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憑程錦兮怎麼吶喊,周遭靜悄悄的沒有一聲迴應,那個魁梧高大的男人也沒再出現。
程錦兮也拗,想着死纏爛打,不達目的不罷休,乾脆就那樣站在主廳外面,一直等。
武館的位置很偏,門口路上沒多少人經過,偶爾有誰路過時也絕不會朝裡看一眼。
程錦兮就挺着脊背筆直地站着,從晨光明媚站到烈日高照,再到夕陽西下。
春暖乍寒,太陽下山後氣溫漸漸回落,更不巧的是,白天還豔陽高照的天氣,入夜後居然陰沉下來。
看似要下雨了。
程錦兮站了一天,滴水未進,粒米未粘,這會兒已經是喉嚨乾渴火燒火燎一般,飢腸轆轆雙腿虛軟打顫。
可如果她就這樣鎩羽而歸,那更會被鐵師傅看不起吧。
腦子裡一陣一陣眩暈劃過,臉上有冰涼的雨點親吻,她恍恍惚惚地擡頭,身體晃了晃,軟軟跌倒。
主廳上的二樓窗戶悄悄動了動,雷文昊看了看摔在地上的小丫頭,皺眉搖了搖頭。
走到後廂房,推開一間古色古香的木屋,雷文昊看向坐在燈下翻着書籍的老者,低聲道:“師傅,那丫頭還沒走呢,站了一天,暈倒了。”
鐵教頭放下手裡的老花鏡,擡頭時右邊眉宇習慣性挑起,“多大的丫頭?”
“看起來……頂多十五歲。”
鐵教頭沒再說話。
雷文昊想了想,“那丫頭說自己是孤兒,我看她一身穿着打扮,的確像窮苦人家的孩子,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想來學武,脾氣倒是硬得很。”
鐵教頭似笑非笑,“是麼……一個丫頭片子,還有脾氣?”
雷文昊認真地說:“是!厲害得很!”
老頭兒又笑了笑,擡眸看向房間一角古老的鐘擺,“寒臨今晚是不是要來?”
雷文昊道:“三少之前說今晚是要過來的,不過這下雨了——”
“他既然說了要來,那就是下刀子他也會來的。”
“嗯,這倒是。”
鐵老頭沉思了下,又說:“你去跟那丫頭講吧,讓她回去。”
“好。”雷文昊答應,可心裡犯難,那丫頭要是聽話,就不會等整整一天啊。
雷文昊還是出去了。
門前,程錦兮眩暈摔倒後,慢慢又撐着站起來了。
雨勢漸大,對她來說倒是一件好事,喝了幾口雨水,她似乎又有力氣了。
門板傳來響動,她倏地定睛,見白天那個魁梧高大的男人撐着傘又出來了。
程錦兮興奮極了,“大哥,鐵師傅是不是願意見我了?”
雷文昊走到她面前來,遞了兩個饅頭,又遞給她一瓶水,語重心長地說:“鐵師傅讓我轉告你,回家去吧。”
程錦兮臉色一下子僵住,所有興奮全無,“我不回,我一定要拜師。如果我不能拜師習武的話,我離開這裡也是死,倒不如就耗在這裡。”
雷文昊知道她不會聽勸的,聞言也不浪費口舌,嘆息一聲轉身又走了,重新栓上門。
程錦兮一動不動地站在雨幕裡,很快頭髮淋溼,貼着清秀的五官,衣服打溼,布料纏着清瘦的身體。
不知又站了多久,身體一陣一陣發寒顫抖起來,她下意識抱緊雙臂,卻一點溫度都沒有。
雙腿虛軟,胸口發慌,眼前一陣一陣眩暈旋轉,當頭頂的雨幕被遮住時,她牙齒嘚嘚打着顫恍惚地轉頭,微微笑了……
呵,她產生幻覺了,她居然看到了那晚救她一命的男神學長——江寒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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