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這個時候,卻是陸建章的那些帶來的二千餘名士兵已經紛紛下車,卻是接着不知道發生了怎麼回事,和韓爭皖北軍的士兵們發生了衝突!
韓爭和陸建章的眉頭似乎都是皺了一下,兩人的各自周圍有兩名衛兵得到示意,向那邊走去查看,很快就得到了事經過,然後報知了兩人。.
原來事發生的原因倒也是簡單,因爲在皖北軍看來,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徐州,卻是被陸建章領着人從北邊匆匆忙忙的過來摘果子,對於韓爭的皖北軍來說,心裡的憋屈就別談有多大了,如此一來,自然對於那些北洋軍沒有好臉色,至於酒水飯菜招待,自然是想也別想。
這種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陸建章也沒有想着讓韓爭大魚大的來歡迎自己,而且即使韓爭那樣做了,估計陸建章卻是不會安心了,或者會想着韓爭是不是在飯菜裡下毒...
但是那些跟着陸建章的北洋兵卻是桀驁不馴,有些不樂意了,因此就在其他方面找茬,以勝利者的姿態,想要接手火車站的防務,同時有意無意的有驅逐皖北軍的意圖,完全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主人。
韓爭手下的皖北軍也不是吃素的,看到對方竟然如此囂張,在沒有任何交接的時候,竟然驅逐皖北軍,心中的火氣再也忍不住了,就這樣,衝突也就開始發生了。
這種事,對於北洋軍的老油子來說,自然不會畏懼,反而是更加的興奮起來,雖說韓爭皖北軍最近也是風頭正盛,戰功赫赫,驅逐過亂匪,打敗過南方正規軍,打敗過張勳部,但是在這些人眼裡,依然沒有什麼值得重視的。
於是這些人就在皖北軍準備反抗的時候,這更加囂張起來,呼喝着不斷的驅逐皖北軍,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似乎並沒有把旁邊的韓爭和陸建章兩人放在心中。
韓爭這次出於自己的考慮,前來迎接陸建章的隨行人員並不多,不過是一百多名護衛,在無法開火的時候,怎麼可能是對方那些人的對手,很快就被擠兌到了一邊。
雙方的爭吵聲也就大了起來,嚷嚷成一片,各種南向北調的葷素不忌的髒話出口而出,對罵起來。如此一來,倒是讓這邊兩個主將之間和諧相處的畫面格格不入,韓爭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陸建章卻是臉色有些尷尬。
陸建章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些所謂手下,竟然在這種場合如此的不給面子。那些記者已經注意到那邊的動靜,不停的對着那羣士兵們拍攝,而那些北洋士卒看到記者拍攝之後不但不知道收斂,反而是更加興奮起來,一大羣人再次向着韓爭軍的那羣守衛圍了上去,不停的嘲笑幾聲。
而韓爭皖北軍則是臉色漲紅,羞怒一片,眼看似乎就要造成衝突,陸建章只覺得自己太陽突突直跳。
而沒人知道,韓爭此時心中的微微得意:“你就可勁鬧吧,現在先讓你們猖狂一陣子,到時候可就有的受了,估計這場面若是見了報紙,不知道在後面自己規劃的事發生之後,外界又會怎樣評價陸建章的猖狂?”
不過眼看着就要出事,韓爭這時候也不好明顯的縱容態度,這時候韓爭一臉驚訝和無奈的站了出來,看看那羣士兵,又看看對面的陸建章,一臉的茫然,似乎是對於這件事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示!
陸建章被韓爭看的有些尷尬,然而不等陸建章表示,韓爭趕緊讓人給自己的衛兵下令,撤出崗位,全部撤下來,同時陸建章這時候也不得不訕訕的命令自己手下士兵收斂,各回本部。
但是對於韓爭的命令,皖北軍雖然心中憤恨北洋軍,但是依然聽令,而陸建章的部下卻是不怎麼聽話了,在皖北軍後撤之後,更是猖狂得意的大笑,似乎打了勝仗一般。
衆目睽睽之下,陸建章更是尷尬,看着皖北軍令行止,而自己的手下卻是在這個時候出亂子,對於自己的命令竟然不加理會,別提心中有多惱怒了。
陸建章似乎察覺到了韓爭看向自己目光之中的驚愕,以及周圍記者們一臉的八卦,陸建章只覺的自己的面子被這些狗東西丟完了!
“你們這是想幹什麼?!竟然如此對待友軍?!都給我回去!”陸建章沒有再看韓爭看着自己的眼神,臉上有些發燒的上前對着那些喧囂的士兵們大吼一聲。
然而那些士兵們卻是不怎麼買帳,反而說道:“陸老總,咱們怕什麼,這些人本來就是地方軍,咱們可是從中央調過來的,這也是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省的他們覺得這個地方還是他們說話算話,從今以後,這個地方是咱們的啦,這時候讓他們呆在這裡已經不錯了。”
“是呀是呀,老總,咱們是總統親自派來的,他們這些人在這裡算什麼事......老總難道還向着外人不成?”
“就是......”
......
其他人看到現在有人出頭,更是有樣學樣,對着陸建章抱怨着,這些人不愧是兵痞子出的,說話還不忘給陸建章下,防止陸建章發飆責罰自己。
況且這時候陸建章剛剛接手這部分軍隊,連整軍的時間都沒有,就帶着這羣將不識兵,兵不識將的腌臢貨們過來了,這時候這些人鬧事,竟然讓陸建章有些無從下手起來!
韓爭這時候已經退到旁邊,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似乎成了旁觀者,陸建章頓這時候臉色已經轉成了鐵青,揮了揮手,陸建章後站着的嫡系百十人忽然上前,把槍口端了起來對準了那羣鬧事的兵痞子們。
那羣兵痞子在愣了一下之後,頓時炸開了鍋,有衝動不計後果的,竟然把槍口隱隱的和陸建章的衛兵對抗!
陸建章只覺心臟砰砰的亂跳,這時候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若是壓不住這些士兵,今後自己更難帶這些人,但是若是得急了,萬一這些兵痞子犯渾,真的對着自己開槍了,那自己的偉大理想,也要成了空空!
陸建章臉色越來越難看,在外人看來,即將成爲北洋後起之秀的陸建章,竟然受到了自己士兵們的責難,讓陸建章的形象,頓時掉了好幾個臺階,這已經不是面子上的難看,而是關係到個人的聲譽與前途了!
韓爭這時候在旁邊眯着眼睛看着,眼中閃過數次,如此看來,這些北洋軍的囂張跋扈肯定會傳出去,現在愚蠢的人就是那麼多,本來還以爲自己要艹作一番的,目前看來,這卻是爲自己的計劃順利進行,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陸老總,不知道我的手下可曾得罪過貴部?還是我哪裡做的不對,竟然遭到這種責難?”韓爭這時候忽然上前一步,來到陸建章的邊,對着陸建章說了一句。
旁邊的記者們似乎是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這時候誰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形,表面上看是韓爭的皖北軍和陸建章的部下發生衝突,但是卻沒想到發展成了陸建章與手下人的對峙!
陸建章這時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過韓爭的這句問話,卻是給陸建章一個臺階,不由勉強笑笑,不自然的說道:“韓巡閱使勿怪,都是我御下不嚴,纔會造成這樣的後果,這都是怪我。”
“還不下去?!趕緊的給我退回去!”陸建章接着再次向那邊大吼一聲。
那些人又鼓動了一下,終於在遲疑一陣子之後,槍口微微放低了一些,但是仍然沒有過多的讓步,這讓陸建章臉上的殺氣一閃而過,看來這些人是真的不能用吶!
韓爭沒有理會陸建章的道歉,自己不顧對方士兵們的槍口,直接來到衝突的地方,眼睛眯着看了那些痞子兵一眼,畢竟韓爭也算是一方大豪,上不自覺的開始有了些上位者的氣質,這不是小說中的霸氣外漏,但是所謂的‘在其位,養其氣’在不知不自覺中,渾的氣質總會改變。
沒想到一直沒有理會陸建章的士兵們,竟然在迎着韓爭的眼神,不自覺的後退了數步,那些記者們更是驚歎於韓爭的膽量,相比之下,陸建章剛纔的表現更加的不堪起來。
韓爭眼看這些士兵們的表現,嘴角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然後這才轉回到臉色不自然的陸建章面前,誠懇的說道:“本來還想給陸老總接風洗塵的,沒想到卻是發生了這種事,看來我也不適合在這裡了,接下來,明天我就會帶着軍隊離開,還請陸老總抓緊處理好軍中的事,回頭免得再出了亂子,把袁大總統安穩地方的好意給破壞了。”
韓爭說完,轉帶着手下一行人匆匆離開了車站,留下了尷尬和羞惱不已的陸建章和一羣桀驁不馴的手下們,就是那些記者在韓爭離開之後,似乎也察覺到了這裡詭異的氛圍,不敢多呆,匆匆而去。
這時候連安排營地,帶路的人都沒有了,陸建章本想喊住韓爭,想要讓對方安排個人接待一下,卻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這時候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讓對方安排自己這些人的住宿問題了。
直到看到韓爭一行人走遠,陸建章這纔回過神來,冷冷的看着那幾個率先帶頭的手下,陸建章自己的手上沾了不少血,原本不想殺人的,但是這時候終於忍耐不住心中的殺意,直接揮手讓自己原本的老部下上去把剛纔帶頭鬧事的手下們抓了起來,其中竟然還有一個連長在裡面!
陸建章也算是心狠手辣,知道這時候要果斷起來,要不然會讓這些桀驁不馴的手下更加的囂張,反而到了後來更加的難收拾,剛纔韓爭的最後一句話卻是提醒了他,若不拿下自己手下的這些部隊,自己很難接收徐州!
陸建章想到做到,這次終於讓自己的手下們見識到了什麼叫狠辣,二話不說,直接讓自己的心腹把這幾個人的腦袋用刀當衆割了下來,快輪到那位連長的時候,這位連長終於反應過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對方說殺人就殺人,可是自己卻是不想死呀!
張口就大聲的求饒起來,其他的軍官們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強忍住恐懼,紛紛的向陸建章求饒,手下的士兵們看到自己的長官如此,頓時一陣搔動,但是血淋淋的場景似乎是震懾到了他們,卻是在搔動之後,沒有再敢繼續亂動。
陸建章看到越來越亂的士兵和手下軍官,心頭不跳了跳,這時候終於發現自己在這軍中的威信實在是沒有任何的用處,自己原本還想着在軍中提拔親信的,看來是不行了,今後這些所有的軍官都要裁撤完,換上自己的人才行!
這時候看到每個人都是看着自己,陸建章卻是本能的感受到了威脅,渾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而自己那些正在準備行刑的士兵們也是有些緊張,臉上的神色不斷的變換着,陸建章這時候知道自己不得不妥協下來,但是至於這筆賬,將來有的是時間算!
不過幸好,這些士兵在遲疑一陣之後,終於退卻,讓陸建章鬆了口氣。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連在徐州三天都沒有呆,就被趕了出去,而導火索,明面上看來就是自己的這羣手下,就是他自己都沒有懷疑過!
“行刑!”陸建章忽然冷哼一聲,兩字脫口而出!
只聽得那個連長慘嚎一聲,然後一個碩大的頭顱沖天而起,體卻是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周圍傳來一陣陣艱難的吞嚥唾沫的聲音。
暫時把手下們震懾下來,因爲不知道駐地,只好讓這些士兵們在火車站附近紮營駐紮起來,明天再說,至於陸建章本人,卻是在火車站的一個旅館裡面暫時住了下來。
第一天就見血,是不吉之照,似乎預示着陸建章此行並不會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