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一下來了這麼多人,不少村民的臉都變了色。
雖然與外界隔絕,也不知道什麼跟什麼,可那槍和穿着讓人不敢直視。
"第一組出列!"
宋德凱聲音洪亮冰冷,當即就有六個人出列,宋德凱打了個一個陳雙看不懂的手勢,隨後,留人把這些鬧事的村民給圍了起來。
"第五組出列!"宋德凱器宇軒昂,說話的時候單手叉腰,衝着陳雙使眼色,第五組主要是偵查通訊,以前出任務的時候,是由靳子良帶隊的。
隨後,宋德凱打了個專業手勢,第五組偵察觸動,直衝進去。
"第二三組,聯絡當地負責單位,例行公事檢查身份並驗證!"
宋德凱說道。
"是!"
齊刷刷的腳步聲離開了村子,宋德凱這才轉眸看向那竹屋,這種小事兒,偵查員隨便拉出個渾水摸魚的新兵都能找到馬腳。
此刻,被第一組小隊控制的村民有些躁動不安。
按照法律法規,可以開槍明示,一人直接槍頭對着上空就開了一槍,惹得衆人沒有個人敢動彈。
在一旁的陳雙雙眼瞪得溜圓,她果真是見識了,什麼叫土匪。
被支配出列的第一組小分隊直接上去框框幾聲,竹門直接給幹散了,一根根竹條散了一地,看的那些鄉親們沒有一個人敢吱聲的。
隨後,宋德凱上前兩步:"陳雙,退後!"
陳雙退後幾步,隨後竹屋裡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陳雙捏了一把冷汗,這麼執法不會引起大多種恐慌?
不過,宋德凱野戰經驗豐富,所被調派去的地方大都是蠻夷之地,也談不上什麼禮數。
就在這時候,對講機響了,說是找到了一處地下室,陳雙一聽就衝了進去,宋德凱一把拉住她讓她跟在身後。
竹屋內亂成一團,只見黑漆漆的偏房裡站了兩位戰士,槍口對着房間正中間的一扇暗門。
陳雙一驚,地下室!她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在電視裡看見的那些被拐賣獲救後的場景。
她們被關在地下室,吃的都是發黴的剩飯剩菜,有的還用鐵鏈拴着,像餵豬一樣,直到女人生下傳宗接代的孩子,纔會稍微寬鬆些。
陳雙的手心有些冒汗,宋德凱指揮着叫人下去看看,和微微側目看見陳雙眼眶微紅,宋德凱臨時改變主意讓人都撤出房屋在外頭待命。
隨後,他直接就跳了進去:"你要不要下來?"
"要!"陳雙說着,看着那向着地下室延伸的梯子,小心翼翼的踩着梯子往下走,距離地面不到兩米距離的時候,宋德凱擡手就像接孩子一樣,把陳雙直接抱了下來。
地下室很暗,只點着一盞油燈,牆角處有個黑影,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五姨?你是五姨嗎?我是小雙!"陳雙身子有些顫抖,可卻小心翼翼的往前靠近,宋德凱一直警惕的護在一旁,就怕有什麼突發事件。
"小……小……雙?不……不可能的!"她聲音沙啞低沉,透着無比的恐懼感,好像喉嚨裡卡住了什麼。
"大哥!"陳雙祈求的看了一眼宋德凱,希望別攔着她,宋德凱見並無異樣,身份似乎也確定了,他轉頭點了一根菸。
陳雙趕緊上前靠近,不由分說的抹黑抓着她的手,天哪,那手握在陳雙的手心裡就像雞爪子一樣,骨節都咯手。
眸子裡的滾燙液體潸然而下:"五姨,我是小雙,我終於找到你了!"
……
竹屋前堂裡,一位頭髮凌亂骨瘦如柴的婦女,懷裡抱着個光着腚的小男孩。
小男孩驚恐的看着在座的人,眼神裡透露出無比的恐懼感。
這家老頭兒被人綁在了椅子上無法動彈,眼神中露出憎惡嘴裡不停地嘰裡呱啦的叫罵着。
他說的是,媳婦兒是他花錢買來了,憑啥要帶走,再說,柺子村裡大多數都是買來的媳婦兒,爲啥就查他一家。
那好,宋德凱聽聞後微微點點頭,似笑非笑的模樣還真像個土匪頭子。
宋德凱當即下令讓人深入村子,最好是挨家挨戶的去查,只要有身份來歷不明的,全都帶走交給當地最高負責部分查實。
一瞬間,這戶人家門外只留下兩位戰士筆直的站在那兒。
陳雙一直蹲在陳秀芳的身邊,惹得陳秀芳那七八歲的孩子看見陳雙更加害怕了起來。
陳雙的眼淚乾了又忍不住往外冒,因爲五姨身上到處都是傷疤,連她的臉上也被烙鐵給燙了好大一塊。
她那破爛的顧不住腿肚的褲子下,就在那腳踝上,有日積月累明顯留下來的勒痕。
"小雙,你……你真能帶俺回家?"陳秀芳小心翼翼的問陳雙。
雖然陳雙自認爲來的很及時,可五姨遭遇過什麼,讓她說話的時候都一直在顫抖,甚至根本不敢擡眼看任何人。
"能!五姨,你聽好了,這位是我大哥,他在部隊是團長,你看見門外頭的那兩個人了沒有,他們手裡都有槍,只要你願意走,就一定沒人敢再攔着你!"
陳雙壓抑着心裡的悲憤小心翼翼的說着,陳雙能想象得到,在被關在地下室任人宰割的時候,她是多麼的無助,陳雙只是希望她能擡起頭看看這一切,能讓這一切給她帶來少許的安全感。
"那……那俺能把娃娃帶走不!"陳秀芳小心翼翼的擡着眼皮看了看陳雙指的方向,又看了看宋德凱,雖然她不知道小雙什麼時候有的大哥,但是,好歹陳雙說的是真的。
說着,陳秀芳把孩子抱得更緊了,可能是那個老頭聽不懂北方話,被綁了罵罵咧咧的說着什麼。
嚇得陳秀芳一哆嗦,眼神有些躲閃。
陳雙見狀心疼的要命,不由分說的站起來,順手抄起了個竹藤椅子就朝着老頭兒砸了過去。
那老頭兒被砸的一個咕嚕連着椅子都翻了過去。
站在一旁的宋德凱正在抽菸,看到這一幕眼神放光,他妹妹還真是乾脆利落。
"你個老不死的,我不管你能不能聽得懂人話,今兒我就把我五姨帶走,你要是敢攔着,我一把火把你們整個村都給燒了!"
陳雙知道那老頭兒聽不懂,可是,被這一板凳給砸的直翻白眼,哼哼唧唧的也沒有再說話。
宋德凱略感興趣的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看着陳雙,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陳秀芳見狀,心裡總算是踏實了很多,突然哇的一聲緊緊抱着那孩子哭了起來。
陳雙起初還很驚訝,爲什麼五姨從被地窖裡帶出來之後看到自己竟然連一點激動的反應都沒有,甚至根本沒有哭。
原來,她依舊是恐懼,恐懼走不了,也回不了家,原來……是這樣。
一切平靜過後,她纔有哭的勇氣,她一邊哭一邊說着:"娃兒,你看看,你表姐姐來接咱們了,娘帶你走……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