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滿場寂靜,甚至,每個人的表情都凝聚定格了,連陳雙也看傻了。
那人雙膝着地,身子還在擂臺的地面上顫動了幾下,相比這一下,膝蓋骨是徹底沒了。
“這人挺能打的!”馬大虎波瀾不驚的說道,好像不是對任何人說的,而是對幕布上的投影說的。
“你讓人把我帶來就是看錄像的?”
陳雙看向馬大虎。
“我是想跟你做交易的!”馬大虎似乎覺得接下來沒什麼好看了,乾脆開了燈,瞬時間幕布的投影就黯淡了幾分。
“什麼交易?”陳雙淡淡的說道。
“我要你的胳膊腿,要麼……把他留下,替我掙錢!”
馬大虎指了指沒有先前清楚的幕布,靳子良下了擂臺,朝着人羣裡進去,明顯是要和超子回合。
“我的胳膊腿不值錢,你要了是打算紅燒了吃一頓還是打算生吃?”
陳雙面容平靜,可心裡卻被他開頭那半句話給鎮住了。
要胳膊腿,陳雙大概能聯想到起因是什麼了。
“陳雙……你就一點都不怕死嗎?”
那人聽到陳雙說的話,當下收斂了嘴角的弧度,目光有些犀利的看着陳雙。
“我怕,你呢?你怕嗎?”
陳雙的面容依舊平靜的很,叫人根本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只是那對眸子在燈光下閃耀的明亮,像是一枚揉碎了整個月亮融進她的眼眶中一樣。
散發着叫人捉摸不透的流光溢彩。
卻偏偏是這麼好看的眼睛裡,卻藏着讓人看不透的光華。
想要看透她?除非撥開她眼裡的那一層碎鑽一般的精芒。
馬大虎收回目光,看着幕布上的畫面,靳子良正在和超子到處尋找陳雙的下落。
只可惜,第三場,不,真正的第二場開場了。
“這次交易根本沒得談,先走一步!”
陳雙淡然的叫馬大虎懷疑人生,他手底下的打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很多想要報名參賽的“散人”更不計其數。
難道這個女人真的不怕死嗎?
一隻螞蟻你按了一下,它還會四下竄逃呢,更何況,是個人?
陳雙說着,擡手打開門,卻被速度極快的馬大虎嘭的一聲給按住了。
他目光再也不如之前的淡定,多的是流露出來少許詫異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陳雙。
“別這麼瞪着我!”陳雙不知道從誰身上學來的這口氣,這臺詞:
“就算我今天走不出去了,你也沒有那個膽子弄死我,別覺得我年紀小……陳家這麼大的產業就是撿來的!”
陳雙眸子裡吐出一股犀利,就像是剛從冰山裡拔出來的羽箭,直直的逼近馬大虎的心尖兒。
“這是你說的!”
當下馬大虎就發飆了,喊了一聲,四五個大漢進了門,當下對馬大虎齊聲叫了一句老闆。
“隨便,我如果今晚沒有好好的走出這黑市的門,我不敢保證你能活着,但是我能保證的是,你的黑市,在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就像是太陽底下的雪一般,融化的連根毛都不會剩下!”
“好大的口氣!”馬大虎被逼得有些焦躁了,之前的心態全都被擊碎了:
“你一個女人,何德何能擁有這麼大的產業?”
陳雙沒說話,這突如其來的拐彎,陳雙還真不想跟他扯太多,只是後背的冷汗還是將她那運動服給打溼了,直接黏在了背上。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這次是認真的,你願意把陳家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割讓給我,我現在就放你走!”
馬大虎擺擺手,示意進門的幾個壯漢在門外等着。
隨後,門被從外頭帶上了。
“百分之三十?”陳雙重複的說道,當下眼角流露出癡然的模樣,就好像看到一個傻子在癡人說夢的表情:
“哈哈……百分之三十?你的命都不值這麼多錢呢!”
隨後,陳雙露出了可惜的樣子。
要是每個窺視陳家股份的人都把她擄走,然後用性命要挾,那陳家早就特麼成一塊爛肉了。
“既然你這樣不識擡舉,那你就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命吧!”
“你還是不敢動我,實話實說好了,爲什麼要遮遮掩掩?”
陳雙感覺不該浪費時間,但是又怕狗急跳牆,到時候真把她給宰了,就麻煩了,陳雙整理思緒,讓自己一直保持平靜如水的模樣:
“我陳家的運營系統,你光學,就得學十年,如果你早就盯着我陳家的產業,那麼,你自然對我瞭如指掌,也就一定知道楚家和陳家的商戰結果是什麼!
當然,錢少張是怎麼死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他錢少張是怎麼死的,至於他的屬下馬文彪,我就不用說了,但是你覺得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會只帶了兩個人來黑市玩嗎?”
陳雙若無其事的說道,馬大虎突然看向顯示屏,可什麼都沒有,隨後起身出了房門,陳雙聽得很清楚,是上鎖的聲音。
很快,沒兩分鐘,開鎖的聲音傳來,進來的是杜米蘭。
她因爲右邊的胳膊被卸了,所以她和金啓凡一樣,左手使不上力,要是細膩着說,杜米蘭的狀況比金啓凡的要糟糕的多。
金啓凡只是從臂彎以下殘廢了,而她,整個肩胛骨不光錯位,還被金啓凡給捏碎了。
以至於,她不單單是右臂卸了,而且,因爲傷及到肩胛骨,所以,她整個人右邊的肩膀明顯塌陷,整個人的身形都是斜着的,根本找不到正常人該有的平衡點。
“陳雙,你憑什麼害我?害我姨娘,害我媽!”
杜米蘭的眼睛透着鋒利的目光,好像要把陳雙萬箭穿心她才覺得痛快。
“你被利用了都不知道,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得虧了你母親判刑前還跟我交代要放你一馬!”
陳雙說的是真心話,她肯遵守承諾放過杜米蘭,如果她蹬鼻子上臉,那這事兒,可就容不得她慈悲爲懷了。
“我媽被判刑了?什麼罪?”
杜米蘭對這些事明顯全然不知。
“她犯的罪,你不知道可以理解,但是她被判的是死刑!”
“啊……”杜米蘭的身子一顫,是啊,她被保釋出來的時候,她的母親告訴她,她既然能保釋女兒,自己也就能自保。
可是……一切都似乎不是母親說的那樣。
陳雙面容雖然平靜,可想想女兒的腳,陳雙的目光變得越發冰冷……
“一定是你在搗鬼,我媽媽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非要置她於死地?我要殺了你!”
杜米蘭從震驚中警醒,左手擡起,雙指併攏就朝着陳雙的咽喉送去……
是的,她就算是被廢了胳膊,可她畢竟是指力組織的一員,雙手並用的本事,陳雙就在金啓凡的身上見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