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語聽到她誇張的說辭淡淡的微笑。
“爲什麼是獻給愛麗絲？”那首曲子很簡單，初學者練琴經常用，不過旋律很好聽，流傳度也非常廣泛。
小樂過年收到的音樂賀卡十個裡面有八首都是這個曲子的電子版。
“我是覺得好聽的音樂能打動人心的旋律，並不一定要太複雜，獻給愛麗絲多好啊，大家都聽過，萬一你未來的女朋友不懂音樂，彈這個最好了！”
彈個巴赫什麼的，人家也不一定聽得懂哇。
“那你願不願意——”
小樂正頑皮的用手在琴鍵上跳動，沒聽清他說什麼。
“你說什麼？”她停下來。
“我說，你願不願意陪我演奏雙鋼琴？”他停頓了下，問道。
“我的鋼琴很一般啊。”
“沒關係的，我們演奏簡單的好不好？”他搬來凳子，倆人並排做好。
一架琴，兩雙手，黑白的琴鍵上頑皮的跳動，他們沒有選擇太難的曲子，只是選了一些兒歌，兩隻老虎什麼的。
正如她說的，能帶給人快樂的旋律，並不一定很複雜，倆人彈的兒歌也非常快樂，彈了一會，她額頭都出汗了。
屋子裡的暖氣費用雖然昂貴，但效果很好。
他停了下來，遞給她奶茶，倆人默默的喝。
“很好喝啊。”雖然有些涼掉了，但是奶香濃郁，帶着淡淡的鹹香，於百順也託人買過國外的奶茶，但是沒有這個喝起來這麼舒服。
“你也喜歡這個？”這個牌子是他搜刮了好久才找到的，很小衆。國人喝不慣，老外也覺得不好喝，倒是他，喝一次就愛上了。
“是啊，滑滑的，喝進去很好玩的口感。”
“我帶回來很多。你可以帶回去一些。”他發現他和她真的很像。
這款茶他泡給很多人喝，只有她的反應跟自己第一次喝是一樣的。
孟月語因爲發現這個小秘密而竊喜。
其實關於這個問題，不止是他，就連孟寒和於百順也發現了。
小樂和孟月語在很多地方都非常有默契，所以孟寒才讓他們參加小提琴鋼琴比賽，這種奇特的現象心理學上稱之爲精神雙胞胎，發生的概率很低。
但是如果能找到自己精神匹配的人，利用這種奇特的現象去做一些事，比如合作音樂體育什麼的。會產生驚豔的效果。
於百順是不懂這些玩意，他只知道一種比較通俗的說法，夫妻相，當然，他們長的並不像，但是性格太像了，像的讓他一看見孟月語就恨不得拿掃帚攆出去。
他帶着她參觀了他的小天地，除了客廳兼琴房。還有臥室，他的臥室倒是很清爽。只用了藍色和白色裝修，除了牀鋪稍微有些凌亂，其他還好，算得上整潔。
“你是不是隻有睡覺的時候纔過來?”
孟月語擡頭望天花板，算是默認了。
小樂心說果然跟自己一樣，平時都泡在琴房裡。吃喝練琴，只有睡覺的時候會爬回窩，所以臥室很乾淨。
還剩下幾個房間，門都鎖着，據他說是客房。他沒有什麼客人，所以也沒裝修就鎖着了。
二樓最裡面，是他說的放映室，裡面整整一面牆，都是碟片。
屋子四角帶有立體音響，她注意到碟片對面是滿滿一面牆的獎盃獎狀，太壯觀了。
有外國字的，也有中國字的，看着這些壯觀的榮譽，小樂才驚覺，她現在竟然是跟有着百年不遇的指揮天才少年呆在一起！
跟他混熟後，他的平易近人讓她總是忘了他是那麼了不起的指揮，現在看到這些倒是想起來了。
“這些都是你得了？好厲害哦。”她從小到大得的獎狀加一起都沒人家的五分之一多。
而且她拿的都是市內的獎，人家這個好多都是國外的獎呢。
“其實也沒什麼，獎拿的多了也就麻木了。”他不會說這只是一小部分，還有一些他都塞在箱子裡懶得拿出來落灰。
當初裝修房子時候原本是想單獨空出一間屋子陳列這些，後來嫌麻煩就都塞到這裡了。
“月哥你會不會有種獨孤求敗的淒涼？”他才18歲，該有的榮譽都得到了，所謂天才也不過如此吧。
“怎麼會呢，我還差得遠呢，你別看這裡獎盃這麼多，可就是加在一起也沒有一個是有分量的。”
她注意到，最上面顯眼的位置有兩個空缺的位置，一定是他留給他心目中最具權威的比賽。
不用問，她就知道他一定是這麼想的。
欣賞完他的榮耀，小樂去看他的碟片，果不其然，都是原聲cd，還有不少是限量版的，這儼然就是交響樂的有聲圖書館。
“我記得好像有過幾張電影的，放在哪裡去了?”他仔細的找，莫扎特，貝多芬，巴赫，怎麼都是這些？
“不要找了，我聽這個就好。”小樂抽出一張古典音樂的原聲碟。
“會不會太枯燥？”他有些不好意思，給人家請過來，連張好玩的賀歲片都沒有。
“怎麼會啊，你別忘了我是學什麼的！這些對我來說可比看電影有意思多了！”他的收藏真是驚人，好多都是買不到的絕版孤品。
小樂心裡恨不得伸出幾隻小手都裝自己兜裡！
音響效果真的是非常好，小樂聽着聽着就入迷了，閉着眼睛沉浸在音樂當中，孟月語剛開始還盯着屏幕上的指揮動作，慢慢的，就把視線挪到她身上了。
黑暗的空間裡，她閉着眼睛隨着音樂微微的擺動，孟月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原來這個世界，除了音樂，還有別的東西能吸引他......
對外人來說枯燥乏味的古典樂，倆個人聽的津津有味。一晃一個多小時結束了，她還意猶未盡。
“真是太棒了，月哥，這個小提琴首席你知道名字嗎，看着好年輕。”那動作簡直絕了。
她跟加藤比試過，加藤的手法就非常厲害了。手部動作非常快。
但是出現在這個樂隊裡的年輕小提琴首席，不但手法厲害，情感代入也非常飽滿，加藤那個水平的，在他眼前簡直就是個渣。
如果讓小樂比喻，自己現在的水平如果有一間屋子這麼大，那人家就是摩天大廈。
不知道這張盤是哪一年灌製的呢，這位神一樣的少年是否還健在？
“他是英國的奇蹟少年，托馬斯。這是他兩年前錄製的，你要是喜歡的話就送給你。”
托馬斯？
小樂倒吸一口冷氣，這可是後世的小提琴超級大家，她記得他是胖乎乎的，長的跟藍眼睛的福娃似得，原來歲月真是殺豬刀，年輕時竟然如此的帥，非常像李奧納多。
“我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算是有點交情，下次遇到可以幫你要他的簽名琴譜。”
真的嗎？小樂星星眼。太好了！
“月哥，依照你專業指揮的眼光來看，我想達到他那樣的水平，需要多少年？”
孟月語爲難了，講實話是不是太殘忍？
“小樂，音樂其實是很殘忍的東西。有些東西天生就已經註定了。托馬斯5歲的時候就已經拿下帕格尼尼少年組的冠軍，10歲開始就跟着英國皇家樂團巡演，12歲當上首席，他的這場音樂會是他14歲時錄製的，現在他16歲。據說只要滿年齡就要參加帕格尼尼和梅紐因，立志要做雙料冠軍。”
小樂嘆了口氣，“我明白的，只是還是忍不住去想想，自己離真正的天才到底有多遠。”
“他的成功離不開家族的薰陶，他父親是英國的伯爵，從發現他天賦的那一刻整個家族就重金培養，我覺得你沒有必要跟他去比。”
可以說，托馬斯是音樂界難得的小提琴鬼才，他的天賦非常好，普通人做不到的動作他都能輕鬆的完成。
“恩，沒有花香沒有樹高，可是小草也有自己的價值。”她只是很羨慕那些不用很努力就非常成功的人。
月哥就是這樣的，他在指揮上的天賦非常突出，順哥也是，他雖然不懂音樂，但是賺錢對他來說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只有她，爲了達到小提琴首席的目標，不停的再努力，可是先天的不足還是讓她付出比尋常人多幾倍的努力。
“小樂，你有沒有想過，當你努力很多，卻總是無法站在最頂尖，也許不是你努力不夠，只是你的方向不對。就比如說，也許你無法成爲托馬斯一樣的頂級琴手，但你可以來指揮這一行試試。只要你成爲優秀的指揮，哪怕是托馬斯這樣的琴手也必須要跟你配合！”
孟月語跟孟寒的觀點一致，小樂或許不是天才型的小提琴手，但她一定是天才的指揮。
她的耳力，樂感，敏銳，團隊合作意識，以及與生俱來讓人無法討厭的親和力，這不正是一個指揮所需要的基本素質嗎？
“月哥，你不會是老師附體了吧？”太可怕了，怎麼他也提指揮的事？
“我只是提供你一另外一個選擇。你要是不喜歡就當我沒說。”
他從孟寒那裡瞭解到小樂對小提琴的執着源自她母親對她的期望，但是他和他姑姑的觀點一樣，都覺得小樂終究有一天會站在指揮台上，或許，他永遠無法實現的目標，她可以完成！
ps：??好吧，托馬斯那貨肯定是未來的一個boss級的，小樂子早晚會推到他滴，而且這些人之間都是有很複雜的關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