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放棄嗎?想放棄就早點說,省得日後還要受苦!”上尉叫囂着,脖子處的青筋都突突蹦跳。
一直低着頭顱的江寒臨,這時突然猛地擡頭,那雙眼眸兇狠凌銳地放出利光,就像夜幕下勇猛而出的獵豹,帶着千軍萬馬的氣勢,一時倒把那名上尉嚇得一怔!
毫不猶豫,江寒臨跳下了那個“池塘”。
程錦兮看着他義無反顧地跳下去,眼眸劇烈眯緊,嘶吼一聲撐着爬起來,也跟着跳下去!
吉普車上,上尉點着頭:“好小子!那小姑娘也不錯!我都好多年沒遇到這麼好的苗子了!”
旁邊另一人打趣,“這話輪得到你說?你進來才幾年!這話要說也得是校長來說啊!”
所謂校長,便是那位膚色黝黑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中校,名叫陳忠良,是這所秘密軍校的校長,曾立下赫赫戰功,榮獲過特級軍功的一名老戰士!
幾位尉官調侃着,目光看向陳忠良,只見他很配合地哼了聲,似笑非笑,學着上尉的口吻道了句:“好小子!那小姑娘也不錯!我都好多年沒遇到這麼好的苗子了!”
“噗——”旁邊那幾名尉官,全都辛苦地憋着笑,肩膀只抖。
“抖什麼抖!渾身癢癢是不是?都給我下去!跟他們一起淌過來!”果然,下一秒,陳忠良中校突然又雷霆大發,憤怒地朝他們狂吼着。
“是!!”
不要以爲這只是一句玩笑,所謂軍令如山,幾名尉官頓時一聲不吭地收了嘻嘻哈哈的表情,利落地翻身下車,跑到“池塘”另一邊,跟下餃子似得一個個全都跳進了泥坑。
江寒臨跟程錦兮早已經體力耗盡,這會兒完全是憑着一股不服輸不妥協不甘心的意志力強撐着。他們還沒淌出幾步,突然就見這幾名尉官也全都跳下來了,一身作戰服瞬間成了污泥服,一個個泥人似得奮勇前進。
原本已經沒了力氣,只想沉浸在這軟綿綿黏糊糊的泥巴里長眠算了,可當這些競爭對手衝上來,他們倆對視了眼,身體裡突然又像是注入了一股洪荒之力,死死咬着牙拔起陷在淤泥中的腿腳,奮力前行!
吉普車上,此時只剩下那個黑臉似關公的中校了。只見他站在車上,氣勢雄渾地跨立負手,面無表情雙目炯炯地盯着面前打滾的泥人。
想進他身後的神秘軍校,必須是體力和意志力都超出常人的“奇才”。如果連這最基本的考覈都通不過,那麼更不可能適應接下來長達幾年的艱苦訓練。
程錦兮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出竅了,嘴裡喝了稀泥,無所謂了,眼睛進了泥巴,乾脆閉上,再疼也忍着——當整個身體都達到一種超脫狀態時,她所有的神經只記得執行一個大腦命令,那就是前進!前進!前進!
身體倒在“池塘”略顯僵硬的彼岸時,背上的包裹壓着她好半響沒有動靜。
鼻尖戳進了泥土裡,她聞到了芳草的氣息,很美,很香。
可是,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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