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現在已經不是前些年了。有時候，如果採用強迫的方式，反而會適得其反，浪費了他的天賦。”汪貴林沒有回答是否是威脅。“他對404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沒說他不重要。”龍耀華覺得，這次要想帶走謝凱，很難。
飛機上滿滿的黃金，讓他同樣動心，但是他不能放任謝凱繼續下去。
“謝凱在非洲乾的事情，你們雖然在幫着隱瞞，但是應該清楚，一旦被捅出去，後果會多嚴重。平時你們根本就沒有想過後果！”龍耀華見車停在了總部機關樓下，也不下車。
“首長，至少，他沒有出賣國家利益，沒有給政府抹黑……”汪貴林同樣也沒有下車，扭頭很嚴肅地對着龍耀華說道，“這兩年來，我們一直在把他當成接班人培養，很多事情由他去弄，我們就根據他的計劃來就行了。”
“非洲那邊的事情，他跟坦桑尼亞籤的合同，而真正的用戶是扎伊爾的反政府武裝卡比拉跟盧旺達愛國陣線的卡加梅；跟利比亞達成了500枚地紅旗導彈的合同，但是依然不是由我們籤合同，而是巴基斯坦……就連在阿富汗已經打出名氣的僱傭兵團，調查身份，都跟國內沒有關係了，何況他準備在那個僱傭兵團裡面招納蘇聯，保加利亞，伊拉克等國的退役士兵，老闆更是伊拉克人易卜拉欣跟坦桑尼亞國防部……”
汪貴林把這些事情一件件全部都說了出來。
目的就是告訴龍耀華，謝凱自己做事非常謹慎，各種後果都在考慮，並且避免出現這些事情給自己以及政府帶來麻煩。
如果再說謝凱人品不行，貪婪，覺悟低，不會有任何用。
龍耀華當初已經上過了兩次當，之前如果他沒有被謝凱迷惑，直接把謝凱弄走，基地管理委員會根本就不會在意。
謝凱冒頭太快了。
每每想起之前的事兒，龍耀華就後悔得捶足頓胸。
之前高考謝凱的成績出來了，雖然最後被給了零分，還以作弊論處，調查組正在調查，但是龍耀華清楚，在404這邊，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作弊，最多一兩個人而已。
而不會這麼多。
兩人就這樣坐在車裡，也不說話，也不下車，鄭宇成等人直接上了樓，從龍耀華流露出要把謝凱帶走的想法時，他就成了整個404的敵人。
“我不是要挖你們的牆腳，而他如果進入軍校，對於軍隊建設的作用更大。守備團已經準備升級爲獨立旅。專門研究特種作戰，訓練特種作戰隊伍。軍隊要改革，國防事業得發展，跟這種擁有戰略眼光的人才是離不開的……”龍耀華嘆了一口氣。
鄭宇成耍橫撒潑，胡攪蠻纏，讓人難以招架；就連汪貴林都這種態度，想弄走謝凱的難度，可想而知了。
“軍方的人才，可以全國弄。我們404，就這麼一個。首長，當年我們響應國家號召，聽從組織安排，到了連艹都沒有幾根的這裡，現在建立起來這樣的基業不容易；前些年，上級調走所有科研單位，就留下配套的部分，我們連工資都發不上，三萬多幹部職工跟家屬子弟，沒有向上級哭訴……好不容易出了一個謝凱，讓我們有機會發展，爲國防事業做更多的貢獻，現在很多攤子剛鋪開，您把他弄走，而且以後也不是幹這些事兒……”汪貴林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能說。
甚至說得龍耀華都沒法插話。
說完後，也不看龍耀華反應，直接就下車了。
龍耀華尷尬了。
汪貴林說的是事實，之前404幾乎是準備廢棄。
可他們也沒有辦法不是？
“他就是來搶人的？”鄭宇成見汪貴林上來，臉色不好看，當即問道，特別是見到汪貴林點頭，更是怒了，“我就說他不是個好東西。最開始咱們單位活不下去的時候，他們不僅不幫忙，甚至要求讓大家做好倒閉的心理準備……”
龍耀華剛走到門口，聽到鄭宇成的話，想要生氣，卻生不起來。
如果不搶人，他能辯解。
謝凱就因爲解決了404的困境，所以纔出現現在的狀況。
特種作戰，也是謝凱弄出來的，只不過爲了賣武器而搞的……
“你急個啥，他沒問我願意不願意呢！你說你們也真是的，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睡一覺了？”辦公室內傳出了謝凱的聲音。
“這是老子的辦公室，不是你家！”鄭宇成沒好氣地說道。“要睡滾回去睡。看着你就心煩。”
“你衝他發什麼火。”
“就是，你衝我發什麼火？”
謝凱看着暴怒的鄭宇成，心中很是感動。
如果真的跟着龍耀華走了，想都別想日子能過得如此輕鬆。
“軍校我是不會去的，這輩子都不會去軍校。你們也都知道，規矩多的地方，我這人就感覺到壓力，這次去非洲那邊，看着那些土著可以什麼都不做，只要還能有點吃的，就可以曬太陽睡覺，可我也沒法適應他們的生活……還是基地裡面爽，你看我在這裡都能睡得舒坦……”謝凱說道，就彷彿是當年那個因爲偷電瓶被抓，說出“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話的哥哥。
“你以爲你這樣說老子就感動了？”
“我懶得理你。不說了，到開飯的時間了，我得去吃飯了，早上就啃兩饅頭……”謝凱不想跟鄭宇成再扯淡。“調查團什麼時候過來？”
“今晚上放行，明天先讓他們去學校調查……”鄭宇成說道，“你放心，我跟華清那邊談好了，即使最終他們不願意給你這個分數，只是零分，也錄取你。”
謝凱纔不在意高考分數，但是這事情，確實有些過分了。
雖然他自己也過分，建國後的高考中，從來就沒有誰能考出滿分，他根本也沒有想過，結果惹出這樣的事情。
“莫齊他們呢？”
“同樣也錄取，但是不可能全部。”鄭宇成說道，“他們希望你能去學機械專業，直接本碩連讀……”
“學機械有啥意思？”謝凱想就沒想過要去繼續學機械。
學這個專業，出來不管他付出多大的努力，都很難搞出多少東西來。
任何的一個專業領域，那都是需要衆多的專業技術人員共同努力，花費很多的時間才能獲得成功。
“你想學管理？”鄭宇成沒等謝凱回答，便自言自語，“學管理也不錯。畢竟管理崗位，需要更專業的知識。”
“誰說要學管理了？”謝凱搖頭。
“那你學什麼專業？你當初的志願好像填的國際貿易？”鄭宇成皺着眉頭，“學國際貿易有啥意思，學管理，以後你管着基地，招一堆的國際貿易專業人才……”
“如果調查組最終無法調查一個結果，重考，你覺得如何？”汪貴林問謝凱。
“沒空，誰愛考就去考。”謝凱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兒，重新考試，那不就露餡了？“再說了，讓我們重考什麼意思？他們覺得泄露考題了，我們作弊了，就全國統一重新考試唄。”
“只是說說。如果真的要重考，也就不會這樣調查了。行了，你自己先回去，中午就不跟你一起吃飯了。”汪貴林讓謝凱先行回去。
龍耀華在外面聽了一陣，雖然這不地道，但是得了解鄭宇成等人究竟如何想的，採取這樣的方法也不行不是？
“你爲什麼一直不願進軍校？”
“首長，軍校那生活多苦，多累，您看我自由散漫習慣了，哪裡吃得了那個苦！”謝凱見到龍耀華，絲毫不憷。“進軍校是不可能的。”
當初可是坑了龍耀華好幾次。
“……”龍耀華無法反駁。
如果說懶，謝凱確實也能算得上懶的，只有他感興趣的事情，才能讓他勤快起來。
“首長，你們聊，我先走了，在非洲那地兒，雖然說天天都是各種野味兒，但是也沒在家裡吃得舒服……”謝凱也不管會不會得罪龍耀華，直接就走了。
龍耀華看着謝凱離開的背影，眉頭完全擰在了一起，“這就是你們培養的接班人？”
“不是。他只當中間商。”鄭宇成這會兒也不用耍賴的方式。“反正你別想把他帶走。”
“如果他作弊了呢？”龍耀華不願意就此放手。
“他根本就沒有作弊。”
“零分，肯定不可能上任何學校。”龍耀華明明聽到了，但是卻有着他自己的目的，“一旦華清那邊不同意，你們能如何？軍方院校，不管是科技類，還是軍事類的，都可以由他選。”
“我們聯絡的學校多。現在國家不是在提倡校企聯合嘛，我們有合作的大學也不是太多，估計也就幾十所……”鄭宇成一臉得意。“雖然說需要根據成績錄取，但是我們可以不要畢業證，所以……”
“首長，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尊重謝凱自己的選擇，真的強行把他弄進軍隊院校，您覺得他這種性格，會合作嗎？最終啥都沒了……”汪貴林覺得，他們在這上面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