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
樑寬根本就不信。
這東西本來就難搞，現在好像有爛大街的趨勢？
“別的你可以不信，咱們一起從小長大，我什麼樣的人，你還能不信？要多少？”樑智火了，“走，現在帶你去看東西。給外人價格得要1300，你要，我只要800，包括光碟機等，整套下來，只要1800……”
樑寬雖然依然不信，但是見樑寬這神態，不像作假。
可不看到東西，哪裡能安心？
何況，這東西之前根本就沒聽說過，昨天國美才開始供貨呢。
索性直接上了樑智的奧迪，這車，好幾十萬呢。
這孫子是真的發財了。
“香江那邊，這技術早就有了。這次國光公司推出VCD，一直不供貨，就有很多人在琢磨這東西……”
一路上，樑智一臉得意地把情況給樑寬介紹了。
還是小時候那樣子。
喜歡炫耀，什麼秘密都守不住。
到樑智辦公司的路上，都是樑智在吹牛，說的無非是他跟的這個大哥多有實力，在香江跟大陸都有着非常強的背景，黑白兩道通吃。
“凱盛遊戲機公司，知道吧？”
“誰不知道那個？他們公司的遊戲基板，根本沒法仿製，一拆就特麼的毀掉了……”樑寬他們之前就看着凱盛的各種產品火爆，而這些遊戲機，都是出口國際市場，國內還沒有，樑寬等人發現機會很大，想要仿製。
奈何，根本就沒法仿製。
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拆遊戲基板，哪怕是斷電，裡面的電路都會被燒燬。
到後來，凱盛終於向國內開始提供街機，這就讓市場被快速擠壓。
“我們老闆的朋友就是這公司老闆。”樑智壓低聲音，偷偷地告訴樑寬自己老闆的身份，“這東西，是691廠開發的，幾年前就有了，我們老闆就在香江建了廠……”
當看到東西的時候，樑寬發現，這跟國光VCD裡面的東西一模一樣。
唯獨上面沒有國光VCD的標誌。
如果這東西是真的，而且可以大量搞到，那麼，完全可以成立個公司，開發自己的品牌。
樑寬不確定東西的真假，直接就拖着樑智回了村裡。
樑智回到村裡，得到了熱情的招待。
而楊忠，直接利用村裡生產的其他零配件，加上樑寬提供的解碼晶片跟光碟機等，一個小時不到就組裝成了一臺沒有任何標誌的VCD。
“成了！”
當VCD跟彩電連接在一起，光碟裡面播放出90年上映的《賭聖》電影時，所有人都興奮了起來。
這沒問題了。
“樑智，現在咱們可以談談供貨的問題了。雖然都是一個村的，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樑寬跟十多人一起，跟樑智開始談供貨問題，“目前咱們所有的資金都砸到這裡面了……”
“寬哥，諸位叔伯兄弟，我理解大家的難處。從小，我是村裡養大的，在我個人能力範圍內，我可以先期提供一千套，產品出售出去再給錢……我也只是一個馬仔……”
樑智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一千套，180萬。
“行，就這麼辦。”樑寬跟衆人商量了一番，沒有任何意見。
“哥，我有個建議。既然你們能生產，完全可以組建生產線，成立自己的品牌。國光廠跟別的廠不同，背景很深，如果他們發現假冒他們的產品，可能會給全村帶來災難……另外，國光廠的VCD，都是通過國美銷售，沒有別的代理商……”
現在的樑智，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耗子了。
這提議，其實正中樑寬等人的下懷。
他們仿製的，要想進入國美，幾乎沒有多大的可能。
而其他的代理商，不會先給錢。
這年頭，騙子橫行，經常聽說一些公司被騙貨騙款。
“統一生產，到時候確保技術一致……”見沒人反對，樑智繼續提供自己的建議。
首都。
謝凱的辦事處。
黃光裕跟等在這邊的姜萬猛這兩天都是紅光滿面。
雖然庫存產品很多，可這兩天預售的場面，非常火爆。
“三天時間，全國所有門店預售數量加起來，已經超過了10萬臺，之前預定的，按照之前的計劃，已經有人搞起了錄影廳，一場收費一塊錢，很多人買這個的目的就是爲了搞這個……”
黃光裕不得不佩服謝凱。
在這上面，謝凱的腦洞，實在是無人能敵。
廣告宣傳個人打造家庭影院，然後謝凱居然直接組織人在各個城市開錄影廳。
這年頭，這是個新鮮事務。
一開始預定的本來不多，所以錄影廳的生意火爆，24小時營業，一天好幾百的收入，自然就讓周圍人看的眼紅。
投資只需要一臺彩電，一臺VCD，光碟甚至都不需要什麼成本，直接到國美門店的光碟店找工作人員換光碟就行了。
要不了幾天，就能收回投資。
這就成了一種有高額回報的生意。
有人開頭，自然也就有人跟着學。
畢竟，國內改革開放這麼多年，已經有一批人富裕起來了，萬元戶，已經成爲所有人都追求的身份。
當然，最早的一批萬元戶，根本就不屑幹這樣的營生。
“有些人爲了降低成本，直接提出給更多預付款……”黃光裕提出了現在爲難的地方。
“不行，只按價格來。”謝凱堅決搖頭。
佔小便宜的是大多數人的心思。
之所以採用這樣的手段，就爲了更快地推廣產品，讓市場一直處於飽和狀態。
“謝總，咱們要不要擴大生產？按照目前的趨勢，要不了多久，市場上就會斷貨，這就給其他競爭者機會……”姜萬猛擔心他們的市場被人搶走。
“先不用。”謝凱搖頭，“還是以每天兩千臺的產量生產，到百萬臺的時，就準備更換成DVD的生產。那時候，全國的仿製產品，應該會冒出來了……”
“謝總，咱們這樣，根本就賺取不了多少利潤，這是何苦？”黃光裕詢問謝凱。
謝凱的背景很神秘，黃光裕知道。
尤其是跟紅旗集團的關係。
可明明能賺取很大利潤，謝凱這樣搞，最後利潤會有不少，但是這產品從一開始就被他們不斷砸價格，最後利潤不會這麼高。
國光跟國美，會是最後的贏家，可最後他們卻不能獲得更豐厚的利益。
“有時候，不能只盯着眼前的利益。我們這是在打標準之戰，如果標準制定權不在我們手中，有什麼意義？標準在我們手中，最後我們根本不用生產，直接賣技術。核心的技術，都在國光捏着。僅僅靠着一家國光，跟國際上競爭，有優勢麼？國光一家，能擋着國際上的巨頭？”
謝凱的理論，讓黃光裕是懂非懂。
他站的角度，只是國美的高層管理。
國美賣家電，不管價格，反正每臺他們拿到的錢是一樣的。
沒辦法，誰讓謝凱最開始在全國大肆搞國美，就是爲了給長虹等屬於紅旗集團下屬民品產業建設市場渠道。
這年頭，任何產品，渠道決定市場。
全國沒有人家一家電器生產公司的渠道能跟國美比。
國美有自己的門店是不錯。
但是國美門店的銷售員，同樣有資格去向周圍的人推銷產品，推銷出去的產品，價格可能會比門店低一點，同時銷售員還能拿到更高提成。
姜萬猛更不瞭解謝凱的想法。
同時，這兩人也不知道，謝凱爲了阻擊國際巨頭進來，明知道盜版無法打擊，索性就捏着核心的關鍵零部件，提供給盜版生產廠。
樑寬得到的解碼晶片，就是謝凱讓人提供的。
謝凱這種操作，都是分開的。
就如同當年，萬燕被C-CUBE滿世界到處提供解碼晶片，大量盜版VCD生產出來，最後萬燕被搞死了，C-CUBE共公司卻發展得很大，利潤一點都沒少拿。
“很多時候，咱們一家沒法，只要掌握核心，讓他們去就是了。即使制定了標準，到時候，如果使用的人少，沒有人認可，那又有什麼意思呢？國光的VCD，只要不虧錢就好。等到局面開啓，市場用戶認可，培育出來，DVD纔是我們的利潤大頭。”
謝凱這話是對姜萬猛說的。
國光是紅旗集團的，投資這麼大，卻沒有多大的回報，姜萬猛這個最高負責人自然面上無光。
有些時候，不能只考慮眼前的利潤。
謝凱佈局了這一切，也不會去管太多。
之所以不用主管部門推薦的高級管理人員，謝凱就是擔心他們的習慣會造成佈局的崩潰。
換成任何單位，都難以承受這樣的風險，更不會瘋狂地跟謝凱一起去玩一般地投入市場。
“這事兒，快要結束了吧？你說我這是何苦？又要給你打工，還要幫你幹壞事……黃春生那邊我給介紹了香江那邊提供的解碼晶片，那貨直接整了兩萬套啊……”鄭宇成一臉笑容。
坑人的事情，他很樂意。
“才兩萬套？小鬼子就沒多提供點資金？”謝凱皺起了眉頭。
“要是國光知道你把核心產品提供給競爭對手，估計你的麻煩就大了……”鄭宇成一臉嘚瑟。
謝凱直接撇嘴，“反正香江那邊的工廠，也是歸屬紅旗集團，利潤一分沒少。小鬼子不行啊，怎麼才投入這麼點資金呢，一千多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