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夜也不知道,他來香港不久,郭濱江就把他查了個底清。雖然周子夜的簡單經歷也沒有什麼能夠讓他驚歎的地方,但是調查結果和本人的不同,也讓郭濱江對他充滿好奇心。
在資料裡,周子夜在學校也主要是學習的英語,可是他現在掌握了七八門的外語也不是作假。畢業後,他家煤礦改造的事情也被安在了他的頭上。
再加上他沒有接手家裡的事業,反而到香港來打拼,來到香港後的幾個動作也都證明了周子夜有自己明確的人生規劃。綜合起來,郭濱江就認爲周子夜這個後起之秀是絕對值得拉攏的對象,所以纔有心栽培一下他,給他提供了一個融入香港上層的機會。
郭濱相首先拉開了話題,笑說:“小友今年才24歲,卻已經在跟三礦,東方投資這樣的國資大企業合作,以後的發展前景不可限量啊。”
周子夜謙虛地說道:“在幾位前輩面前,此等讚譽我是萬萬不敢承當,你們都是在香港叱吒風雲了幾十年的前輩,我還需要跟你們多多學習。”
郭濱相問道:“你跟你爸爸還是那靈山宮的俗家弟子,那麼,道教的那些強身練體的技藝都是真的嗎?”
周子夜楞了一下,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從這裡跟自己來溝通,拉近關係,難道他也是一個武技高手嗎?何先生說道:“其實是我有些好奇,聽說你爸爸一個人曾經空手打倒了幾十人,所以我們有些好奇。”
周子夜笑道:“正所謂窮文富武,想要在強身練體的方面練出一點成就,那麼必要的營養必須要跟上,可是一般的家庭很少能夠有這個條件。就像是我,如果我不是從小在靈山宮長大,有靈山宮的草藥不間斷的築基,我也不一定可以練出什麼名堂來。現在人們的生活條件好了,可是草藥難尋,所以也很難推廣開來。”
何先生問道:“按照你的說法,你現在也是小有成就了?可是我看你還是瘦瘦高高的,肌肉似乎也不發達。”
周子夜笑道:“道家的功夫也分內外功,我練的是內家功夫,所以在表面上與常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周子夜現在明白了過來,他一個年輕人,在事業上還沒有證明自己,跟這些老前輩當然不會有共同的話題。郭濱相把話題引到這個方面,就是故意給他一個展現的機會,利用他們這些人怕死養生的念頭,在這個方面拉近關係。
他把西裝脫下,取下了袖釦,把襯衣的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了半截手臂說道:“何先生可以摸一摸我的肌肉。”
何大少捏了捏周子夜的手臂說道:“很瓷實,有明顯的肌肉輪廓感。”
周子夜點了點頭,暗運了一口氣,右手的手臂就像充氣了一樣,肌肉都鼓了起來。幾個老者都嘖嘖稱奇,試着捏了捏他的手臂,覺得堅硬無比。周子夜氣隨意行,在身上過了一圈,讓他們幾個都目瞪口呆了起來。
表演完畢,周子夜才收回了真氣說道:“就爲了這一股真氣,我從小消耗的藥材就不計其數。其實在我們古代,所謂的武技一直沒有能夠系統地流傳下來,主要也是這個問題。外功好練,也需要豐富的營養和草藥的浸泡,更別說這更難練的內家功夫。”
何先生問道:“不知道這是不是靈山宮的不傳之技,我們如果想練習可不可以?”
“我練了兩種內家拳法,一種是玄功拳,一種是龍華拳。玄功拳你們現在已經沒有機會練了,但是龍華拳還是可以練的,經常鍛鍊,強身健體的功效還是有的。不過,這龍華拳雖然不是什麼不傳之技,但是要練的話,我們還是要徵得掌教的同意纔好。”
周子夜這就是胡謅的了,靈山宮對於道經看的比較重要,可是對於這武技,由於練習的條件苛刻,反而不太在意。周子夜這樣說,也是希望這些富豪從手指裡漏一點,也會給靈山宮得不少好處。
何大少考慮了一下問道:“如果像你這樣從小練起,可以練到什麼程度?我們現在現在練,又能練到什麼地步?”
周子夜想要賣個好價錢,自然要賣力地表演一下。笑說:“跟保鏢對打的話,我怕是自己欺負他們。這樣吧,郭先生可以讓人找幾根鋼管或者木棒之類的器具過來,我稍微展現一下。”
郭濱相也很有興趣,召來了一個侍者,吩咐了下去。所有的有錢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這幾個也不例外,對於武技的練習興趣很濃。
周子夜說道:“幾位前輩最年輕的也過了四十歲,這時候人的身體機能自然會下降。我爸爸小的時候也沒條件練我學的玄功拳,但是他僅憑龍華拳已經可以以一敵百。你們幾位的年齡應該都比我爸要年輕一點,可是按照身體素質來說,我爸現在的身體機能也就是三十多歲,四十歲的樣子。”
何大少問道:“你爸多大了?”
“他是四六年生人,今年滿了五十六歲。要不是這次中槍,我們控制了他的飲食,他一頓可以喝三斤高度白酒,一頓可以吃五百克大米做的米飯。”
這一下,幾個人真的是來興趣了。何大少笑道:“你爸也真是個奇人,他比我都還要大兩歲,卻有如此氣魄。聽說他也來了香港,明天我一定上門拜訪一下。”
周子夜想了想說道:“何先生如果屈尊,明天香港的媒體又會鬧開花了。這樣吧,明天你派個司機過來,我讓我爸出來跟你們聚聚,他這次來香港,一直憋在家裡,也無聊的很。不過他這個人有些粗魯無禮,就像是張飛和李逵的混合體,到時候若是有失禮的地方,還望何先生多擔待一些。”
何大少笑道:“爾虞我詐的人見得多了,你父親這種人卻正是我們喜歡的,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會交上朋友。”這也正是周子夜的意思,他就爽快地替自己老爸做了主。
他們談話的期間,也有不少的商界名流過來打招呼,見周子夜一個年輕人和這幾位在一起侃侃而談,都十分驚奇,也對他留意上了。
酒宴要開始的時候,管家來安排他們入席。郭濱相說道:“今天周小友就跟我們擠一擠,對於強身健體這方面的東西,我們都很有興趣。”
周子夜當然不會拒絕,他纔不願意跟那些年輕人去坐一桌,給別人留下二代公子的印象。本來還想謙遜一下,卻見侍者抱着幾根粗細不一的鋼管和木棒進來。他笑着說道:“既然跟幾位前輩一起坐,那我也拿一點真功夫出來讓你們見識一下,值回票價。”
所有人都哈哈笑了起來,爲周子夜的識趣而讚歎。他這要表演,吸引的就不是這幾個人了,一屋子人都圍了過來。
周子夜用半生不熟的粵語笑道:“古人常常都會綵衣娛親,今天郭老夫人壽誕,我作爲晚輩,能得老夫人一笑,就已足矣。”
郭老太太笑道:“看來你是手底下有真章,我今天也見識一下。”
周子夜吩咐旁邊的侍者:“去把我的保鏢叫過來。”這個侍者連忙就出去找胡成,生怕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周子夜先拿了一根細一點的螺紋鋼說道:“這是普通的建材鋼筋,但是一般人也拿它毫無辦法,在座的諸位有許多都是房地產的前輩,對這個應該很瞭解。”他用兩手握住了鋼筋的兩端,稍一用力,就把這節鋼筋彎成了u型,他又換了一根粗一點的。
郭浩禮有些不敢相信地拿起了周子夜放在一邊的鋼筋,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奈何。周子夜笑了笑,把鋼筋接了過來,稍一用力,又將它扳直。這一下,所有的人都確認了周子夜真的是有一身蠻力,好奇心更甚。
連續扳彎了兩根鋼筋,周子夜換成了鋼管,這個就不太好使力了,因爲兩層的圓徑使鋼管具有了直向的伸張力,有勁也無處使。周子夜先試了試,確實有些難以撼動。他摘下了袖釦,把袖子綰了起來,再次發力。
在所有人還在懷疑他能不能彎動的時候,這根鋼管就被他一下子折斷成了兩截,所有的人都鼓起掌來。
胡成隨着侍者進來了室內,他的表現還不錯,沒有一般人的畏畏縮縮。只是面對這麼多人,他也忍不住有些緊張,板着臉面無表情。
周子夜介紹說道:“我這位保鏢曾經是海軍的一名飛行員,雖然在身手上面可能比一些經過專業訓練的保鏢要弱一點,但是在身體素質方面卻很出色。由於我們經過一些配合性鍛鍊,所以我邀請他跟我一起爲大家表演下一個節目。”
胡成拿起了一根小孩手臂粗細的木棒,屏息靜氣,而周子夜伸出了手臂,暗自將氣息調節到了手臂上。眼見周子夜的手臂肌肉隆起,向他點了點頭,他就一棒砸了下去。周子夜的手臂不躲反迎,向着木棒碰了上去。這根木棒就如同一截甘蔗,直接被兩個人的力量折成了兩截。
四周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郭老太太笑說:“快點帶周家哥哥去洗浴整理一番,我們現在看的開心,不知道小哥哥從小要受多大的罪呢。”
在香港,關係差不多的男女之間,很少會稱呼對方的名字。稱呼男的爲哥哥,弟弟,稱呼女的爲姐姐妹妹都是常事。郭老太太現在稱呼周子夜爲哥哥,那就是代表她很喜歡周子夜這個人了。
周子夜在傭人的帶領下去了衛生間洗手,摘下來鑽石袖釦也被傭人直接用托盤端着,跟在身後。他一邊洗手,一邊還在想着今天這場戲演的到底過不過,如果依靠這場表演,能夠得到在場富豪們的好奇,這也算是變相的成功吧。
只希望這些富豪識相一點,別把自己當成了戲子就好。自己還是有些心急了,不過如果按部就班地慢慢融入他們,真不如這次一下子就引起他們的注意。
接過了傭人遞過來的毛巾,擦乾了雙手,將鑽石袖釦戴上。周子夜望了望鏡中的自己,精神抖擻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