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肖紅搜了個空,臉色尷尬地直起腰來,沉默着不說話。
她不知道兒子身上還剩了多少錢,萬一說出來的數目跟兒子身上的錢相差太遠,肯定就穿幫了。
“媽,看來您真是記憶力不好了,早晨給了弟弟多少零花錢都不知道嗎?”程錦兮不緊不慢地,又補一刀。
胡肖紅回頭瞪着她,氣憤地道:“藺主任,就算在她身上沒有搜到錢,那也不能說明錢不是她偷得啊!她四點多鬼鬼祟祟地出門,誰知道她去幹什麼了!說不定把錢花了,或者藏在別處!”
教導主任失望地搖搖頭,頓時明白姚嘉信爲什麼這麼不成器了,有這樣是非不分道德敗壞的家長,孩子怎麼可能教育好!
倒是這位程錦兮,出淤泥而不染,當真叫人驚歎欽佩!
胡肖紅不肯回答也沒關係,因爲老師很快把遊戲廳的老闆請來了。
老闆是一個發福的中年男人,笑眼眯眯,一進門來立刻點頭哈腰地跟教導主任打招呼。
兒子女兒都在這所學校上學,可是他找關係花了不少錢才弄進來的,對待校領導跟老師,肯定得客氣一些。
姚嘉信一看到遊戲廳老闆,立刻把腦袋扎得更低,顯然是怕被認出來。
教導主任跟老闆客氣之後,指着姚嘉信問道:“請問你認識這名學生嗎?”
姚嘉信低着頭,老闆也矮下身去,左看右看,點點頭,“認識……他跟另兩個男孩子,這些時間經常來,每次來的時間不長,但每天只要有空就來。”
胡肖紅一聽,兩眼緊閉恨得牙癢癢!
混賬東西!真是跟他爸一個德行,學好不會學壞快!
“打遊戲很花錢嗎?”教導主任又問。
老闆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說:“這個……當,當然花錢了,不然我們賺什麼啊,像他們這種天天有空就來的,一天少說……幾十塊是要的。”
“那他去遊戲廳玩有多久了?”
“這個……從我有印象……年前就開始了吧,不過那時候他錢不多,多數時候是看着另外兩個男孩子玩,就這兩天,他突然大方起來,去了豪氣得很,又是請玩又是請喝汽水,今天中午還去過呢。”
說到這裡,辦公室裡一名老師正好是姚嘉信的任課老師之一,接了句:“對,姚嘉信同學下午第一節課遲到了,上課又打瞌睡。”
教導主任馬馬虎虎看了下手裡的錢,居然還有一百多。對於一個家境並不算很富裕的初一學生來說,平時上學兜裡揣着一百多塊錢,不太正常——要知道這個年代,多數住讀學生一個星期的零花錢也就是幾塊而已。
程錦兮一直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錢到底是誰偷的,昭然若揭了。
胡肖紅臉色僵硬,青白交加,老師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跟凌遲一樣難受,還有養女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胸口悶悶地脹痛,不服氣,不甘心。
“藺主任!我看你們就是袒護成績好的學生,見我兒子成績不好,就帶有色眼鏡看人!這死丫頭在家裡不曉得多叛逆多氣人,在學校就變了一個樣兒,你們都被她騙了!”胡肖紅潑辣地罵完,一把拽過兒子,手指重重點在他頭上,“你個不成器的!回家我再收拾你!”
姚嘉信臉色漲紅,情緒失控之下立刻喊道:“那五百塊又不是我一個人拿了!我拿了三百!我爸拿了兩百!憑什麼只罵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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