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夜駕着車,無視後面緊跟的記者隊伍,壓着限速,從半山下到中環,沿着堅尼地路經過灣仔,****皇后大道東,進了香港仔隧道。由於怕塞車,周子夜故意提前出門,一路上運氣不錯,沒有遇到擁擠的情況,車子很快就到了黃泥坑。沿着黃泥坑道進入深水灣道,他們的目的地也即將到達。
周子夜看着正聚精會神看着外面記錄的胡成說道:“不用這麼心急,香港這邊就這麼大,地勢分明,路還是很好認的。再說了,我以後出門恐怕還是自己開車的多。”
胡成說道:“天天就這些事情,一年給我們二十多萬,我們受之有愧。”
周子夜笑道:“你還是多研究一些地質方面的書吧,我覺得你腦子夠用,以後會成長爲我的好助手的。”
胡成點了點頭。周子夜指着前方說道:“看那邊,那裡就是李家誠的家,他用幾十年的時間創造了一個屬於他的王國。處在今天的我們,擁有着比他更好的條件,我們要做的比他更好才行。”
胡成雖然已經有些習慣了周子夜的語出驚人,但是仍然忍不住啞然失笑,這是多麼狂妄的宣言啊。他問道:“周總當初買房子爲什麼沒有買到這邊?”
“現在我沒錢,明年的資金差不多就夠用了,到時候會在這邊置地的。”周子夜回身指向他們過來時的山坡哪裡說道:“在那裡,有一處我心儀的莊園,屬於香港馬會,趁着現在香港地價便宜,我會盡量在明年之前把那塊地買到手。花上一兩年的時間改造,等我把家裡的煤礦處理了,就在這裡安家。現在我一個人在香港,住這邊也太冷清了一點。”
車子駛進了郭家的私屬道路,立刻就被擁在路口的記者給包圍了,加上後面跟着的狗仔隊,登時在這僻靜的山道引發了一陣喧囂。
郭家今日大宴賓客,由於壽星身體欠佳,沒有在酒店裡舉辦,而是在他家的這處大宅。門口外邊已經停了不少的車,不少保鏢在管家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引導着來賓的車輛。
那些保鏢看見周子夜的車被堵住,連忙派了幾個保鏢過來,分開了圍堵的記者。周子夜在他們的引導下將車停在了外面的路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帶上了墨鏡,就開門下車。
人山人海的記者就等着這個時候,一時間,相機的閃光燈啪啪直閃。一架攝像機只差碰到了周子夜的頭,被保鏢們連忙隔開。
隨之而來的就是嘈雜的提問聲,周子夜正在利用這些記者造勢,當然不會不理不睬就進去。他下車後把鑰匙丟給了副駕駛座上面的胡成,朗聲說道:“各位記者朋友,今天是郭老太太的壽宴,在這個大喜的日子裡,請大家稍擡貴手,口下留情,給我留一個美好的心情。”
可是這些記者顯然不會讓他如願,第一個問題就很尖銳。“周生,今天早上壹週刊報道了你在內地的家庭涉及了黑社會性質的組團,還有壟斷,請問你對他們的報道有何評價?!”
周子夜說道:“昨天說我是政府背景,今天又說我是黑社會,我想問一下,所謂公正的媒體就是這樣的不負責任嗎?!可惜的是他們的任何誹謗都毫無依據!在我搜集到相關的證據後,我會向他們提請訴訟,今天在此的記者朋友可要給我做個見證。”
有記者又問:“對於一個多月前你爸爸被人槍擊的事件你又如何解釋?!”
周子夜反問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次的槍擊事件你如果只需要稍加留心,就可以知道,這是因爲販毒團伙對我們協助破案的報復手段,你只抓住槍擊事件,卻不瞭解前因後果,只能說你不是一個合格新聞工作者。”
周子夜轉身就走,郭家的幾個保鏢,很專業地將他圍在中間。記者們顯然不想就此放過他,仍然七嘴八舌的提問。一個記者的問話引起了他的興趣。“周生,據我所知,你所有的資金運作都是通過瑞銀的賬戶,請問你爲什麼不用中資銀行而使用境外銀行呢?”
周子夜回答說:“這恰恰證明了說我有政府背景的人是在污衊,我從來不知道有哪個政府可以把資金送給個人花。”
另一個記者問道:“周生,你的手中一直提着的盒子是什麼禮物?你和郭先生又是怎麼認識的呢?”
“私人問題,恕不奉告。”
遞上請帖,管家帶着進了郭家的宅院,這平時幽靜的別墅此刻是熱鬧非凡,在草坪上搭起了一個招待來賓的大廳,由於天氣有點陰,怕下雨,也爲了防止記者偷窺,被遮的嚴嚴實實。
來賓隨行的保鏢或者司機都安排在院子的一角,那裡甚至比大廳還要熱鬧,每個人得了主人家的紅包,就在那裡喝茶聊天,密密麻麻一大片的人。胡成進來後也得了一個紅包,被引到了那裡,和那些保鏢待在一起。
周子夜的禮物是一塊雲山本地的特產雲山玉,這種雲山玉介於石頭和玉之間,價格雖然不高,作爲禮物卻很別緻。這些本來是他媽專門從家裡挑選的帶過來裝飾新家的,周子夜看這塊雲山石造型古樸,根據原型還被打磨出了一個壽星的造型,就拿了這塊玉石來作爲賀禮。
賣房給他的郭繼輝出來迎接的他,陪同的還有以後跟他一起執掌宏基大業的他的堂兄弟郭浩禮。見到周子夜,郭繼輝還有些不好意思,跟周子夜打了招呼就有些言拙。
還是周子夜主動搭話,“你在美國的投資怎麼樣了?”
提起了這個,他就顯得有些興奮了,笑着說道:“目前的發展很好,我們在明年三月之前就會完成所有的基本製作,有望明年暑期上市。”
可惜的周子夜前世對遊戲行業一竅不通,他在電腦前面的時間也都是處理公文,連根朋友溝通交流的時間都很少,哪裡有時間研究遊戲攻略。否則的話,他稍微指點一下,也可以在這方面討個人情。
郭家兩兄弟一路上不停地跟熟人打着招呼,可惜的是,周子夜一個也不認識,即使有前世的印象,一些人都還知道是誰。但是這一世,他們是陌生人,這種場合,當然不能隨便上去搭腔。
進入了主屋,老太太打扮的十分莊重,在大廳接受來賓的恭賀。周子夜也不例外,被引到老太太的面前,管家奉上了雲山石給老太太過目,得到了老太太的一番誇獎。周子夜說了兩句客套話,恭賀了老太太的兩句,就被帶到了一邊。
郭濱江走了過來,笑說:“周賢侄人才出衆,可是吸引了不少名門閨秀的注意啊。我這邊也有幾位前輩對你充滿好奇心,來,我幫你引薦一下。”
在這種場合,稱呼是個很難掌握的難題,如果他沒有住進郭氏的帝景園豪宅,那麼一聲郭先生就足以。可是在媒體放出了話以後,私下裡,周子夜還可以稱呼郭先生,在這種場合,稱呼郭先生就有些見外了。
郭濱江現在對他的稱呼從周小友變成了周賢侄,那麼他當然要跟着郭濱江的節奏,跟着喊一聲郭叔叔。果然,他這一聲稱呼很合郭濱江的心意,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當週子夜被帶到了郭濱相的面前,周子夜一眼就認出了他。郭家三兄弟,郭濱江排第二,而郭濱相現在還是董事會的主席。在後世,因爲他的紅顏知己,他被兩個兄弟聯合他們的母親,剝奪了董事會主席的職位,與整個家族反目成仇。
不過現在他們幾兄弟的感情仍然好的彷彿一個人。他最不喜歡被人提起的就是曾經被張自強綁架的經歷,這次綁架不僅花了六億港幣,更是讓他患上了抑鬱症。周子夜不瞭解的是,正是因爲媒體的冷嘲熱諷,這位大亨纔在這場事件留下的後遺症中久久不能走出來。而其中的罪魁禍首之一,就是現在和他在媒體鬥爭的黃玉民。
郭家三兄弟的爲人都很平和,郭濱相見到周子夜,主動伸出了手跟他相握。笑說:“聽聞二弟和小友還有一番交情,讓我十分意外。今日初見小友,才覺得二弟是慧眼識英才啊。”
周子夜笑說:“郭先生太過於誇獎了,小侄我愧不敢當,能夠有機會跟着前輩們多學一點東西,我就心滿意足了。”
旁邊的幾位香港富豪也都露出着笑意,郭濱江爲他們一一介紹了一番,就先離去,今天他可沒有時間來陪周子夜一個人。
雖然這幾位都是香港有名的富豪,但是此刻能夠陪着郭濱相一起跟周子夜會面,那自然是先有溝通,所以對周子夜的態度也都十分和藹。周子夜只認識其中的何家長子,這位何先生一生致力於體育事業的發展,在民間的名聲十分響亮。
跟他們寒暄了幾句,衆人才又坐下。這個時候,周子夜才突然意識到,在坐的這幾位都是親大陸方面的人士,接下來的談話肯定不會是簡單的閒聊。可是現在的自己有什麼是他們看得上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