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嶽長老衝回自己家族的族地中庭,看到人就一把將對方抓住:“生了沒有?”
被德嶽長老抓住的人剛好是要去給他的報喜的人,看到抓住自己的人是誰,趕緊說道:“長老。少夫人生了個小公子。”
德嶽長老將人甩到一邊,直接衝向那個孫兒的院子。院子中,他的兒子正一臉欣喜的鬥着懷中的小嬰兒。他看到那個嬰兒,立刻將他從兒子懷裡搶了過去。
用神識查看了下嬰兒的身體,德嶽長老滿眼興奮:“看來那個慕天玄說的是真話。我做不成妖王,做妖王的曾祖父也不錯。”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來人納!快攔住他們!”
“你們找死……啊!”
外面亂成一團,德嶽長老散開神識,發現正要衝到院門前的是一堆穿着黑色鎧甲的人。作爲萬妖宮的長老,他知道這些穿着黑色鎧甲的人都是什麼人。萬妖宮的守護影衛,就算是他也沒把握能打過他們。
眸光閃了下,德嶽長老抱緊懷中的嬰兒。德嶽長老的幾個兒子和孫子都因爲外面的紛亂感到莫名其妙,轉頭想問德嶽長老知道不,卻看到他抱着剛出生不到半個時辰的孩子與一片白光一起消失。
同樣的情景還在幾個院子中發生,那些人都是和德嶽長老一起設下鴻門宴的人。他們的家中都恰好今日有新生兒出生,且受慕天玄那番話的影響都覺得自家剛出生的孩子一定是被天狐血脈選中了。覺得有這麼一個子嗣就夠了,直接帶着孩子跑了。
在那幾個孩子出生的時候,銀瀑谷附近一個小林子裡,一個穿着破爛的女子耗掉半條命生下一個混血妖族嬰兒。嬰兒一看血統就不怎麼好,雖然是人形降生,卻頂着狐族的獸耳和狼族的尾巴。
因爲體力耗盡,女子成功將孩子生下來就昏了過去,因此沒有看到一顆血珠憑空出現在孩子的上方。血珠圍着孩子轉了幾圈,落在了他的眉心中,然後一點點的滲了進去。
一個人憑空出現在嬰兒身邊,伸出手在嬰兒和那女子身上拂過,就見嬰兒和女子身上的血污統統消失不見。如果胡映雪在這裡,就會認出這位是祁兀。
“你是什麼人?”女子的頭動了下,看到身邊站着一個人馬上一臉戒備的坐了起來,沒忘記伸手將自己的孩子抱進懷裡。
祁兀將一粒丹藥彈進女子的體內,“我名叫祁兀。你不要緊張,我是來幫你的。”
女子戒心絲毫沒有減少,不過目光落到懷中的孩子身上就馬上多了幾分溫柔,“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請不要傷害我的女兒。”
祁兀笑了下,“我說過我是來辦你的,怎麼會傷害你的女兒。”
女子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表情掛上幾分猙獰。目光落到懷中的孩子身上,猙獰就消失不見,換上一臉心疼。然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在祁兀面前雙膝跪下,“我的事有多麻煩,我很清楚。不敢奢求您的幫助,但還是厚顏請您帶走我的女兒。”
祁兀伸手將孩子接過來,“不怕我是追殺你的人派來的?”
女子一陣冷笑,“那隻能說明我再次瞎了眼。”
祁兀摸了摸孩子的小臉,“你不要這樣一臉訣別。你們母女日後會有再見之日,且再見之後就不會再分開了。”
女子目光直直定在孩子身上,“我想知道您爲何要幫助我們母女?”
祁兀看着懷中的孩子笑了笑,“朋友的徒孫命格奇特,如果錯過了你的女兒,或許一輩子都娶不到媳婦了。作爲長輩,我怎麼能看着他一直打光棍。”
女子眸光閃了下,“我的女兒血統不純。”
祁兀笑道:“那小子就是非她不可,和血統無關。”
自己剛生下的孩子似乎這就要某個臭小子給定下,身爲丈母孃的女子自然要多瞭解下情況。斟酌了下,還是直接問道:“我能知道對方的身份麼?”
祁兀回道:“因爲一些原因,具體的身份不能告訴你。不過可以告訴你一個信息,那個臭小子是饕餮一族的人。”
祁兀沒說是什麼原因,女子也沒問。對着祁兀磕了一個頭,站起身就轉身離開了。
祁兀挑了下眉,“你不給你的孩子取個名字?”
女子沒有回頭,“她的名字就拜託上人幫忙取一個好聽的。等我再見到她的時候,我肯定一眼就能認出她來。在那之前,我還是不知道她在哪裡比較好。”
祁兀這次沒有再叫住女子,目光落在懷中嬰孩身上,“取名字,這可難爲到我了。你的父親是一隻狼,狼很喜歡對着月亮吼,就叫你望月吧。雖然你的爹孃現在搞的跟生死大仇似的,但你們一家人以後一定會一家團聚並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在祁兀對着懷中嬰兒喃喃自語的時候,胡映雪一行人來到之前和尉遲瀚宇約好的地方。等了一會兒,一個此前在白越身邊見過的人跑過來:“上尊讓小人過來說一聲,他在幫我們家兩位崖主搶回摩鄴崖。”
胡映雪聞言便問道:“進展如何了?”
來人回道:“看起來很順利。雖然一路都遇上攔截,但聽人說感覺對方的主力都沒有派出來。”
慕天玄走到胡映雪身邊,“咱們也去看看。”
尉遲瀚宇所在的位置非常好找,反攻的隊伍已經達到了摩鄴崖的入口前。因爲感覺對方展現出來的戰力明顯不對,怕前面有陷阱在等着他們這些人,就暫時在那裡停下休息。
看到胡映雪一行人走過來,白越馬上迎上去,“那邊都已經結束了?”
胡映雪回道:“我們要做的都做完了,不過妖族的亂子應該纔剛剛開始。這裡距離萬妖領那麼近,那邊亂起來一定會影響到這裡。如果裡面沒有特別需要奪回來的東西,真沒必要再將這裡奪回來。”
白越眼睛微眯,“你說的有道理。”轉頭看向樑敬思,“咱們哥倆帶着兄弟們挪挪?”
樑敬思回道:“我沒意見。”
白越笑了下,“那就不用再琢磨怎麼攻進去了。”
白越和樑敬思已經決定放棄摩鄴崖這地方,卻並不打算將這裡便宜胥銳的人。白越給裡面做臥底的人發了撤離的消息,然後帶着人繼續作勢攻擊摩鄴崖的入口。樑敬思帶着人去幾個地方走了走,過了有一會兒纔回道摩鄴崖的入口前。
又假裝打了一會兒,白越收到裡面的臥底回覆的消息,說已經離開了裡面。點過一共收到多少條信息,確認好裡面的人都已經成功撤了出來,對着站在一旁的樑敬思點了下頭。
樑敬思拿出一個羅盤一樣的東西,甩手丟向正在和他們這邊激戰的人。那些人也沒仔細看究竟是什麼東西,看到有一個東西丟過去,有人下意識的出手攔截。也沒用全力,只是隨便做了阻攔,那個羅盤模樣的東西卻砰的一聲變成了一堆渣。
片刻之後,地下開始發出悶悶的轟鳴聲。很快不僅腳下有了明顯的震感,身體也跟着地面一陣猛搖。在出現轟鳴聲時,胡映雪等人就騰空而起,只有動作慢半拍的感受到了從摩鄴崖中心處散開的震感有多強烈。
胡映雪猜到白越和樑敬思要做什麼,但看到摩鄴崖在一聲轟鳴之後整體向下塌陷下去時還是十分吃驚,“地下本來就是空的?”
白越笑回道:“是採礦留下的礦洞。裡面的東西都採光了,覺得或許有一天能夠利用上就布了陣法,沒想到還真有用上的一天。”
整個摩鄴崖的地面塌陷下去,待在裡面的人肯定不會讓自己跟着地面一起陷下去。地面開始震動的時候,多數人都已經從房間裡出來。地下開始塌陷,他們當然是立刻騰空而起。
看着陸陸續續騰空而起的人,胡映雪皺起了眉頭,“看來胥銳是真把這邊的計劃給放棄了,他不會無緣無故放棄謀劃了那麼久的事。”
慕天玄拿出了雷火鎏虹劍,“抓幾個人過來問問,或許其中會有人知道原因。”
雖然慕天玄亮出了武器,卻根本就不需要他動手。裡面的人都被逼着騰空而起,白越和樑敬思的人就確定裡面沒有任何埋伏。都不用白越和樑敬思下令,假意攻擊立刻轉變成大火力的猛攻。
與裡面的人交上手,負責攻擊的人馬上發現一個情況。一直和他們打的人連外強中乾都說不上,是本身的實力就是那麼低。也沒什麼骨氣,發現打不過也逃不走,那些人就狠狠舉手投降了。
一些看起來算是頭目的人被帶到胡映雪等人跟前,胡映雪都不用問就敢斷言他們這些人一定不知道胥銳爲何會放棄這邊的計劃。不過還是問了一句:“胥銳去哪了?”
一個留着長鬍子的修者被同伴推到了前面,對着胡映雪一臉諂媚的扯着嘴角笑道:“啓稟上尊,魔主爲何會離開這裡,小人們是的確不知道。接到的命令就是留在這裡,讓那些龍族認爲魔主還在。不過似乎魔主離開後沒多久,龍族那邊就已經知道他走了。”
另一頭也有一個人被推出來,看了下左右,此人滿臉不甘的回道:“長老確實很快就知道那位魔主離開了,派我們繼續留守此地就帶人追過去了。他們去了哪裡,小的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啊。”
這時候,人羣裡有人弱弱的說了一聲:“我曾聽到長老說到了天之極三個字,不知道這時候和他們的去向有關。”
如果沒聽到敖昊從天之極帶回來的消息,胡映雪會以爲胥銳是想退到那種不會輕易有人出沒的地方作調整。想起敖昊帶回來的消息,直覺就告訴她胥銳等人會去天之極一定是和那個時空裂縫有關係。
胡映雪轉頭看向慕天玄和尉遲瀚宇:“本來還想先回北天宮一下,然後再過去那邊。如果胥銳他們真的是去那邊,我們就得馬上過去看看了。”
慕天玄點了一下頭,“不過還是得和你父親聯繫一下才行。,他和其他三位天尊通一下氣。我有預感,一些事情會在那裡水落石出。”
就在這個時候,尉遲瀚宇突然騰空而起,飛到了摩鄴崖整體塌陷形成的深坑上方。將右手朝身前伸出,可以看到他的右手上握着一個劍柄。
胡映雪歪了下頭,“瀚宇大哥的小黑在這裡?”
就像是給胡映雪答案,深坑裡又傳出一連串的轟鳴聲。原本已經停下來的沙石繼續向下塌陷,這一次直接在正中心形成了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流沙坑。
流沙坑的面積不再增大時,正中心出現了一個漩渦。隨着漩渦的增大,一個黑色的東西慢慢從流沙坑的中間升起來。等它露出全貌,分明就是一節劍身的碎片。
脫離了流沙坑,那一截碎片就嗖的的竄到了尉遲瀚宇的面前。一人多高的劍身隨便圍着尉遲瀚宇轉了幾圈,然後體積就開始迅速縮小,不多時便縮成了正常長劍的大小。
看到那東西的眼色,胡映雪就可以斷定那是小黑的碎片之一果不其然,恢復正常大小的劍身碎片朝被尉遲瀚宇握在手中的劍柄靠了過去。那一截劍身與劍柄碰撞到一起就合爲了一體,一點沒有縫隙都沒有,想否認不是原裝都不行。
等尉遲瀚宇回來,胡映雪湊上前看了幾眼。劍柄上多了差不多近三分之一的劍身,“這附近就只有這一節?”
尉遲瀚宇回道:“不是在這裡,應該很快就能全部都找到了。”
胡映雪擡手摸了摸感覺十分激動的小金,在腦中給它傳音:“你、小紫和小黑見面後我們真的可以回想起所有的回憶?”
小金用傳音和胡映雪說道:“理論上應該是這樣,但不能保證過程中會出現什麼樣子的意外。”
這時候,慕天玄也給胡映雪傳音:“小紫說它已經能從瀚宇拿在手上的斷劍上發現屬於小黑的氣息,也說距離小黑迴歸的時間點不遠了。”
胡映雪馬上拍板,“走,咱們這就去天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