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樂跟於百順出攤，不同於昨天的倉促，小樂這次下了功夫。
她給自己找了頂遮陽帽，就是露頭頂那種，還帶了副平光眼鏡。這裡離家近，她怕讓人認出來。
但她的準備還是晚了。
除了喬裝，她還自制了點菜本，哪桌點什麼菜都記在紙上，中間夾着複寫紙，一張傳給於百順，另一張自己留着算賬用。
寬度是比照着她小提琴指板做的，她在本的背面紮了四根皮筋充當琴絃，一邊當服務員一邊練手感，分秒必爭。
有了第一天打底，第二天於百順心裡就有數了，菜準備的比前一晚多一倍，小龍蝦也是足量備着。
小吃攤是低成本創業最好的選擇，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賺錢，最大的風險就是控制食材。
少了賺的少，多了又浪費，前一天的食材哪怕是凍在冰箱裡第二天再做味道就要稍遜，路邊攤看着不起眼，但是競爭十分兇殘。
就好比說夜市的燒烤，一排好幾家，百順的攤子最忙時想吃都要排隊，邊上的攤子就零星幾個人。
他前世上億的身家在他手裡都算的那麼明白，控制一個小吃攤那就更不在話下。食材控制的好保證了全部食材都是新鮮，那味道肯定錯不了，百順控制火候到位再加上小樂態度好嘴又甜，一時間就成了最熱的攤子。
今天餃子值班不能過來幫忙，他一個人弄起來也是遊刃有餘，小龍蝦在出攤前他就做好了幾鍋，等賣的差不多了再利用烤串的間歇再炒。
小樂跟他配合默契，她招呼客人收錢，他照着她的單子加工肉串，倆人緊忙活也顧不上閒聊，聽見別人喊她老闆娘她也不糾正，他挺高興。
晚8點以後的一個小時是最忙的，倆人在周邊攤主嫉妒的眼神中腳打後腦勺忙活了好一會，終於得空休息會。
有幾桌民工打扮的喝着啤酒吃串，他給小樂做了碗疙瘩湯當點心。
倆人來之前吃過飯，忙活了這麼久也都消化的差不多了，倆人一人一碗剛坐下，還沒等吃，又來客人了。
他放下碗，示意小樂繼續吃，他自己招呼客人。
“還有小龍蝦嗎？”說話的是慵懶的女聲，小樂順着聲音看過去，一個女人站在攤前。
這打扮可真有特點，上身紅色的大廣告T恤，上面還印着某陶瓷的廣告，下身是綠色的拖地長裙，腳上再搭配一雙幾塊錢的男式大拖鞋，小樂眯眼，艾瑪，誰告訴她這女人披散的長髮上面粘的不是牙膏？
看着歲數也不大，也就30左右，濃眉大眼的屬於中上等長相，但這紅配綠的打扮也太.......
於百順那可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沒被女人邋遢樣嚇着。“小龍蝦還有，您要幾個？”
周圍做板凳沒生意的燒烤攤主看見這女人去了於百順的攤子都樂了，這女人是最近纔出現的，但幾乎所有攤主都認識她，還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夜市鬼見愁，全夜市的小吃攤都被她得罪遍了。
“哦，那給我烤一串牛板筋吧，小龍蝦都是吃腐爛肉長大的，不乾淨。”
臥槽，這不是來踢館子的吧？於百順笑容一頓，這也就是他素質好，擱一般人早就抄傢伙了。
一串牛板筋.....好大方！小樂覺得挺歡樂，順哥心裡罵娘呢吧，這女人真有意思。
“您找地坐下，我烤好了給你送過去。”
“別，我就擱這看着，萬一你用扣過鼻屎的手給我撒孜然怎麼辦！”
咔嚓，於百順手裡的扇子把被他捏斷了。這娘們絕逼是搗亂的！
小樂怕他跟人家起口舌，做生意以和爲貴嘛，趕緊捏着她的小本子過去了，“美女，你累不，給你找個凳子坐着看？”
女人上下看了小樂兩眼，最後把視線落在她特殊的小本上。
“我去裡面坐着吧，你這小姑娘雖然指法不對，但眼光還挺好的懂得欣賞我的美貌，別練小提琴了，你練多少年也一樣，沒前途。”對於美女這個稱呼她極爲滿意，難得多說幾句。
小樂一愣，一眼就看出她的本代替的是指板，這女人什麼來路？
女人趿拉着她的大拖鞋就走到小樂吃疙瘩湯的那桌，從兜裡掏出一塊灰不拉幾的手絹擦凳子，於百順看的嘴角抽搐，你確定你那破布比我們凳子乾淨？可別把我家桌子擦髒了！
牛板筋很容易熟，小樂從他手裡拿過烤好的串給女人送過去，又讓他加烤了一把肉串，於百順以爲她想吃，毫不猶豫的就烤上了。
牛板筋一串也沒多少，那女人很快就吃完了，吃完了也不走，拿着竹籤在桌子上輕輕點。
“喂，我的肉串烤好了嗎？”
她剛剛也沒點別的，於百順沒搭理她，跟這女人說話分分鐘有爆血管的衝動，只盼着她吃完趕緊走人。
小樂把百順特地烤給她的肉串送到女人跟前。
“美女，我請你吃。”
女人毫不客氣，像是早就料到似得。
臥槽，早知道是給這女人吃的他就多撒點鹽了，於百順各種後悔。
“不是死貓爛狗肉做的吧？”接過來直接就吃，一把肉串十多串，她一邊吃一邊唸叨。
“從臭水溝裡撈點貓啊狗啊，收拾乾淨了撒點羊油，做出來跟羊肉串味道差不多，用老鼠肉也能代替，還有養殖場剝過皮的貉子和狐狸......”
於百順忍無可忍了，要飯還嫌餿是吧！
尼瑪就花5毛錢，我寶貝還送你那麼多肉串，還敢說這些，他注意到周圍不少食客都被她噁心了，她自己吃的倒是特別香。
這女人聲音很大，還特有穿透力，想裝聽不見都不成。
“我家的肉沒問題，你要害怕就別吃！”
女人似乎習慣了被人這麼咆哮，挑釁的舉起籤子，悠然的咬了一大口，“我就不走，有本事你攆我啊！”
於百順把肩膀上的白毛巾摔到桌子上，小樂趕緊跑向他，攬着他胳膊讓他坐在小板凳上。“順哥彆氣啊，看在我的面子上！”
雖然這女人的確像是砸館子的，但她直覺卻覺得沒那麼簡單。
正好這會又來客人了，他要給人烤串也顧不上攆人。
“大家吃好喝好啊，我家的羊肉是從批發市場買的，我順哥是最好的廚師，手藝好心更好！絕不會以次充好，大家可以放心吃！”她揚聲對還在喝酒的食客解釋，夜市本來就魚龍混雜，來這吃東西也沒想着多幹淨，食客就當看熱鬧，該吃吃該喝喝，也沒把女人的話放心上。
在我大天朝要什麼食物都刨根問底追尋來源那就別活了，反正上桌時是好吃的就行，至於是什麼做的大家都懶得去想。
小樂從鍋裡撈了兩隻小龍蝦放在那女人桌前，“美女，這我請你，小龍蝦的食物也許不是那麼幹淨，但經過高溫消毒一點細菌都沒有，可以放心吃的！”
女人滿意的點頭，抓起一隻就吃，小樂看出來了，這人心裡素質絕逼一流，噁心別人自己吃的倍兒香，思想跟行動還是分裂的。
“請問你爲什麼說我指法不對？”她記憶里老師就是這麼教的，她也用這樣的姿勢過了9級，這女人是故弄玄虛混吃騙喝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