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浚的話一說出口,圍在他身邊的那羣花蝴蝶卻都笑的花枝亂顫的,憑日子裡那個趾高氣昂的姚家大小姐,卻在這個時候看起來那麼的窘迫,竟讓穆婉蕁看的有些心疼,特別是看到她臉上強忍着的受傷,總是壓抑着穆婉蕁的胸口,覺得空氣都有些刺痛胸口。
而那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劉子浚,那個深情的,溫柔的,優異的男子,竟在一羣風塵女子中過着紙醉金迷的彌亂生活,突然讓穆婉蕁有些懷念,懷念往常那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與眼前的喝的爛醉如泥的人完全天壤之別。
“是,我不識趣,我就是因爲不識趣才放着我好好的日子不過,每天跑到這些地方來受你的氣,我姚思思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疼,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姚思思盯着劉子浚,眼眶裡聚滿了淚水,面對所有人的嘲笑,她只覺得自己像個跳梁的小丑,竟會對這樣一個薄情的男子動了真情,想着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苦,看着他和不同的女子曖昧不清,心裡面就像有把刺刀一刀刀的在刺。
劉子浚挑起了眉看着姚思思,她眼眶中的淚光終究還是讓他亂了一絲分寸,可是在他看着她望着自己時眼中的那抹深情,劉子浚卻怕了,隨手拉過身邊的一個女子,撇過腦袋就是深深一吻,讓周圍的人都跟着鬧騰了起來,而姚思思的心卻只是又被刺了一刀。
劉子浚結束了那個吻之後。卻還轉過頭眯着眼睛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脣邊,挑眉一臉曖昧微笑的看着姚思思道“你要是還在介意那個吻,你大可以繼續每天跟在我的身邊,不過,我的日子你也看到了,我本就是這麼濫情的男子,你要是忍受得了看着我每天和不同的女子糾纏不清,那便什麼都好,不過,你要娶你。我還是那句話。辦不到”
劉子浚的話彷彿是在傷口撒鹽,即使是隔着距離,穆婉蕁也明顯感覺到姚思思身子顫抖了一下,而那些圍在劉子浚身邊的女人們。卻都開始各種嘲笑譏諷。穆婉蕁第一次看到姚思思那麼脆弱的模樣。彷彿像是一個瓷娃娃,輕輕一碰便能粉身碎骨。
“我說姑娘,你也省省得了。每天這樣子纏着劉公子有什麼意思啊,他又不會娶你,我說你何必呢。”一直膩歪在劉子浚右邊胳膊的穿着一身紅裝的女子,擡眼看着姚思思,臉上卻滿是嘲笑。
“對啊,大家都是女人,像劉公子長得這麼俊俏,家室又好,還那麼有文采的男子,只要是個女人就都想嫁給他,可是你也得自己想想明白啊,越是優秀的男子就越不會被一個女人把握住的,你又何苦一直這樣讓人看笑話呢。”
接着紅衣女子的話,蜷縮在劉子浚腿邊的女子也開始想要規勸,不過在她的臉上也是讓人看到便噁心的嘲笑。
“劉公子是我們大家的,你就省省力氣吧,女子要懂得溫柔,做黃臉婆可是很可怕的喲,所以這天下間的男人才會那麼喜歡往我們這裡跑,因爲相比起你們,我們這些女子那才叫溫柔鄉”
女子柔媚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的比刺刀還狠的直戳姚思思的脊樑骨,而劉子浚卻只是閉着眼睛紮在那女人堆裡,聽着那羣女子對姚思思的各種譏諷而視若無睹,或者說,這麼些天,他早已經司空見慣,而且,要讓姚思思知難而退的話,也只有如此了。
所有的一切,穆婉蕁都看在眼裡,忍無可忍了之後她才朝着人羣中的姚思思和劉子浚的方向走去,伸手牽住姚思思的手,將她拉了起來,她實在不想再看着姚思思那麼卑微的姿態。
低頭看着劉子浚,他卻仍舊一臉悠閒的倒在一個女子懷裡閉目養神,依然是絕美的比一般女子都更好看的臉龐,依然是那個外表完美到讓女子都嫉妒的男子,可是他渾身散發出的氣息,卻讓穆婉蕁史無前例的覺得陌生。
待姚思思站好之後,穆婉蕁卻是直接拿起了地上的酒壺,在所有人都在疑惑的看着她,想明白她究竟要做什麼的時候,她竟就那樣大大方方的用酒壺對着劉子浚的臉直接潑了下去。
被突然潑到臉上的酒水給驚擾,劉子浚慌忙的從女子的懷裡坐了起來,伸手用衣袖擦拭着臉上的酒,所有人也都慌了神似得被穆婉蕁突然的舉動給嚇到了,一片慌亂。
劉子浚一邊擦拭着臉上的酒一邊頭也沒有擡的便滿腔憤怒的吼“姚思思你”
話還沒說完,當劉子浚擡起頭的時候卻看到站在自己面前拿着酒壺的不是姚思思,竟是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穆婉蕁。
四目相對,有太多的話語劉子浚想要對穆婉蕁說,可是現在的場面卻是愣是惹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穆婉蕁站在原地,俯視着地上的劉子浚,他的眼眸在望着自己時仍舊是那麼深情,可是爲什麼,在短短的時日裡他竟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從才貌雙全的美男子變作了聞名京的花街大少。
看着劉子浚的臉,穆婉蕁多少覺得有些憤怒,挑了挑眉冷漠的道“怎麼樣酒醒了沒”
面對穆婉蕁的質問,劉子浚伸手再度擦了擦臉上的酒水,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他是醉了,醉了纔會在夢裡不斷的看見她的臉。
“既然醒了就給我起來。”穆婉蕁輕輕的鬆開了捏住酒壺的手,那隻白玉做的酒壺就那樣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摔到地上成了無數的碎片。
“你是誰啊,憑什麼對我們公子這麼無禮。”那個坐在劉子浚身邊的紅衣女子,顯然很不樂意穆婉蕁這樣的態度。
“對啊,長得那麼漂亮脾氣那麼大,還真是驚人。”
“公子,不要理會她,我叫護衛來把她們都趕出去就行了,別擾了您的興致。”
“對對對。”
劉子浚身邊的女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幾乎都在維護他。
穆婉蕁沒有理會,因爲也根本沒有必要理會,她只是一直盯着地上的劉子浚,眼睛一眨也不眨,她想要看清楚,看清楚自己走了不過短短的一個來月時間,怎能就將一個曾經熟悉的人變成了完全陌生的人。
劉子浚沒有理會身邊不停向自己獻媚的女子,卻是很聽穆婉蕁的話,從地上站了起來。
穆婉蕁這時才發現,原來他的變化遠遠不止是濫情這一點兒,而是連他渾身散發出的氣息都是完全不同往日的,往常的他是溫柔的、溫暖的、窩心的、讓人一看便覺得陽光的,而現在眼前的他卻是除了彌亂、邪魅、薄情便再也找不出讓人可以覺得暖心的感覺,而且,瘦了很多。
穆婉蕁不知道這一個月時間他究竟是如何在過日子,竟讓自己變得如此頹廢。
穆婉蕁上前遞了一方手帕給劉子浚,眼神卻是冷漠“拿去擦一擦,我們在門口等你,趕緊出來。”
話剛說完,穆婉蕁便轉身拉着姚思思的手便朝着門外走,站在門口的皇甫濤和寒香也跟着她們一道走出了門外。
在一羣人的驚訝中,劉子浚接過了穆婉蕁的手帕站在原地看着她們走出煙雨樓的背影,眼神慌亂,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從來都沒有在他臉上出現過的表情,周圍的那些女人也都變得異常安靜,相處的這段日子,她們也算是對他熟悉了不少,可是他這樣聽一個人的話還是第一次。
看來,那個姚思思不過只是一個糾纏的小蝴蝶,而剛剛出現的那個女子,纔是劉子浚之所有每天借酒消愁的原因。
劉子浚將自己整理了一下,便當着所有人的面朝着煙雨樓的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便能夠看見穆婉蕁他們的身影,劉子浚放慢了腳步,緩緩的走到了穆婉蕁的身後。
“你這渾身的酒味怕是不能再自己走回去了。”穆婉蕁還沒有轉過身便已經知道他來了,因爲空氣裡瀰漫着濃烈的酒味,讓她不由的皺了皺眉。
劉子浚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最後卻是衝着穆婉蕁的身影邪魅的笑“這有什麼,不就是一身酒味,在我身上也都司空見慣了。”
原本是想要好好的跟她說說話,卻是一出口便像是再也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溫柔的站在她的面前做着那個絕世好男子的模樣。
穆婉蕁轉過身子看着劉子浚,果然變得陌生了許多,明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可是現在眼前的他,自己竟猜測不出任何一絲他的想法,就連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變得有些邪魅。
“你變了,也瘦了。”輕輕的對着劉子浚開口,穆婉蕁竟狠不下心對他說一句重話,總覺得他只是表面紙醉金迷爲的只是強迫自己走出那一道傷痕。
聽着穆婉蕁的話,劉子浚明顯怔了一怔,擡眉看着穆婉蕁,她臉上擔憂的神情竟讓自己有些心疼。
“你也變了,變得更加有魅力了。”劉子浚勾勒起嘴角輕輕的笑,眼神卻是不自覺的撇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皇甫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