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林晚晚直接雙手捧起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兩口。
水很清甜,入喉清爽,彷彿三伏天的一隻棒冰,讓人舒服得恨不能哼出聲來。
關於息土空間還有不少介紹,可林晚晚卻顧不得再去多想。
靈泉入口,很快就讓她的身體有了反應。
而目前最大的反應就是犯困。
這一睡,待林晚晚再醒來時,是第二天半上午。
日頭高高掛起,空中偶有幾朵白雲飄過。
院子裡傳來噹噹噹的剁菜聲。
林晚晚坐起來,順車窗戶看出去,就見母親正坐在一處院牆下剁雞食。
一身灰撲撲的粗布衣服,半長的頭髮紮成了一個丸子固定在腦後,臉頰兩側有些許頭髮散落,隨着她的動作而微微晃動。
幾隻母雞在院子裡散着步,時不時的啄一下地面。
不吵不鬧,好一片歲月靜好。
林晚晚看得心裡很是舒暢,當即翻身下地。
可就在此時,大門口突然傳來三個女孩子的招呼聲。
“晚晚!”
“我們來看你啦!”
“是啊,晚晚!”
屋中的林晚晚動作一頓,而院子裡的沃桂蘭也是停下手中的活計,忙朝着大門口看去。
只見三個和林晚晚年歲差不多的女孩子出現在大門口。
走在最前面的穿着白色襯衫,黑底紅格的揹帶裙。
中間穿着白底紅色小碎花的襯衫,黑色踩帶體型褲。
走在最後面的穿着窮酸了些,灰撲撲的上衣和黑色的粗布褲子,踩着一雙黑色布鞋。
這樣的裝扮,倒是和村裡面的女孩子小媳婦兒日常穿着差不多。
“哎呦,你們三個過來了啊!”
沃桂蘭認出來者,連忙起身,一邊用腰間的圍裙擦手一邊招呼道:“你們先在院子裡坐會兒,我進屋去看看我家晚晚起來了沒。”
“嬸子,這都半上午了,晚晚咋還沒起牀啊?太陽都曬屁 股了。”
穿裙子的小姑娘笑嘻嘻的和沃桂蘭說話。
中間的女孩子則是附和道:“是啊!我要是在家睡到這個時候還不起,我媽肯定早就掄起鞋底板子來削我了。”
沃桂蘭知道這三個小姑娘和自家女兒平日裡關係要好,所以聽到這話也不生氣。
正待沃桂蘭想要解釋一下時,那穿着最普通的女孩子開口了。
那聲音,嬌滴滴、柔弱弱的。
“蘭蘭,菲菲,你們別這麼說,肯定是晚晚生病了,還沒好利索,所以纔會多睡會兒的。”
言語中帶出來的淡淡的埋怨,聽得屋裡的林晚晚眉頭皺得緊緊的。
這聲音,哪怕是燒成灰她都記得!
杜心蕊!
前世,林晚晚是學校裡的學霸。
成績好的學生,總是能夠得到老師和學生們的喜歡。
林晚晚也是如此。
班級上同樣有學習好的男同學,是班級的班長,他們這一對少男少女之間那懵懵懂懂的一些小小交流,雖然誰都沒有挑明說什麼,可那微微帶點酸的甜,卻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歡喜。
在家裡接連遭受重創,林晚晚的精神狀態一落千丈之時,那位班長還曾以團結友愛同學爲名,當真給了林晚晚不少的鼓勵。
然而就是因爲杜心蕊看似無意的在老師面前提了一句,林晚晚他們兩個好像在談戀愛似的,結果,原本成績就開始急劇下降的林晚晚,直接成爲了老師們眼中的壞學生。
那位班長同學也開始疏遠林晚晚。
家裡落敗,學習一落千丈,曾經的小甜蜜也變成了陌路,那段時間裡,林晚晚不止一次的想過自殺。
最後還是自己的另外兩個閨蜜幾乎是寸步不離的陪着自己,這才讓她終於從那一段陰霾中走了出來。
再那之後,杜心蕊又如法炮製,挑撥了林晚晚與另外兩名閨蜜的關係,甚至還差一點害林晚晚拿不到大學錄取通知書。
當時的林晚晚還不覺得杜心蕊有問題,可隨着年紀越來越大,後來更是因爲認識了差一點就結婚的男朋友,對方給自己的一番分析後,林晚晚才終於確定了杜心蕊就是一盞黑心綠茶。
只是千防萬防,依舊沒能防得住。
自己和男朋友買了婚房,這個消息小叔他們原本是不知道的。
但杜心蕊一句“無心”的話,讓那極品的一家子螞蟥家人知道了消息。
進而事態一步步惡化。
自己談婚論嫁的男朋友不堪其擾,終於放棄了婚房,也放棄了林晚晚。
林晚晚更是鬱悶酒醉之後,想要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卻反倒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如果說前一世林成纔是林晚晚一家悲劇的製造者,那麼成爲壓死林晚晚那微弱希望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這個杜心蕊。
林晚晚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上輩子杜心蕊那一次次看似好意,實際上卻是將她一步步推入深淵的舉動,雙手緊攥成拳,橢圓的指甲在掌心印下了深深的印記。
就是在此時,沃桂蘭走了進來。
“晚晚啊,菲菲她們過來看你了。”
母親的聲音比身形先傳進屋裡來,讓林晚晚猛地回過神。
鬆開因爲過度用力而發疼的手,林晚晚垂眸,擔心會被母親發現自己的異常。
“你這孩子,都起來了咋也不出個聲呢?快點換身衣服,洗把臉。”
沃桂蘭一邊碎碎念,一邊將林晚晚的衣服放到了她手邊,又開始爲她收拾炕上的毛巾被。
“嗯,知道了。”
林晚晚悶悶的應了一聲,開始慢吞吞的穿衣服。
身上穿着的是背心,昨天晚上才換上的,說起來只要套上見半袖就可以了。
可就在林晚晚正要抓着半袖襯衫往身上套時,門口突然出現了三個身影。
“呀!晚晚,你咋沒穿小背心?”
杜心蕊一聲驚呼,那動靜,簡直是恨不得讓隔壁院子的人家都聽見。
瞬間,屋裡出了林晚晚的另外三個人全都是齊齊變了臉色。
尤其是沃桂蘭,趕忙上前就要去捂杜心蕊的嘴,同時責備道:“你這孩子說啥話呢?”
杜心蕊趕忙別開臉,一臉無辜委屈的解釋道:“嬸子,我,我沒說錯啊!我們都是大姑娘了,咋,咋還能一直……”
“夠了!”
林晚晚突然一聲冷喝,讓屋裡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