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少卿準備把絕情丹放入陸瑾口中,誰知陸瑾忽然睜開了眼睛,他原本意識已經模糊了,但是他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憑着堅韌的意志力,他讓自己清醒了過來,他忽然睜眼,就連月少卿都是一驚,薛易寒更是不敢置信,“將軍,你醒了。”
陸瑾點點頭,卻是看着月少卿,“前輩是淺雲的師父,不知我可否也叫你一聲師父。”
月少卿正準備拒絕,他這輩子就收一個徒弟,不過這個小子的意志力倒是驚人,這個時候還能讓自己醒過來,這當將軍的人就是不一樣。
韓靈則已經替月少卿應了下來,“當然可以,以後你就隨淺雲一起叫我師母。”
韓靈說着還瞪了一眼月少卿,他看到韓靈已經認了,他也就默認了。
“師父,把絕情丹收起來吧這個東西我不需要。”
月少卿倒也平靜,他看了一眼陸瑾,“你這是想死。”
“我不能忘了淺雲,若是我服下此丹,她必定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若是從前讓我絕情棄愛我可以做到,但是現在我不能再辜負她,即便是死,我也無悔。”
韓靈卻是眼圈有些紅了,她原本還爲鳳淺雲和月清風沒有緣分而惋惜,如今看到陸瑾如此,她卻是覺得這兩個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想着陸瑾的狀況,她心裡面卻是難過,若是陸瑾真的就此離去,這樣深愛過一個人,鳳淺雲必定接受不了其他人,她瞭解鳳淺雲的性子,表面隨性卻最是執着的人,她不忍看到鳳淺雲孤獨一人。於是她再一次問道,“老月,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阿靈,若是不服絕情丹怕是隻有神仙才能救他了。.”
“我知師父已經盡力了。”陸瑾此刻倒是很平靜,常年征戰,他數次和死亡擦肩而過,他早已經看淡了生死,也無懼生死,只是如今他卻是捨不得,他怕他走了以後鳳淺雲會傷心難過,想到此,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捨,語氣卻依然很平靜,“師父,師母,我走了之後你們好好開解淺雲,我知道她會好好活着,但是我不想她一生孤獨,若是有合適的人,你們便多勸勸她。”
“那孩子的性子勸不了,陸瑾,你既然能醒過來,就好好活着,我這就去把淺雲叫過來。”
陸瑾卻是制止了,“師母,你別去,我不想讓淺雲看到我死在她面前,親眼看到我怕她承受不了,不要告訴她這一切。”
薛易寒已經是跪在地上,“將軍,你還是吃了絕情丹吧夫人也是希望你吃下絕情丹。”
“嚐盡了深愛的滋味如何還能絕情棄愛,希望來生還記着纔好,只是這輩子我終究還是辜負了她。”陸瑾聲音已經越來越微弱,他緩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易寒,以後你便留在夫人身邊保護她,你記着她也是你的主子。”
這些話讓在場的幾個人臉色都很沉重,月少卿心底也有觸動,那樣的滋味他也知道,既然是陸瑾的意思,他自然會成全,看着陸瑾如此,他真的是想救他,但是他也無能爲力。
忽然外面有了聲響,月少卿警覺的望向外面,卻是雪兒和張子言走了進來,兩人一身白衣一身黑衣,顏色對比的非常的醒目,但是兩人走在一起卻給人一種非常般配的感覺。
張子言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陸瑾,此時他眼中的恨意已經被斂去,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但是仍然能讓人感覺到他身上的不甘願,薛易寒看到是張子言,一下子就要拔劍刺過去,“你還來做什麼你把將軍害成這樣,我這就殺了你。”
“就憑你。”淡淡一句話,卻有着一絲諷刺。
雪兒擋在了張子言面前,勸道,“薛護衛,你把劍放下,他過來是爲了救陸將軍。”
薛易寒冷哼一聲,一臉的不信,“他會有這麼好心。”
“信不信由你,若非爲了淺雲,我絕不會踏進這個房間。”
月少卿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詢問道,“你就是無情谷的少主”
張子言對月少卿倒還是有一絲敬意,他不否認,只是淡淡說道,“無情谷都已經不復存在,哪裡還有什麼少主。”
“你說你是來救陸瑾,年輕人,你有什麼辦法”韓靈還有些不信,月少卿的醫術已經是出神入化,他都束手無策,這個毛頭小子行嗎
陸瑾憑着最後一絲意志力,再一次睜開眼睛,“元涯”
“你不用感激我,我不是想救你,他日你若是敢辜負淺雲,我必定不會放過你。”張子言並沒有給陸瑾說話的機會,陸瑾懂張子言的意思,他沒有想到張子言會過來,更想不到他會忽然改變主意,他倒是不恨張子言,畢竟滅無情谷的人是他,他與無情谷的確有不共戴天之仇。
薛易寒見張子言真的是來救陸瑾的,他也就不再說話,畢竟陸瑾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沒有必要再加害他了。
張子言讓他們扶起陸瑾,他盤腿坐在牀上開始催動內力,這時候張子言掌心慢慢出現一個一個發光的月牙印記,印記上的光芒越來越強,張子言把手放在陸瑾背上,陸瑾皺了皺眉,卻沒有動,張子言額頭上已經都是豆大的汗珠,他們幾個人守在一旁都沒有說話,只有月少卿知道張子言掌心的印記是什麼。
韓靈也不知道張子言是用什麼辦法再解毒,於是問道,“老月,他是如何解毒的”
“他不是再解毒,而是把情毒吸入自己體內,那個月牙印記就可以吸出情毒。”
此言一出,韓靈和雪兒都是一驚,只是韓靈的驚訝在臉上,雪兒卻在心裡面,面上不露分毫。
“我還以爲他再解毒。”
“情毒根本就不能解,任何藥都不行,每一任無情谷的谷主都有這個印記,是谷主的象徵,他還未繼承無情谷,該是已經選定了他來接任下一任谷主,啓動月牙印記非常的傷身,一般谷主也不輕易使用,這個小子對淺雲倒是真的好,連這種仇人都願意救。”
雪兒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有些隱隱的心痛,她費盡心思找到了張子言,終於勸的他答應瞭解情毒,她原本以爲他自己下的情毒是有辦法解的,誰知道他卻是用這樣的法子,一下子她竟覺得自己對張子言太過殘忍,明明他已經如此痛苦。
不一會兒,張子言收手,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對着月少卿說道,“他體內的情毒已解,能不能保他的命就看前輩的了,告辭。”
說完便要走,他自然知道月少卿有那個能力,他也就沒有必要再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