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錦兮心裡猝然一緊,渾身劃過戰慄,“子宮癌?”
“嗯。”張楚默雖然佯裝鎮定地看着外面明媚的陽光,可眸底的淚意還是壓不住了,飄忽的語調慢慢嘶啞顫抖起來,“說是……幾個月前就檢查出來了,但是瞞着我。準確來說,這封信其實不是寫給我的,是我爸寫給我姐的,我姐轉交給我了。不然,我還不知道這事兒。”
錦兮看着楚默拼命眨眼想要逼回淚水,心裡忍不住疼惜。剛纔看到她,她還有說有笑的樣子,哪知她心裡埋藏着這樣的傷痛。
“他們不告訴你,是不想影響你訓練吧?”
“嗯。”狠狠抽了一口氣,楚默低聲喃喃地道,“其實我參軍,我媽是不同意的,是我爸支持。但是信裡又說,我媽當知道自己得了絕症,卻又叫我爸瞞着我,不想讓我跑回去夭折了自己的夢想。突然之間,覺得我好不孝,從來沒替他們想過,一直以自我爲中心……”
錦兮看着她這副模樣,想安慰都不知從何開口,只好上前去捏住她的手,“默默,這不是你的錯,生病這種事,誰也無法預知。母親都是偉大的,她不想讓你傷心。”
母親都是偉大的,只是她的母親除外而已。想到這裡,錦兮心裡突然一怔,一晃兩年了,也不知那個人是否還在找她。
“錦兮,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啊?我姐說了,部隊不可能允許我請幾個月的假回去陪着我媽,可是我總不能連我媽得絕症都不管她呀,我爸又是那樣的情況,他肯定也無法好好照顧我媽,就算是有看護,可哪裡有自己人陪在身邊安慰……”
錦兮聽得鼻頭酸澀,不由得抱了抱她,“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爲難,不管是誰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很爲難的。”
張楚默語無倫次,低聲喃喃地繼續,“而且我媽走了後,我爸一個人,他怎麼生活,這麼多年都是我媽照顧着他,突然我媽不在了,他一個人生活不能自理……”
所以眼下的情況,她們姐妹倆肯定得有一人要犧牲自己的抱負。木蘭已經貴爲一名教官,要申請退役也是可以的,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若論關係的親疏遠近,當然是楚默更適合。
實際上,木蘭也是經過幾天的輾轉反側,才決定枉顧父親的意思,把這封信轉交到戈壁灘訓練基地來。
母女永別,這麼重要的事情,楚默有權利知道。
錦兮知道好友話裡的意思了——她需要做一個選擇,是否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是否繼續穿這身軍裝!
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靜靜地保持沉默。
良久,當江寒臨等人都從醫院出來了,張楚默才調整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那四個男人原地站了站,朝她們這邊看來,大概是覺得女孩子的話題不方便參與,又都走了。
錦兮見江寒臨跟她打了個手勢,遙遙點頭表示明白了,視線收回看着好友,見她抹乾眼淚深深喘了口氣,不免也跟着哀哀嘆息。
“那你現在怎麼打算的?要申請退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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