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嚇了一跳，連忙衝上來，急聲解釋。
暗影卻揮手笑了笑，看着程錦兮誇獎道：“不錯，還能有這樣的應變能力，是我多慮了——果然是鐵老看中的人！”
程錦兮定睛一看，認清面前的軍官，立刻松下力道，虛虛矮下身來：“對不起，指導員……我誤會了。”
暗影見她一放鬆下來，整個人都跌坐下去，立刻關心地問：“怎麼樣？要不要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
錦兮搖了搖頭，很輕，冰冷的水當頭潑下來，她臉上的污泥被沖掉不少，露出來的小臉除了眼袋泛着明顯的青色外，臉蛋因爲缺氧而漲紅一片。
一個幾分鐘的缺氧耐受訓練，卻比幾天的體罰和虐待都要艱難。這種感覺，活脫脫像是又死了一遍，又重生了似得。
閉上眼睛，她很有節制地呼氣，吸氣，脊背上一層一層冷汗冒出來，整個大腦皮層還在慌亂地跳躍着，耳邊全是嗡鳴聲。
心有餘悸，心有餘悸。
站在溝壕上的秦淮牧，見錦兮居然在閉氣六分三十秒後還能“活”過來，並且應變能力驚人，看向她的視線越發讚賞了。
或許，他真得遇到了一塊金子！
“不好！有人暈倒了！”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錦兮身上時，突然有人高聲喊道。
秦淮牧跟暗影同時回頭，臉色異常嚴肅，“誰？在哪裡？情況怎麼樣？”
“是蜂鳥！他的腰傷前幾天就犯了，爲了訓練一直堅持着沒說，現在肯定是支撐不住了！”
蜂鳥，一名很優秀的偵察兵，曾在大大小小的軍演中表現出極高的偵察天賦，每次上戰場也能圓滿完成偵察任務。
“快叫軍醫過來！”秦淮牧搞訓練時嚴苛無情，可愛護戰士們的心情不比任何主官少。話落，他又回頭看了看程錦兮和江寒臨，沒來得及多說什麼，趕緊轉身走了。
暗影回頭看了看錦兮，笑着對她豎起大拇指，也轉身趕緊去追秦淮牧。
“現在你滿意了？想把人家新兵整投降，結果把自己的老兵都整趴下了，人家反而沒事！打不打臉？”雖然知道這個時候秦淮牧不喜歡別人多話，可暗影就是忍不住要嘲諷。
果然，他話音才落，秦淮牧那張髒兮兮的臉龐陰戾地轉過來，聲音更是陰沉滴水：“給李少將通風報信，你乾的？”
暗影也爽快，白了他一眼，“怎麼，要追究我的責任？”
哼！秦淮牧冷冷地收回眼神，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軍醫來得很快，對蜂鳥進行簡單檢查後，眉心緊蹙：“得趕緊擡到醫務室！不止是腰傷發作這麼簡單！”
秦淮牧看着軍醫的面色，臉色當即也沉凝起來，緊聲叮囑：“一定要治好他！”
“是！”
蜂鳥被擡上擔架急忙忙送走了，戰壕裡，剛剛爬起來的錦兮看到這一幕，雙眼依然有些呆滯。
江寒臨就在她身側，趁着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他們時，他才低聲關心：“怎麼樣？沒事吧？”
錦兮回頭看他，微微一笑，“沒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的極限居然有六分三十秒！”
江寒臨聽她說話的語氣已經基本恢復正常，高懸的一顆心才慢慢放回去，“不管你的極限是多少，希望我們不會有用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