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要見前世的老伴,張高興心裡真感覺到了壓力,現在追求趙高紅,自己這算不算是出軌,如果有異時空平行世界民政所,自己肯定實錘了。
然後那個老伴肯定得拿着掃帚追殺過來。
“張高興,老婆子我要滅了你!”
“別跑,張老頭子,吃我一掃帚!”
那畫面感覺真是好精彩絕倫。
老漢說,老婆子吼一吼,地球也要抖一抖。
孫子們說,奶奶吼一吼,爺爺抖三抖。
老婆子越年紀大,脾氣也變得越大,想來自己也沒慣,她脾氣越來越大,讓他脾氣也有時候很炸,跟着臭,這也是他被別人說成是老張金貴再世的原因。
年輕的時候他真不是一個無理髮脾氣的人,甚至性子,好聽點叫柔和,不好聽叫受氣包的那種,特別是人到中年的時候慫得在家裡食物鏈的底端。
老來他不願意繼續被老婆子掐了,所以成了張金貴再世。
那都是拜老婆子所賜。
現在想着還是很生氣。
人老了活動空間小了,與社會也慢慢隔絕了,一般都是待在家裡那個狹小的空間,那個老婆子在自己老了那麼狠心把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放在地下室。
不說老的時候,年輕結婚了幾年之後,她就跟結婚的時候變得不一樣,現在想來那時候年輕都追求各自要完美一些,誰都不甘心要在她或者他手腳指劃……但是老了,更加嫌棄自己了,這不能忍了,絕不能忍了。
老頭子心裡小心眼那個勁只要回想就一下下拔出來了。
“爺爺,跟你商量一件事,我能不能不見,你看孫兒現在其實還小……”
張高興摸着自己鼻子心虛地說道。
“人家姑娘專程來的,不能不見!而且你那裡小了,你個頭都比我高了,你說你那裡小了。”
“那個爺爺這個結婚跟個頭沒關係好吧?”
張高興對自己這個爺爺很無奈,年紀雖然大,但是身上悍性一點沒減。
“那你是想咋的,不讓我抱玄孫是吧?”
張金貴這下更是直接翻臉了。
“不,不是。”
張家張金貴再世的張高興到底扛不過原版的。
“那你再不起來去,我的煙桿子就往你頭上招呼了!”
爺爺一怒,煙桿子立即出慫孫了。
“別啊,爺爺,你看孫子都多大了,還用這個來招呼我啊。”
這旱菸袋那煙桿子哪頭,小時候張高興被敲過,而且是終身難忘。
那怕老了的時候,看到大水牛立馬就有陰影,回想起老爺子那一煙桿子敲過來,頭上立即一個大包。
那是小時候一頭牛欺負他是小孩子,用牛角挑釁,追他,可是張高興告訴爺爺,爺爺反過來是一煙桿子敲他,我這牛乖順得很,你瞎說什麼……
捂着頭上腫起來的大包,張高興是眼淚汪汪,倒是沒有哭出來,爺爺一副你哭,繼續給你一煙槍的模樣,不敢哭出來啊,但是從此之後對爺爺的水牛和旱菸杆都有陰影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不想被我煙桿子敲,那你趕緊起來去見人家姑娘。”
在爺爺的煙桿子威脅下,張高興骨碌碌地爬起。
郝翠花就這麼急着想嫁給自己嗎,自己這纔多大,她就來張家河村,讓自己看。
死老婆子。
自己兩世爲人都是憑良心做事做人,沒做過遭天譴的事情,怎麼你這個天譴這是要跟自己沒完沒了的。
此時,張家爺爺張金貴把張家孫子輩一股腦全部一塊攆。
“你們也起來,太陽都曬屁股了,你們還不起來。”
張爺爺嗓門大得跟雷霆一般,這年代得孫子孫女不像是後世的孫子孫女,你想叫得動,現在不一樣,你不起來試試,那爺爺能把你扒皮抽筋了,這年代被大人打,誰敢頂嘴,誰敢還手的,幾乎沒有。
後世那些瓜娃子不怕人了,很小就跟你頂嘴,長大了更是懟得你心臟病要發作,氣得要心肌梗塞,他們都是王者,食物鏈頂端的存在,家庭的中心都是圍着孩子在轉,買房都是擇校着來……
一家人輪着接送上學放學,那像現在這些兄弟姐妹們,怕父親怕爺爺怕得要命,他們是家裡食物鏈最底端的存在。
“見你就見你,上輩子慫了一輩子,這輩子我不再慫了,不怕你了,老婆子,我不怕你了。”
張老漢心裡不斷給自己加油加氣。
緊緊地握着拳頭,這大冬天的手心還全都是汗。
張天德家。
“侄女啊,那張高興瓜娃子我是看着長大,是個好娃子,現在小子長得可勁地俊了,結實得跟牛犢子似的,他們家困難是困難了點,但是你若嫁過去,你們兩人齊心協力過日子,也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可惜了,以前是工人,現在,誒,不然……”
“不然我也攀不上呀,現在他不是工人不打緊,我只看這個人好不好,如果這個人我看不中,我就是當老姑娘也不嫁。”
“那小子人正着哩,很孝順長輩的,懂禮貌得很,特別是這一次見到,那小子肯定不是池中之物,這東楊周圍幾縣多少青年俊傑我見了,都沒有抵得上那娃子的。”
“瞧你說的,把高興誇到天上去了,我侄女一會沒見到人就對方不嫁了。”
郝桂花在一旁說道。
“嘻嘻嘻!”
郝翠花有點紅着臉地笑。
那羊角辮一晃一晃,十分可愛美麗。
”爸,爸,高興哥來了。”
二爺家的二丫跑進屋子說道。
郝翠花趕緊是摸了摸頭上的羊角辮,牽了牽自己的衣角。
張高興板着臉進了張天德家的院門,真不願意來“相親”,郝翠花你可別再看上我了……你禍害別人去吧。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這輩子就別緣了,上輩子緣了一輩子了,夠了啊!
他將自己的衣服也不扣整齊,一副他二爺在外面盲流的模樣,現在村裡的人也都是認爲他張高興失去了鐵飯碗,成了張天德一樣的盲流,沒了鎮上的工作,不回家掙工分,還在外面瞎逛,不是盲流是什麼。
“高興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