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鍾義笑眯眯的掃了小傢伙一眼。
“可別說他乖,皮着呢。”楚天意含笑又摸了摸小兒子的頭,這才坐了回去。
鍾義笑容滿面的回頭道:“小孩子不都這樣嘛!陽陽能聽得進去勸已經很好了,像他們這麼大的孩子,好些都還在傻婆耍賴,哪有他聽話啊!”
楚天意搖頭輕笑,並不接這話茬。
車內頃刻間安靜下來,鍾義也不繼續這個話題,“雷夫人,不知a省如今是個什麼光景?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a省,倒是想去看看。”
“周大哥離不開你,能有時間去a省玩?”楚天意含笑反問。
“過年這段時間是我的假期,一直到正月十五大年後才繼續上班;今兒也是老闆考慮到每年都是我爲雷夫人開車,這才叫我過來。等您一走啊!我又是假期了,正好去a省玩幾天。”存了這麼多年的錢,不出去看看也忒虧了些;如今,錢是越來越沒有價值了,再過些年,還不知是個什麼光景。
楚天意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a省如今發展的很快,可以說是處處高樓了;大家的思想也比較開放,在國內都是前衛的。你若是想去玩玩倒也可行,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
鍾義靦腆一笑,從後視鏡上望着後方,還要一邊注意前方的路況,“不知雷夫人什麼時候走?”
“今天就走,現在是去接夏琛一起;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做,得提前回去,並不能在a省停留。”楚天意說了一個日期,擡頭疑惑的問道:“鍾義準備什麼時候去a省?要不,和我們一起走?”
“行啊!我和您一起走,在火車上還能有個照應。”鍾義一口應下,他也正有這個打算;如今被她邀請,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楚天意笑了笑,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那就一起,只是你這車要怎麼辦?”
“沒事,我叫共事的人送咱們一趟就行;只是我還得回去和老闆說一聲,報備一下。”
“那行,一會兒你送我們到夏琛的住處後就去找周大哥說清楚;等你辦好了,再讓你共事的人開車過來,我們一起去火車站。”楚天意臉上笑容不減,目光清正。
鍾義又問了許多a省的事情,一路上大家都有話題可說。
車子聽在一處巷子裡,鍾義指着前方第二家,“那裡就是夏叔的住處,夏琛和他一起住,您去敲門就可;夏琛這會兒應該是在家裡的。”
“好,謝謝你了,鍾義。”楚天意笑着道謝,拍了拍旁邊雷楚羲的肩膀,爲他打開車門。
雷楚羲跳下車,朝鐘義揮着手,“鍾義叔叔再見。”
“再見。”鍾義溫和細語的說完,側身爲雷楚陽打開車門,看着他下車後方才關上車門;一看後方,楚天意和雷策都已經下了車,雷策已經走到後備箱取下行李,“雷夫人,那咱們就說好了,一會兒我來接您和雷先生。”
“好。”楚天意擺擺手,目送鍾義開車離去。
雷策一手擰着兩個行李包,一手牽着她走到門前敲了敲門,“叩叩叩。”
“來了,誰啊?”
“吱呀。”一聲,院門打開,楚天意便見夏琛頭髮凌亂的站在門口,“夏琛,你這是還沒錢起牀呢?真是懶小子,這會兒還賴牀。”
“師姐!”夏琛揉了揉眼,激動的朝她撲了過去,“師姐,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和我提前說一聲啊?您現在過來,師傅那邊什麼時候起墳?”
“已經起了,骨灰我們也帶來了;今天就要走,你乾淨把自己收拾乾淨,再收拾好東西。等會兒鍾義來接我們,別誤了火車班點。”楚天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真是越來越懶了,現在都快十二點了,你居然還在睡。”
“嘿嘿嘿,師姐,您別生氣,我就是好不容易能賴一次牀。”夏琛窺視了她一眼,見她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縮了縮脖子,道:“昨天我父親帶我出去應酬了,晚上睡的晚,今兒才賴牀了。”
“行了,不用解釋了,想偷偷懶直接說就行;趕緊去把自己打理乾淨,我到屋裡坐着等你。”楚天意擡手拍了拍他的頭,似對一個後輩所做出的動作一般。
夏琛見她不生氣了,嘿嘿笑了起來,伸手去拿雷策手中的行李,“姐夫,我來拿,我來拿!”
“不用你,趕緊去洗漱收拾東西,別耽誤了時間。”雷策一縮手,面無表情。
“那我先去洗漱,師姐,姐夫,您二位屋裡坐;裡面燒了熱盆,不冷的。”夏琛指了指堂屋的位置,轉身小跑回了房間。
楚天意看着他的背影,搖頭嘆了口氣,“這小子,還以爲他變得穩重起來了,沒想到還是這麼不靠譜。”
“夏琛還年輕,年輕人嘛!都有一些這種習慣,現在的生活好了,大家也沒了那麼多的顧忌;自然是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等他的年紀再大一些也就好了,走吧!進屋再說。”雷策握着她的手,大拇指不停摩擦着她的手背。
楚天意點點頭,與他相攜進屋。
雷楚羲和雷楚陽兄弟二人緊隨其後。
屋子裡一股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與外面冷冽的氣候成鮮明的對比。
雷策放下手裡的行李,拿了軍大衣放在凳子上,“媳婦,坐這邊,別坐冷板凳。”
“好。”楚天意走上前,由他扶着坐在大衣上;目光流轉間,便見倆兒子好奇的打量着堂屋,“羲羲陽陽也坐下烤烤火,一路趕來冷的慌;你們身上冷不冷?過來,媽媽看看。”
雷楚羲、雷楚陽對視一眼,笑眯眯的走上前,把小手伸給她。
楚天意伸手拉住他們的小手,手上溫熱的觸感,讓她放下心來,“不冷就好,要是冷了就和爸爸媽媽說。”
“嗯,媽媽放心。”雷楚羲點頭應承。
雷楚陽拉着她的手,依偎在她的腿邊,“媽媽,這裡就是夏琛舅舅住的地方嗎?好小。”
“臭小子,這話可別在你夏琛舅舅面前說,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卻是不能說的;自己心裡想想就行,嘴巴閉緊了。”楚天意拍了一下他的頭,半是教導,半是疼愛的說着。
“知道,這不是隻有咱們一家子人才說的嘛!”雷楚陽翻白眼,“好像我啥都不懂一樣。”
“是是是,咱們陽陽寶寶什麼都懂,那就去旁邊坐下吧!別靠着媽媽,媽媽腰疼。”楚天意指了指旁邊的凳子。
雷楚陽看了看,沒有拒絕,拉着哥哥到凳子前坐下。
雷策則坐在她的身側,一雙大掌覆在她的後背上,輕柔而又緩慢的給她揉捏着,“這次懷孕怎麼這麼難受?懷羲羲陽陽的時候,沒有腰疼吧?”
“哥,不是每個孕婦的反應都是一樣的,我懷羲羲陽陽的時候休息的好,基本沒有需要我操心的事情;懷這一胎的時候可是在國外受了些罪,回來後又沒有修養到大好,有這點輕微反應也是正常的。”楚天意反手將他的手拉開,“別揉了,一會兒刺激血液流淌過快,對孩子不好。”
雷策悻悻的收了手,“那這次回去你可得好好休息了,別一天到晚操心這操心那的,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如今我在家裡,有什麼需要我做的直接說就行,你也別再親力親爲了。”
說這話時,他不無心疼,他許多時候都不在家;家裡也就她一個女人,什麼都要她操持,養成現在獨立自強的習慣,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掰不過來她這陋習。
丈夫,丈夫,一丈之內纔是夫。
“我知道了,以後有事一定叫你。”楚天意眉眼含笑,用肩膀碰了碰他的手臂,“我現在就是想做什麼也是麻煩。”
身體不好,就是這些不好;懷個身孕也弄出不大不小的毛病出來,讓人又無奈,又心焦。
雷策無言,擡起猿臂,將她攬入懷中,好讓她能舒坦一些。
雷楚羲撅着嘴打量他們,“爸爸,你又霸佔媽媽,每次都這樣;把我們倆丟在旁邊,你們自己摟摟抱抱去了。”
“小兔崽子。”雷策笑罵一句,指着倆小子一陣點,“這種時候,你們最應該做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直接乖覺的走開;你再看看你們做過什麼?每次都大刺刺的看着我和你們媽媽,像什麼話。”
“別教壞孩子。”楚天意推了他一把,從他懷裡直起腰身,“他們現在懂什麼?還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我看是你這個做爸爸的沒注意影響纔是。”
“額。”雷策低頭,摸摸鼻子,輕勾脣角笑了起來。
楚天意看到他的笑容,轉頭對倆孩子道:“羲羲陽陽,別理你們爸爸;你們還小,這些事情都不懂,以後慢慢大了就明白了。不過,你們爸爸有句話說的很對,遇到剛纔爸爸媽媽這種情況,你們最應該做的是直接離開,不能多看,不能多聽,不能多想,明白嗎?”
“爲什麼?”雷楚羲不解的問着。
楚天意語塞,尷尬不已;莫非她要說,爸爸媽媽再做秀恩愛的事兒,所以你們不能看?
雷策在一旁笑了起來,“因爲,我和你們媽媽是夫妻,抱抱你們媽媽是天經地義的;可是你們還小,是小孩子。小孩子就不能多看、多聽、多想,就該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