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08 設計陷害
“小姐，俞叔已經到夫人的別苑了，俞叔說一定在賞花宴前辦好小姐吩咐的事。”
顧明樂點點頭：“三房和二房那邊怎麼樣了？”
“聽說三夫人和二夫人鬧了一頓，說是二夫人指使下人們不聽三夫人的話。”
顧明樂冷冷一笑：“老太太怎麼說？”
“老太太說三夫人還需學習，所以把一半掌家權又還給二夫人了。”
顧明樂點了點頭，這是預料之中的：“關嬤嬤，你去把寶菊喚來。”
“小姐，我們的銀子夠用啊，爲何還要開店鋪？”寶菊走後，小青一臉疑惑的問顧明樂。
顧明樂微微一笑：“銀子怕多嗎？”
小青搖搖頭，銀子自然不怕多，愈多愈好。
“傻丫頭，伺候我睡下吧。”寶菊是孃親留下的一等丫環，家在河北慶豐，盛產青果，前世爲了蘇子煜，她特意研製了一種青果的醃法，十分好吃可口，所以打算在京城開間鋪子，專賣青果，應該會有不少的收益。
第二日一早，顧明樂就去隱秋院給老太太請安了，白氏拉着她問寒問暖，在老太太面前做足了好嬸嬸的姿態，顧明樂只覺得噁心。
“樂兒，你若缺了什麼就跟二嬸嬸說，長房的吃穿用度慣來都是府中最好的，不能因爲你爹孃走了，就差了。”
顧明樂見老太太臉上閃過不悅，心中冷笑，白氏這是在老太太面前上眼藥呢，長房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豈不將老太太都比下去了，老太太心中自然不悅。
“二嬸嬸說笑了，往日裡孃親拿到的例銀都是和二嬸嬸、三嬸嬸一樣多的，大廚房裡送來的菜也是和二嬸嬸你們的一樣，爹孃去安陽了，大房就樂兒一人，往後菜少些就行了。”
聽了顧明樂的話，老太太臉色又變好了，看向白氏：“老二媳婦，老大和老大媳婦要在安陽呆三個月，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樂兒，莫要委屈了她。”
白氏急忙應道：“是，母親，媳婦一定會好好照顧樂兒的。”眼光慈愛的瞧向顧明樂，心中誹腹，往日裡的顧明樂哪裡能聽出她方纔那番話的弦外之音，今日卻輕而易舉被她駁了過去，看樣子以往十多年，她都是瞧錯了顧明樂，往日的軟弱無能都是裝的，心下不由一凜，才十三歲的孩子，竟有如此深重的心機。
“三日後便是景王妃舉辦的賞花宴，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回母親，都準備好了，幾個孩子出席的衣服也都訂好了。”
又隨意說了些話，老太太便打發人了。
顧明樂回到玉樂苑不久，二房杜姨娘的丫環前來稟報，杜姨娘請顧明樂到墨寶苑一坐，顧明樂想了想，便帶了小青往杜姨娘的墨寶苑去了。
墨蘭苑裡，顧明蘭一臉氣鬱的坐在白氏身邊：“娘，過幾日就是賞花宴了，千萬不能讓顧明樂參加。”顧明樂長得比她略勝一籌，本來性子軟弱倒還好，可是現在像是變了一個人，若是賞花宴上被她搶了風頭，她嫁入高門的希望不就減少很多了。
“蘭兒放心，孃親會想辦法不讓她參加賞花宴的。”白氏輕輕拍着顧明蘭的手，滿是寵愛之色，賞花宴上的風采只能是她女兒的。
“孃親想到辦法了嗎？”顧明蘭急忙問道，眼中盡是期盼。
白氏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大丫環雲棠掀了珠簾進來稟報：“夫人，大小姐去墨寶苑了。”
白氏眼光一閃，泛上陰狠之意，朝向顧明蘭：“剛剛是沒想到辦法，現在卻是想到了，孃親不但要讓顧明樂參加不了賞花宴，還要她這一輩子都翻不了身。”順便還可以除了那個賤人肚子裡的賤種，老太太叫她照顧着，可是有人故意陷害可怨不了她了。
“真的？”顧明蘭一臉亮光，最好是將顧明樂永遠踩在腳下。
白氏笑着點頭：“孃親何時騙過你？”朝向雲棠，沉聲吩咐了一番，雲棠立即領命出去了。
“孃親，果真好計謀。”顧明蘭的臉都快笑開了花，彷彿已經看到顧明樂被猛踩在地上的狼狽模樣。
“蘭兒，我們去隱秋苑，這事還要有你祖母才行。”說着，和顧明蘭起了身，往隱秋苑去了。
顧明樂到了墨寶苑，杜姨娘的大丫環圓兒便迎了上來：“大小姐來了，快進去請，姨娘在小廳裡等着大小姐呢。”
顧明樂微微一笑，跟着圓兒進了小廳，杜姨娘正一臉紅潤的坐在軟椅上吃燕窩。
“大小姐。”見顧明樂來了，急忙起身行禮，對於上次顧明樂保下她的孩子之事，她心裡是感激的。
“姨娘快坐下吧，你有了身子，不必多禮。”顧明樂微笑說着，由小青扶着坐到了軟椅上，看向杜姨娘：“姨娘找明樂前來，可是有事？”
杜姨娘笑着點點頭：“賤妾孃家帶了些特產給賤妾，原本應該給大小姐送去的，只是賤妾這身子不方便，所以就請大小姐過來了。”
顧明樂淡淡一笑，若真是這麼簡單，使下人送去就行了，何必請她過來，卻沒有點破，只是道：“姨娘有心了，明樂先謝過姨娘，姨娘這些日子身子感覺如何？”
“有勞大小姐掛心，只是早晚有些難受，都還好。”杜姨娘回答，雙手撫着腹間，臉上是即將爲母的喜悅和期盼。
顧明樂靜靜的瞧着她，眼中浮過痛意，前世她也是這樣喜悅的期盼着孩子出世，她的楓兒…還沒看夠世間，就被無情的打殺了…
“其實請大小姐過來，還有一事。”杜姨娘的聲音打斷了顧明樂痛楚的回憶。
“杜姨娘有事直說無妨。”
“賤妾是想請教大小姐，該怎麼處置翠兒。”被白氏收買的丫環，那日翠兒雖然衝撞的去請來了老太太，外人卻只道翠兒是護主心切，這幾日翠兒做事處處謹慎，硬讓杜姨娘糾不出錯處，根本無從處置她。
“翠兒是姨娘的丫環，她若做了錯事，姨娘按理處置了她便可，何必問明樂。”顧明樂一臉疑惑，彷彿對那晚的事絲毫不知情一般，二房的子嗣，她沒興趣保護，那晚只是不願白氏得逞罷了。
杜姨娘見顧明樂疑惑的神情，滯了滯眼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姨娘若沒有其它事，那明樂就先告辭了。”顧明樂略微失望的起身，原以爲杜姨娘是聰明人，想和她聯手對付白氏，可是她連自己身邊背主的丫環都處置不了，和這樣的人聯手，只會害了自己。
“大小姐，等等…”杜姨娘急忙喚住顧明樂，還想說些什麼。
“姨娘，二夫人讓奴婢送安胎藥來。”白氏身邊的跑腿丫環落月端了安胎藥進來，從顧明樂身邊走到杜姨娘面前。
顧明樂眸光一斂，瞧着落月的腳步，看向因爲自己被落月帶動起的裙襬，柳眉漸漸蹙了起來。“小青，我們走吧。”說罷，搭上小青的手，快步往外廳外走去。
杜姨娘看着顧明樂的背影，一陣沒好氣，看向落月：“放着吧。”
“是，姨娘。”落月將安胎藥放到了桌上，彎腰退了出來。
顧明樂離開墨寶苑，停了腳步，美眸閃動片刻，隨後轉身左邊走去。
“小姐，往那裡是大院側門，回玉樂苑從正門出去比較近。”小青疑惑道，見顧明樂不回答，依舊走着，急忙跟着往側門走去了。
此時白氏和顧明蘭已經扶着老太太進了二房大院，往杜姨娘的墨寶苑走去。
“母親，你慢些，剛剛丫環稟報杜姨娘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媳婦已經讓丫環去請大夫了。”把老太太請來了，白氏心裡是即氣又高興，不就是個姨娘庶子，瞧你緊張成什麼樣，我懷孩子的時候，也沒見着你這做姑媽的多上心，哼，呆會看到你嫡長孫女害了你的庶長孫，看你這老太婆還不氣死！
四下張望間，心下不免疑惑，時間剛剛好啊，怎麼沒見顧明樂那丫頭過來？難不成還在杜姨娘那，那就更好辦了。
顧明蘭急急瞧向墨寶苑，心裡即急又高興，真想快些瞧見顧明樂被老太太處置的情景。
剛進墨寶苑，便傳來了杜姨娘撕扯般的痛呼聲，老太太臉色大急，快步往傳來聲音的小廳走去，白氏和顧明蘭都是亮了眼光，掩上臉上的興奮，一臉着急的隨老太太進了小廳。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老太太見杜姨娘痛苦的躺在地上痛呼，心中大驚，沉聲喝問道。
圓兒正哭着給杜姨娘擦臉，見老太太，急忙嗑頭：“老太太，求求您快救救姨娘！”
“這是怎麼了？雲棠，快去看看大夫來了沒！”白氏着急驚慌的吩咐，瞧着杜姨娘的樣子，心裡卻是痛快極了，哼，想生賤種，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只是又疑惑了起來，顧明樂那丫頭上哪去了？
“是。”雲棠應了聲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就帶了一名中年大夫過來了。
“張大夫，你快給看看，這是怎麼了，千萬要保住老身的孫子啊！”
“老太太莫急，在下馬上爲姨娘診治。”張大夫說完，立即蹲下身子，爲杜姨娘把了脈診治。
“母親，您彆着急，杜姨娘一定會沒事的。”白氏輕拍着老太太的背，扶她坐到一邊的軟椅上。
顧明蘭也是乖巧的勸慰：“祖母，杜姨娘肚子裡是爹爹的兒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
老太太心裡着急，看着杜姨娘那痛苦的樣子，哀嘆，那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看向白氏：“老二媳婦，你是怎麼照顧杜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