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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磯奧運會火炬接力始於今年5月7日,火種在希臘採集完後,直接運到了美國。蘇聯隨即打臉地宣佈,“我不去了,你們自己玩吧。”
美國這邊的火炬傳遞當然不受影響,開展得熱熱鬧鬧,據估計,大約有四分之一的美國人蔘與了本次活動。
不過,這次火炬傳遞最奇葩,也最令人詬病的地方就在於接受贊助——每公里3000美元,從始發地紐約到目的地洛杉磯的之間1000多個城鎮的10000多公里路程,貢獻了大概3000萬美元。
一開始國際奧委會當然會反對這個過於商業的做法,但最後還是屈服了。而這也只是自本屆奧運會申辦城市確定之日起,國際奧委會所做出的諸多妥協當中的一個讓步而已,倒也算不上如何稀奇了。
國際奧委會之所以如此委曲求全,無非就是因爲“錢荒”鬧的。
本來,在《奧林匹克憲章》當中規定:奧運會的舉辦城市及其組委會,必須向國際奧委會作出擔保,“承擔組織奧林匹克運動會的完全財務責任”。
一直到上屆的莫斯科奧運會,舉辦過程都遵循了這個規則。
可問題在於,現階段的奧運會除了政_治意義之外,似乎也沒有表現出來令人滿意的實惠來,一場熱鬧過後,往往剩下的只是天價的賬單。
如果舉辦城市具有舉國之力的機制來做後盾,自然無需在乎金錢上的盈虧——剩下盈餘就是賺了,虧本則有大家平攤,無需斤斤計較。
比如1964年的東京奧運會,在申辦成功後,日本政府投入30億美元,用於興建體育場館,以及修建相關配套的基礎設施,其中包括了交通設施及供水系統。全世界第一條商業運營的高速鐵路——東海道新幹線,便在東京奧運會開幕前幾天啓用。首都高速道路與東京地下鐵路系統也也進行了路網的大幅擴張。
藉助東京奧運會的契機,日本的面子和裡子都賺到了,可謂皆大歡喜。
而1980年的莫斯科奧運會,蘇聯創歷史紀錄地投入了90億美元。結果場面冷清,加上遭受封鎖,國力受損,這筆錢花得怎麼看都不划算,不過其是由國家買單。一切矛盾都可以順理成章地掩蓋下去。
可1976年的蒙特利爾奧運會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耗資高達58億美元,結果虧損24億美元,使得蒙特利爾市政_府債臺高築,其中一筆總共10億美元的債務,要到30年後的2006年11月才能還清。
這次現代奧運會歷史上最嚴重的一次虧損,把很多有意申辦奧運會的城市都嚇住了,之後的1980屆和1984屆申辦過程,競爭者寥寥無幾便是因爲這個原因。
爲了只要熱鬧不要賬單,1978年11月。洛杉磯所在的加州通過一項法律,即不準動用公共資金舉辦奧運會。
如此一來,在洛杉磯市政_府不能提供資金援助的情況下,洛杉磯奧運會面臨兩種命運:要麼取消,要麼交給私營企業籌辦。
在與洛杉磯市政_府的談判中,國際奧委會被迫作出重大讓步,認可作爲特例,破天荒地將洛杉磯奧運會交給私人,以工商企業的方式籌辦。
所謂的特例,相信只有世界頭號強國能夠爭取下來。但此例一開。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系列往下刷底線了。每公里3000美元的奧運火炬傳遞商業贊助,只是因爲其屬於傳統環節,這才如此矚目。實際上,像唐煥這樣有眼光的商人。私下裡拿到了更多花樣繁多的廣告機會。
奧運會開幕在即,這些宣傳機器自然全力運轉。唐煥從歐洲返回美國後,便馬不停蹄地開始配合着造勢。
在整個洛杉磯奧運會火炬傳遞路線上,最後兩站是位於加州最南端的聖地亞哥,以及舉辦地洛杉磯,倒數第三站就是舊金山灣區的三大城市——舊金山、奧克蘭、聖何塞。三地的奧運火炬傳遞路程。唐煥贊助了大約有百分之七十的比例,形容爲包場也不爲過了。
這些費用對於唐煥來講,自然是九牛一毛,何況還是方圓對應舊金山、EA對應奧克蘭、哲儒對應聖何塞地包乾分攤。
火炬傳遞的組織極具開放性,公衆不僅可以近距離觀看火炬手在路上傳遞的過程,還對火炬手的選拔具有投票權。
換而言之,在商業操作下,火炬傳遞已經成了一個大Party,遠比之前的奧運會接地氣。
絲毫不奇怪,唐煥也是火炬手之一,他負責的路段在聖何塞,也就是硅谷這一片。
在持續的宣傳下,硅谷高科技企業對這項活動都表現出了同樣全民狂歡的熱情,畢竟這可是一個面向全美的宣傳平臺。
唐煥成爲這個路段的第一位火炬手,不是他不知道謙虛,而是舉着1公斤的火炬跑步並非看起來那麼容易,還真挺考驗身體素質。
一開始,唐煥特意諮詢了一下,惠普的兩位創始人威廉·惠利特和大衛·普克德,是否有意參與,可這二位都年過古稀了,實在適應不了這個力氣活兒。
接下來,唐煥又瞭解了一下英特爾創始人羅伯特·諾伊斯的意思,對方今年還不到六十,應該可以勝任。可羅伯特·諾伊斯有心臟病,也未必適應這麼熱鬧的場合,他考慮再三後,便拒絕了。
當這些最有資歷的硅谷前輩們一一退出後,唐煥就成了當仁不讓的第一人,這也是舊金山灣區民衆選票推舉出來的,別的人想搶風頭都沒資格。
唐煥身後還跟隨着四個擔任護衛的志願者,其中一個是通過神農基金會助學基金,從香江到美國攻讀大學的利致。
這也是本屆奧運會組織形式的一大特色,即各項活動招募了規模史無前例龐大的志願者,其中的絕大部分均來自各所大學,而一些華裔學生也隨之得到了鍛鍊的機會。
唐煥順順利利地完成了自己的路段,並沒有出現搶劫火炬之類的意外情況,就算有的話,他也能一腳踹翻。
“先幫我保管好這個紀念品。”唐煥隨手把熄滅的火炬交給利致。叮囑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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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唐煥自己參與火炬傳遞之外,他旗下公司裡也有不少聲望甚佳者被評選爲火炬手,尤其像贏得超級碗的奧克蘭突襲者這樣的城市英雄,更受人們歡迎。
可以說。包場火炬傳遞,不但是在幫助唐煥刷聲望,也從人們的擁戴態度上看出唐煥在舊金山灣區經營了五年的成果如何。
隨着火炬轉往下一站,舊金山這邊的全民狂歡便算告一段落,唐煥也準備移師洛杉磯。
想要現場觀看奧運會比賽的兩位小表弟韓思寧和韓思未。已經在他們父母韓安永和溫雅的帶領下,到了舊金山。
之前爲了治療風溼,大舅韓安永在妻子溫雅的陪伴下來過美國一趟,對於這裡的情況也算熟悉了,可韓思寧和韓思未就覺得到處都新鮮了,一到舊金山便纏着在這裡上學的表姐孟靜,帶他們出去遊玩。
眼見着兩個小跟屁蟲在美國也如此鼓譟,不勝其煩的孟靜就決定“教訓”一下他們。
在問過韓思寧和韓思未身上的零用錢數目後,孟靜首先領着他們去見一下晚輩,也就是唐煥的孩子。
看着一對對可愛的雙胞胎。韓思寧和韓思未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而這些小侄子們也非常古靈精怪,伸着小手要見面禮。
在孟靜的竊笑聲中,韓思寧和韓思未爲了撐場面,散盡了家財,自然也就請不起表姐這個導遊了。
這哥倆也不是省油的燈,商量了一番後,便決定從表哥身上把損失找回來,於是一見到唐煥就大拍馬屁,“哥。你真厲害!”
唐煥已經聽說了孟靜所導演的笑話,瞧二人嬉皮笑臉的樣子也能猜到,在打着“子債父償”的小算盤。
他也不點破,若無其事地反問了一句。“我哪裡厲害啊?”
大表弟韓思寧毫不思索地給出答案,“你舉着火炬的時候,有那麼多人爲之歡呼,既威風又帥氣。”
小表弟韓思未感覺自己的臺詞被搶走了,忍不住瞪了一眼哥哥,然後急中生智地回答。“你給我們弄了那麼多的侄子,好厲害!”
正拿着杯子喝的唐煥,沒忍住笑,一口水噴了出來。
他伸出手指,彈了一下韓思未的小腦袋瓜,笑着吩咐道:“知道就好,做叔叔就要有叔叔的樣子,過年過節的時候別忘記了,要把給侄子們的紅包預備上。”
韓思未頓時小臉一皺,實話實說道:“我們剛剛破產了。”
“既然到美國了,那我就給你們哥倆上一課。”唐煥微微一笑,“好好教教你們如何自食其力。”
“我們是來旅遊的。”感覺計劃要泡湯的韓思寧,打算開溜。
唐煥拿出兩張20美元,對着站在原地的韓思未晃了晃,“想不想擺脫破產狀態啊?”
“想!”還沒到十歲的韓思未,非常實誠地點了點頭。
“那我就給你安排工作了。”唐煥把一張20美元放到韓思未手上,“先當一個星期的幼兒園班長,然後再根據考評決定下一步的安排。”
“別說班長了,老師我都能當。”韓思未喜笑顏開地接受了任務。
“我來當老師。”眼見着弟弟就範了,韓思寧也打算從善如流。
“好,就讓你當老師。”唐煥眼裡透着莫名的笑意,把另外一張20美元交給韓思寧。
他看得出來,自己這兩位小表弟有點嬌氣和傲氣,那就讓其近距離領略一下超常兒童的厲害之處吧?——小侄子們可不是隻會伸手要紅包。
……
到了洛杉磯後,唐煥首先又一次視察了自己捐助的新聞中心。其應用了太平洋電訊的通信技術,以及方圓和哲儒的計算機技術,堪稱最具現代化辦公的技術含量。
媒體記者們可以在這裡得到撰稿、打印、複印、傳真、電子郵件等等的一站式服務,以最快的速度將奧運會的最新消息傳遞出去。
觀察着經受過技術培訓的志願者們,忙碌地指點着已經基本就位的媒體人士們如何使用這些最新的辦公設備,唐煥開口問道:“怎麼樣,他們都適應這裡的辦公環境吧?”
“至少有一半的記者,此前使用過方圓個人電腦,以及哲儒的文字處理軟件,所以接受速度還是很不錯的。”負責人神態輕鬆地回答。
唐煥滿意地微微頷首,但當看到密如蜂巢的線路後,他又不禁皺起了眉頭,可最後也只能搖頭作罷。
計算機通過調制解調器,訪問基於電話網絡的諸如電子郵件之類的在線服務,往往需要開通兩條線路,蓋因電話語音和數據通訊無法共存於同一條線路上。
各個通訊公司,當然願意看到用戶額外多申請一條線路,蓋因如此一來,也就意味着多一份收入。
可正是由於這種可以立竿見影的盈利模式,使得各個通訊公司在傳統電話網絡上爲數據服務尋找升級方案的積極性不高,從而讓完全數字化線路的ISDN——綜合業務數字網,成爲普遍認可的下一代電信網絡接班人。
太平洋電訊爲洛杉磯奧運會提供的通訊解決方案非常成功,但也明白無誤地暴露出了現有模擬電話網絡的短板,從而招致了對其在下一代網絡建設上遲遲沒有做爲的批評。
諸如此類的輿論影響,上市公司還真不能視而不見。
太平洋電訊首席執行官查克·史密斯就在會面後苦笑道:“本來我想在奧運會結束後,詳細向你彙報這方面的問題,可現在便似乎炒作得一片唱衰之聲了。”
早就在唐文茂那裡聽過此類風聲的唐煥,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稍安勿躁,技術路線圖都在我的腦海裡,那些業界評論專家簡直就是不懂裝懂。傳統的模擬電話網絡,還不至於那麼一無是處,其數據傳輸速率達到56kpbs並非不可能。”
聽唐煥說了如此高的一個指標,查克·史密斯不禁有些懷疑,但又不好反駁,於是便轉而問道:“那可以像ISDN那樣,在一條線路上同時實現語音通話和數據服務麼?”
“你就放心吧,這個限制也有解決方法。”唐煥篤定地回答,然後意味深長地指點道:“貝爾系統給我們留下了世界上最好的傳統電話網絡,其價值遠遠沒有完全開發出來,我心裡有數得很。”
見老闆如此胸有成足、莫測高深,查克·史密斯只好收拾胸懷,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