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愛蓮從包裡拿了兩個包子遞過去:“大隊長還沒吃飯吧,我們都吃過了,順便給您帶了幾個包子。”
陽大隊長緊皺的眉頭頓時展開了:這孩子年齡雖小,但還蠻懂事的,不過,他對遞到手中的包子卻推辭了:“這可是精面做的包子,你還是帶着路上吃吧。”
唐愛蓮將揹包裡的一大包包子拿出:“這裡還有呢。”
陽大隊長這才高興地接了一個包子:“我吃一個就行了。”一邊又問:“你們誰會騎馬?”
鳳鳴舉起了手,另外三個知青之中,馬成功舉了一下手又放下了:“我只是在馬場學騎了一下,不是很懂騎。”
陽大隊長欣慰:“不要緊,咱這馬很老實,慢慢騎就懂了,不過我只騎了一匹馬,帶了一匹馬來,既然有兩人懂騎馬,咱們就輪流騎馬吧。”
要騎馬,果然是不通車的地方。只是,他們六個人,才兩匹馬,跟走路也差不多,要走到什麼時候啊。
一聽要輪流騎馬,胡衛紅就不滿意了:“我們不懂騎馬,難道不能坐車嗎?”
陽大隊長搖頭:“黃土坪不通車,前面有十多公里勉強能走馬車,但後面有十幾公里連馬車都不能通,只能騎馬,不過聽說很快就會修路了。”
唐愛蓮暗歎:也就是說,有三十多公里。她問:“不能再找一匹馬?”
陽大隊長嘆氣:“我們隊裡只有一匹馬,另一匹還是借來的。”
他只是聽說有三名女知青,擔心她們沒走過那麼遠的路,才借了馬來。
唐愛蓮心中一動:“公社畜牧站有馬賣嗎?”她記得,前世買馬買牛都是在畜牧站買的。
陽大隊長以爲唐愛蓮提出讓他買馬,臉上有點爲難:“一匹馬要五六百多塊錢。”
唐愛蓮馬上高興了:“我可以捐給隊裡六百錢,用來給生產隊買匹馬,行嗎?”
陽大隊長心中一喜:“當然行。不過”他看着唐愛蓮:“你真的打算,捐給生產隊一匹馬?”
這個知青還沒到隊裡呢,就肯掏錢爲隊裡買馬?這可不是幾塊錢,幾十塊錢,而是好幾百塊錢,這讓他怎麼敢相信?
“當然。”唐愛蓮很肯定:“我們現在正好缺一匹馬,不是嗎?”
陽大隊長高興地:“好,只要你捐了馬,以後這馬就歸你看管,每天給你記四分,要是連草一起割回來了,就每天記五分。”
胡衛紅見唐愛蓮兩人還沒到位呢,居然就撈了個放馬的輕省活兒,不由都有點眼紅了:這個唐愛蓮以後就只管放馬,還能記四分?
胡衛紅曾經打聽過,知青下鄉第一年,大部分都只得當地社員一半工分甚至更少。
一般來說,一個分值滿分是十分,一個壯年男人一般一天掙十分,女人一天九分半,但剛剛下鄉的知青跟剛剛參加生產勞動的回鄉知青一樣,好點的一天有六分,差的一四分三分,之後纔看勞動情況才慢慢往上升。
可眼前這個唐愛蓮只管放馬就能得四分,她怎麼能不眼紅?
唐愛蓮一聽陽大隊長說只要捐了馬就只管放馬記四分,頓時大喜,放馬的話,她以後就不用跟着大夥兒出工,有大把的時間修煉了。
“那我捐兩匹馬行不?”她指着鳳鳴:“他當年爲了早讀書改了年齡,實際上他跟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有十三歲。”恩,是鳳鳴逆轉時光之術同時回來,連時辰都相同呢。
這也是那天看了戶口本才知道,之前一直以爲他比自己大幾個月呢。
胡衛紅又被打擊了:“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只有十三歲?他看起來至少有十八歲!”
如果是十四歲的話,還只是比她小兩歲,如果對方只有是十三歲,就比她小三歲了。面對一個十三歲的小屁孩,她怎麼下得了手?
只是,她馬上又想到了一句話“女大三抱金磚”,又覺得年齡不是問題了。
唐愛蓮笑了:“是真的,他跟我實際同一年的,只不過,他從小在部隊裡摔打,長得快,看起來老相。你別看他有一米七,實際上真還只有十三歲。”
胡衛紅看鳳鳴的眼光裡有什麼,唐愛蓮活了兩輩子的人,怎麼能看不出來?胡衛紅話裡話外針對自己,也是因爲看到鳳鳴對自己好吧?
鳳鳴這個傢伙,明明臭屁得很,不喜歡說話,還動不動板着個臉,偏偏有女人喜歡他。她就點出他的真實年齡,看那些女人還怎麼撲上來。
胡衛紅哼了一聲:“想要照顧就直說,什麼改戶口本的,誰相信。”
陽大隊長的眉頭又皺緊了,什麼,這兩個孩子都是十三歲?他雖然不會看骨齡,但這兩個孩子的臉上卻是能看出,雖然長得高,但實際上臉上還沒長開呢,的確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
這到底怎麼回事?這麼小的孩子就離開城市的家來農村下放當知青,造孽啊!
他嘆了一口氣,說:“行,唐愛蓮同志如果捐兩匹馬,以後這兩匹馬就歸唐愛蓮和鳳鳴兩位同志看管,都是每天記四分,割草記一分,合計每天五分。”
黃明玉和馬成功也有點眼紅了,放馬啊,那是多輕鬆的活計,但誰讓人家有錢能給生產隊捐馬呢?
“哼,資本家。”胡衛紅嘀咕道。
唐愛蓮馬上還了回去:“我家可是地道的貧農。”
馬成功笑了:“咱們這一批都是從b城來,哪來的貧農?”
唐愛蓮哼了一聲:“爲什麼沒有?我原本就是貧農,剛剛隨軍到b城。”
敢情,人家是隨軍子女。
“原來是個鄉巴佬!”胡衛紅輕蔑地說。
黃明玉也是詫異,這個唐愛蓮皮膚白嫩,氣質清靈,看起來一點都不象鄉下人啊。
唐愛蓮嗆了回去:“鄉下人怎麼啦,你現在也不成了鄉下人嗎?”
陽大隊長橫了胡衛紅一眼,胡衛紅這一句鄉巴佬,可是連他也罵進去了。胡衛紅輕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馬成功忙說:“咱們快去畜牧站吧,也不知道,有沒有馬賣呢。”
幾個人來到畜牧站,一聽說來買馬,畜牧站的站長有點爲難:“馬倒是有,可只有兩匹,一匹性子有點烈,賣出三次都被退了回來,還有一匹生了病,不能賣。”
鳳鳴一聽有烈馬,眼睛就亮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