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威脅，能管用？”謝凱問鄭宇成，“要是錢永勝不同意，怎麼辦？對於基地裡的人，他客氣，對於外來者，那就難說了。”
謝凱太瞭解錢永勝了。
要不然，也不會在出去後成爲被打掉的一頭老虎。
公安局裡面，即使下班了，錢永勝也沒有回去，因爲他這會兒正忙着。
看着眼前有氣無力的孫昊，把手中的菸頭丟在地上，用腳踩滅，見孫昊正在看他，咧嘴一笑，陰測測地說道，“不招？咱們就繼續，我時間多。現在我也休息好了，咱們又可以開始了。”
“我沒有幹過的事情，你打死我也不會招！”孫昊咬牙說道。
渾身都疼得不得了，之前被謝凱揍了，還沒緩過氣，就被帶到這裡面，眼前這錢永勝不斷地折磨他，想要屈打成招。
一旦招了，小命就沒了。
對於這基地瞭解的約多，他就越不敢招。
“局長，鄭主任來了。”正在錢永勝準備動手時，外面有人彙報。
錢永勝看了一眼還沒動手就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孫昊，皺着眉頭問手下，“他來幹什麼？”
“不知道，應該是找您的。”手下笑着說道。
在這裡面，誰都待夠了。
“鄭主任，您怎麼來了？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好，讓他一輩子都無法翻身。敢在咱們基地耍橫！”錢永勝看到鄭宇成時，一臉笑容。
鄭宇成見他這表情，扭頭看了一眼謝凱。
“錢叔，你沒把調查組那傢伙怎麼樣吧？”謝凱問着錢永勝。
他跟錢胖子關係好，所以跟錢永勝也算熟悉，加上之前在監獄裡面的時候，錢永勝也沒有爲難自己，謝凱自然也就不會因爲他收了老爹給的錢跟煙而不辦事就去找錢永勝的麻煩。
“就揍了他一頓，聽說他把你給打了，叔這是給你出氣呢。”錢永勝知道謝凱現在在基地是紅人，態度好得不行。
“叔，您看我這也沒事兒。收拾他一頓就放了他吧，調查組已經有了結果了……”謝凱說的時候，看着錢永勝的反應。
錢永勝愣了。
“他不是間諜嗎？”顯然，錢永勝是不希望就這樣放棄的。
“間諜個屁。上級派下來的調查組成員，要是間諜，我想……”鄭宇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意思就是錢永勝如果非得把孫昊弄成間諜，那麼就得去查派出調查組的人。
最終事情就往教育部上弄，錢永勝膽子再大，也都不敢承受這樣的後果。
“鄭主任，要是放了人，您到時候再後悔了，我可不會再去幹這事情了。”錢永勝看着鄭宇成，不甘地說道。
“已經調查清楚了，還有什麼好調查的？”鄭宇成平靜地說道。
謝凱湊到錢永勝耳邊，小聲地說道，“錢叔，鄭主任說了，您之前收那些出賣基地情報的間諜家屬禮物的事兒，就不追究了。”
錢永勝整個人如遭雷擊。
這次的泄密案，他是除了得到情報那些間諜之外得到最大好處的人。
間諜被抓，所有的家屬最終都是找到錢永勝家門口。
事情本來就大，錢永勝收錢，倒也沒有爲難基地的間諜，甚至對他們很好，如果不是鄭宇成安排人盯着，他都能讓泄密的人跟家人見面。
錢永勝咬牙看着謝凱，琢磨着這小王八犢子話裡的真實性。
“錢叔，反正這次事情之後，您就得調其他地方去。如果功勞太大，您讓上面的領導怎麼想？”謝凱瞭解錢永勝的想法。
甚至知道，錢永勝肯定已經運作好了。
按理，公檢法系統歸屬基地管理委員會管轄，這裡是一個基地，同樣也是一座城市。
鄭宇成相當於這座城市的書記跟市長，奈何卻又無法干涉太多公檢法系統的。
公檢法屬於政府體系，基地屬於軍方後勤機構。
不涉及利益的時候，大家都是相安無事，如果讓鄭宇成等人逮着機會，錢永勝甚至可以跟鄭宇成叫板。
這是之前建設基地時候沒有考慮過的問題。
畢竟，那時候，軍方的權利還非常大，可以過問不少政府的事情。
現在軍政分開了。
“你們什麼時候把人帶走？”錢永勝終於鬆口了。
謝凱也怕他跟鄭宇成搞起來，到時候絕對會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跳出來利用，甚至進一步打壓軍方的權利。
鄭宇成不擔心這個，也不會好好的地說。
孫昊被擡着出了審訊室，謝凱跟鄭宇成並沒有多說什麼。
“你給他說了什麼？他居然這樣輕易就答應了。”鄭宇成問謝凱。
“監獄裡面破天荒關了這麼多人，你說，一般情況下，會如何？”謝凱問鄭宇成。
鄭宇成瞬間明白了。
可惜，他沒法做什麼。
“這次之後，就向上級打申請報告，或者現在就可以，把基地裡面的公檢法系統全部弄走。我們只是一個單位，不需要有這些，尤其是不受我們控制的這些。”謝凱知道鄭宇成也愁這事兒。
基地公檢法在裡面，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他們不拿基地的工資，不歸屬基地管轄。
“嘉峪關那邊一直都在想要把我們弄成地方管轄呢。”
“他們夠格？”謝凱冷笑一聲。
“不夠，但是他們更高的級別呢？691廠當初你怎麼搞到手的，不會忘記吧？”鄭宇成問謝凱。
很愁人。
“民品單位沒事兒，但是軍品不可能歸屬他們管轄。上面都不會同意。他們想要，無非就是稅收啥的。可咱們這是沒有稅收的，最多也就是給他們搞政績……”謝凱很清楚，404現在就如同一塊肥肉。
“你放心吧，我退休前，會把這些事情搞定的。”鄭宇成跟謝凱兩人說話都很隱蔽。
在這裡談這個事情也不太合適。
基地管理委員會自然會把這些問題給解決了，不然沒法弄。
保密工作，不應該是普通的公安局派出所來弄的。
“孫昊，你這是怎麼了？”黃銘看到被兩個人架着擡回來的孫昊，大驚失色。
之前鄭宇成跟謝凱，他還以爲是嚇唬。
孫昊當即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錢永勝居然逼着他承認是間諜。
“組長，他們這是在暴力執法！屈打成招啊，咱們連他們裡面幹什麼的都不知道，就冤枉我們是間諜……”
“把找出來的考題準備好，所有的調查筆記弄好，等他們的學生回來，調查之後就走人。”黃銘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組長，他們的分數什麼的……”
“那不是我們的事情。我們只負責調查是否有作弊。顯然，目前一切的證據都證明他們沒有作弊，謝凱等人考出這樣好的成績，是因爲他們有着一個龐大的押題隊伍。”黃銘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孫昊。
如果不是孫昊，哪裡用得着這樣？
有些人爲了自己的一點利益，總會搞得無數人勞心勞力的。
“他們應該會今晚就離開。”鄭宇成出來後，看着謝凱。
天早就黑了。
“本來就沒把他們當回事兒。”謝凱撇嘴說道。
鄭宇成笑了，“你要沒有把他們當回事，你會對調查組的人動手？不過你那個成績，有點太引人注意了。”
“屁！我是那樣的人？剛好因爲大飛機的事情鬧心，他們非得送上門來，我不揍他們，揍誰？”謝凱說道，“不過那成績，真的很過分，我這稍微一認真，怎麼就能是滿分。英語作文啥的，語文作文什麼的，明顯我都有語法錯誤，依然要給滿分……”
“等會兒跟他們說說吧。想辦法扣個幾十分下去。你本身就不是騷包的人，非得去出個頭。你不知道出頭的椽子先爛啊。”鄭宇成很苦惱。
開始爲謝凱被懷疑作弊的事兒苦惱。
現在解決了，謝凱這個分數，又太耀眼了。
雖然說國家現在會根據考生志願來，但是有些太過優秀的人，屬於國家財富的，那就沒有那麼自由了，他們得進入國家需要的領域。
謝凱頭痛是因爲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
調查組要是讓他重新做別的題，一下子就原形畢露了。
“汪叔今晚上要回來了吧？”謝凱問道。
“嗯啊，給你搞了一批槍支彈藥，有一部分今晚的火車運進來。你不怕那些蘇聯人把你的飛機給飛跑了？”
對於那架伊爾-76，上面都是蘇聯人，鄭宇成很是不滿意。
“你給我弄飛行員來啊！”謝凱也不想。“而且，那架飛機是爲了給非洲送軍火的……”
國內沒人會開伊爾-76。
鄭宇成沒有再理謝凱，謝凱則是回家，在十二點半的時候就到站臺上等火車到站。
“莫齊！”謝凱見到莫齊，咧嘴直笑，莫齊則是走過來，大方地抱了謝凱一下，搞得謝凱都有些發矇。
站臺的燈光照耀下，莫齊臉色紅潤，看得謝凱恨不得啃一口。
“你瘦了。”莫齊看着謝凱，有些心痛地說到。
“胖了好幾斤呢！你是不知道，在那邊天天吃野味，都膩了……”謝凱開始吹牛了。
“行了，趕緊回去，調查組等着呢。等他們問完，然後滾蛋，火車不等人。”鄭宇成催促着衆人。
莫齊紅着臉捶了謝凱兩拳，然後跟一邊因爲謝凱沒有理她一臉不樂意的孫娟一起走了。
這列火車的貨運車廂，有着第一批交付給非洲那邊的槍支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