫頭注意之後,纔不慌不忙的道:“上官小姐,您需要的保姆,我帶來了!”
坐在正中的上官世婷這纔將視線轉移到施秋身上,“真的是你!”
很難得!至少施秋覺得很難得,居然上官世婷的臉上也會有這種感激的神情,跟“上輩子”記憶中的上官世婷一向比較,簡直就是兩個人。
“他?世婷,他是誰啊?唔,長的不錯哦!”坐在上官世婷左邊,留着兩根細細的辮子,剩下頭髮頂在上面梳了個小鬏,這女孩兩隻眼睛特別大,看上去也不過就是十四歲左右。施秋瞟了大眼睛蘿莉一眼,轉而望着向蕭紫。
蕭紫“嫵媚”的一笑,“上官小姐,這位先生叫施秋,從今天開始,他可就是你的保姆咯!”
“是我們的保姆!”上官世婷重重的點頭,左右手分別拉起身邊的兩蘿莉,右邊那個特別害羞,偷偷的看了施秋一眼,馬上又將頭低下。
“是是是,是你們的保姆!”蕭紫拉長聲音,算是回了上官世婷的話,“我先去交待他一點事兒,回頭我再讓他過來!”衝着施秋使個眼色,施秋非常會意,向上官世婷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之後,跟着蕭紫在別墅裡轉起來。
其實施秋是非常熟悉這裡的,上一世,他在這別墅裡轉悠了不知道多少圈,到最後,所有的安保設施都是他一手設定的規矩,可以說是瞭若指掌。現在他不敢表現出絲毫熟悉的樣子,就算蕭紫不相信重生這種玄幻的事情,但一定會懷疑施秋的來上官家的目的——有錢人,尤其是很有錢的人,總是最怕死的。
拖着施秋出來,大概的將上官家的規矩跟他講過之後,蕭紫就安慰道:“其實,你不用太緊張,真正保護大小姐的事情,是由那些保鏢完成的,你的工作主要就是陪着大小姐她們,薰陶一下她們的藝術細胞,我很少看見像你這麼年輕,又有藝術修養,而且不驕傲的年輕人!”
施秋的眼珠子動了動,他突然發現,自從他對蕭紫這個人產生懷疑之後,才感覺到其實在很多細節的地方,蕭紫的確不像是個真正的娘娘腔。
回到大廳中,因爲蕭紫問過,施秋並沒有其他什麼重要的事情,就乾脆將施秋一個人丟在這裡,美其名曰:熟悉感情,他自己走了。
“喂,保姆,聽世婷說,你開槍的動作,特別帥,是吧?”那個眼睛特別大,而且一點也不認生的蘿莉叫秦玲瓏,是上官世婷母親那邊的表妹,另外一個喜歡害羞的叫上官靜紫,是上官世婷的堂妹,三個丫頭年紀差一般大,同在一所貴族學校學習,今年都是剛剛進高一。
秦玲瓏眨巴着那對可以將世界上絕大多數男人都陷進去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施秋,讓施秋心情平靜不下來,連忙將頭扭開。頓時,耳邊爆發出兩個女孩兒的大笑,“瞧吧!我就說了,本小姐的電眼,天下無敵!”
“是天下無恥纔對!”上官世婷一點也不給自己表妹面子,只有上官靜紫低着頭,穿着粉色長袖襯衣的肩膀微微的聳動,顯然是在笑,又不好意思笑出聲來。
施秋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兩個丫頭的笑聲,而是在仔細的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三個蘿莉笑了笑,見當事人不給點反映,也覺得沒趣。上官世婷站起來,走到施秋面前,現在這丫頭的身高,剛好差施秋一個腦袋,所以她努力的仰起頭來,望着施秋:“聽阿姨說,你的鋼琴彈的不錯,要不,我們去琴房,比試比試?”
“阿姨?”施秋低聲反問道:“哪個阿姨?”
話一出口,又引來三個蘿莉的嬌笑,秦玲瓏最是誇張,單手按着小肚子,半彎下腰,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哎喲喂呀,當然是蕭紫阿姨咯,你不是跟着她來的麼,這麼快就忘了!”秦玲瓏穿的是一件吊帶的小低胸黑裙,這一彎腰,領口下墜,正好讓施秋看到她胸口那兩彎雪白來,倆世都還是“處級”幹部的施秋,連忙稍稍挪開視線,暗中咽口唾沫:這丫頭髮育的真好!
不愧是有錢人家,在別墅二樓的一角,還有專門用來練琴的琴房。
那種專門爲調整音質而設計的裝修風格,那些昂貴的,產自俄羅斯的紅松木板牆,雖然施秋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仍舊每次都會暗暗咋舌。
靠着南牆邊是一架伊斯坦尼亞立式琴,平時用來練習用,中間擺着一架德國生產的博蘭斯勒大三角演奏琴。
上一世施秋見過很多次,但卻不知道這兩架鋼琴本身說代表的含義,甚至連什麼牌子,都不知道。但今天,他才一看見鋼琴的銘牌,腦海中就閃過這兩個牌子,以及相關的一切,好像對此非常的熟悉。
“博蘭斯勒,一架有靈魂的鋼琴...”施秋輕手輕腳的走到珍珠白的大三角鋼琴邊上,伸出右手,輕輕的用指肚撫摸着琴身,那優異的木質,在施秋的撫摸下,微微的震顫,都像是一曲優美婉轉的旋律。
“我看他就是裝裝樣子吧!”秦玲瓏看到上官姐妹對施秋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不由得撇撇嘴,想損一下施秋。
而施秋根本沒有去聽這個嘴巴不饒人的小蘿莉到底在說什麼,整個人有些朦朧的坐到琴凳上,雙手自然而然放到黑白的琴鍵上。
他閉起雙眼,好像是在回憶。
一陣風,從琴房敞開的窗戶中鑽進來,帶着輕微的呼嘯聲,打着旋兒,要從另外一扇窗戶中鑽出去,“叮咚...”乍然響起的中音,乾脆的抓住風兒的尾巴,同時也讓三個蘿莉渾身如同電擊般微微一顫。
蘿莉們想從那琴聲中抽離出來,不想緊隨其後的一連串歡快旋律,卻讓被抓住尾巴的風兒,伴着旋律在房間中跳起舞來。一時間,看着閉目彈奏的施秋,那雙不似擅長彈琴的手指,此時如同魔咒一般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滑動,一個個歡快悅耳的聲音,就那麼憑空出現,就算是最挑剔的秦玲瓏,都不由得癡了。
對於十四五歲的小蘿莉來說,什麼樣的男人最有殺傷力?
或許會有很多種,但在琴房中,半張英俊的臉暴露在陽關之下,半張隱匿在陰影之中,看不到眼神,卻能通過那堪稱大師級演奏中聽出心境的年輕男性,絕對是極其有殺傷力的一種!
“LespremierssouriresdeVanessa,我彈的怎麼樣?”隨着最後一個尾音,風兒終於撒着換的跑了。施秋回頭望着三個呆立的蘿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