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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韓爭到家的第二天,舅舅徐錦就已經收到消息,因爲擔心韓爭回頭想不開,出了什麼意外,那可就沒有臉面去面對自己死去的妹妹和妹夫了,所以這才一早徐錦就急匆匆的趕到了韓家莊,要接韓爭去他那裡過年。
徐錦一直把自己的這個外甥當親兒子一般對待,他自已早先曾有過兩個孩子,但是都沒有養活,隨着年紀的增加,想再要個孩子,已經是力不從心。
這兩年他也看的開了,雖然無後是農村頗爲讓人詬病的一件事情,但是命中不該有的,終歸是沒有,現在他一顆心已經完全撲在了韓爭身上,把自己妹妹的兒子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前一陣子甚至不顧族人的反對,還想着把家產過繼給韓爭,自己的妻子也同意了。
但以往,韓生夫妻在的時候不願讓兒子不勞而獲,這件事情也就擱置下來。而這次妹妹妹夫雙雙離開人世,徐錦眼看着自己年紀也大了,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這件事情。
舅舅的關心也讓韓爭在這個冷漠的冬季尋到了一絲溫暖,由於父親去世而變的麻木的心漸漸地復甦。
徐錦這次來接韓爭到他那邊住,也是想着把家產的事情敲定下來。
最後,韓爭在舅舅的勸說下,聽從了舅舅的安排,在給父母上過墳之後,也就去了舅舅家,但家產的事情終究是被他拒絕了,舅父並沒有勉強,反正總是要交給自己的外甥,在他想來,即使晚些也沒有關係。
自此之後,韓爭又在舅父家裡過了三日的時間,而這段時間裡,韓爭對進入軍隊也就更迫切起來,只有在軍中,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自己的方向與目標纔不會動搖。
他此時就像一個孤獨的行者一樣,單身行走在這個時代裡,然後努力的去改變,改變的有自己還有這個國家
。
正月十二,連元宵節都沒有過,眼看報道的日子將近,韓爭就辭別舅舅,開始了自己的從軍之旅。
舅舅徐錦雖然是一個小地主,倒是因爲從小頑皮,不愛學習,並不識幾個字,就像現在依然矇昧的很多中國人一樣,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着與人爲善的小日子。
他不知道什麼是天下大勢,也不知道什麼是國家民族。但知道的是,當兵就要打仗,打仗就會有危險,所以對於韓爭的離開,一直是抱着反對態度,心中總希望韓爭能繼承自己家產,安安穩穩的過着小日子。
但韓爭自己早就定下的目標,況且自己深深的知道,無國哪有家的道理?!依着歷史上發展的趨勢,幾年過後,如果自己這個“先知”者不去改變,中國這片土地上哪還有什麼能夠讓人安樂的地方?
看到韓爭的堅持,舅舅和舅母多次勸說無果之下,也只好作罷,臨別之時只是千叮囑萬囑咐的,讓他千萬要注意安全,不行一定要來家,這才與韓爭揮淚作別。
在去報道之前,陳英又順路回了一趟家,看望了父母墳墓之後,才離開,然後按事先的約定和王閒等人後從軍事學堂出發然後一起第三鎮的駐地報道。
兩日之後,韓爭和王閒等人來到駐地,然後找到負責人把必要的手續交接好,按例,他們這一行是應該拜訪一下自己等人的主官,但是接待人員卻說上面事情最近太多,沒有時間去會見他們幾人,衆人倒是也就省了這道程序。
韓爭四人再加上韓爭的第一個親兵狗蛋一共五人,一共五人跟着軍需後勤處的人來到了一個邊沿營地——也就是新建獨立標的存在。
狗蛋是韓老聽說韓爭當上軍官之後,就想着讓狗蛋跟着韓爭當親兵,韓爭看狗蛋老實精壯也就同意。
站在自己所謂的營地門口,看着眼前的營地,韓爭幾人目瞪口呆,每人都是心裡苦澀的嘆了口氣。
只見營地之上,此時竟然沒有任何一個當值的士兵,更別提什麼戒備森嚴了,反而是整個營地靜悄悄的。
如果僅僅如此,這也就罷了,但入目的只有一些破爛的衣服掛在同樣破爛的營欄上,營地內部還有許多的積水,形成的泥漿更是到處都是,同時還有一股股臭味伴着寒風不時從營地後方林子裡飄來,顯然那裡已經成了士兵們天然的五穀輪迴之地
!
如果要概括起來的話,只有一個字來形容了——亂。
已經是上午九點左右,整個營地冷冷清清,可想而知,估計是所有的士兵還都在牀上挺屍呢。
看到這種情形,旁邊跟來的領路人員滿面油光的臉上也沒有絲毫尷尬,滿是不在乎的解釋道:“韓長官,這營地是有點破,但也怪你們來的太不是時候了,現在南北之間對峙,哪有那麼多的錢去造營地?這還是上面照顧才建下來的,這裡面的兵可都是個個從其他軍隊裡挑出來的拔尖人物,來的時候,他們各自原本軍隊的長官可很是不捨的呢。”
這可真是從各營中好不容易挑出來的,咱這回可沒有說謊呀,嘿嘿。那位胖子想到這些兵的來源,在心裡嘿嘿的冷笑一聲,至於他們長官舍不得,嘿——
看着旁邊這個滿身肥膘的胖子在那裡自顧自的說着這些,韓爭強忍着把厭煩的情緒壓下去,這位自顧自誇的胖子嘴中的拔尖人物,自己如果當真,豈不是傻子都不如,如果說這裡的各位是各營的刺頭,倒是更讓人相信一些。
旁邊的向傑看着這處難民營似的營地,再也忍不住旁邊胖子的唧唧歪歪的話,張口嘲諷道:“還真是好地方呀,不知道建這處營地的時候要花費多少軍資,估計夠打一場大仗的了,就不知夠不夠兄臺吃兩頓飯的,兄臺要是少吃兩頓,說不定省的錢夠能把外國人趕出中國了,哈哈哈!!!”
對方聞言,臉上忽然涌起一陣潮紅,然後對着衆人尷尬的笑笑。
向傑也不顧對方一張臉由白變紅,又又由紅變紫,自己說完哈哈大笑起來。韓爭王閒等人強忍住笑看了一眼臉色發紫的後勤官,也不勸說向傑,都又扭頭向旁邊看去,權當沒看見,也只有狗蛋在那嘿嘿的笑着。
這位胖子估計是從來沒有人這樣的罪過他,自己作爲一個後勤官,誰不賣兩分面子?沒想到被剛來的這位毛還沒長齊的“小軍官”都敢奚落自己,心裡頓時大恨。
而韓爭等人強掩的笑意之下的諷刺,混跡人場多年的他,又是如何看不出來,這個仇早晚都要報回來,到時自會讓他們後悔的求自己。
不過,不管胖子在心中如何的狠毒想着辦法,但是在這時候卻也沒臉在這呆下去了,恨恨的哼了一聲,帶着發紫的臉自顧自的離開
。
“向兄弟這次嘴是痛快了,可今後咱們後勤的事還要找他辦,他要是在這事上給咱們下絆子怎麼辦?”李峰看了遠去的那位胖子一眼,有點擔憂的說道。
向傑哼了一聲:“我就是看不得那種小人嘴臉,自己貪污腐敗,還把自己描述的想一個大善人一樣!像這樣吸我們這些兵血的人,要是落在我手裡,看我不槍斃了他。”
向傑現在剛從軍事學堂畢業怎麼知道人心險惡?不過韓爭和王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這種貨色自己要是也怕,今後如何成事?
“得罪這種小人的卻是麻煩,不過也不要太擔心,他還能真的光明正大的找我們的麻煩?只要他不敢明着來,那些小動作倒也不用怕。”韓爭對着李峰安慰的開口說道。
李峰聞言,點了點頭默認了下來,也不再多說。
不過看着眼前的破敗營地,衆人再也笑不出來,不由得哀嘆了一聲,這羣兵痞看來還真不好收拾!韓爭搖了搖頭,把這些不着邊際的想法拋出腦外,這樣更好,也省的別人往自己隊伍裡摻沙子。
“要不要把他們喊起來?”王閒向韓爭問道。
“當然,難道還能再讓他們接着睡大覺?我這個標統來了,怎麼說也該起來迎接一下的吧?”韓爭看着冷清的營地聲音低沉着說着,領着緊跟着自己的狗蛋和王閒等人進入了營地,也可以說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走進營地以後,韓爭示意了李峰一眼,李峰會意的點點頭,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哨子,對着各個營房狠狠的吹了起來,頓時,尖銳的哨音在營地上空響起,整個營地瞬間喧鬧起來,彷如後世的菜市場一般。
“這是哪個遭瘟的在吹什麼吹?!沒看到大爺們在睡覺呀!”
哨音果然有用,接着從各個營房裡傳來幾聲陸陸續續的叫罵聲,讓韓爭等人眼神更是陰沉了下來。
看着從營房裡拖拖拉拉走出來的一羣衣衫不整,罵罵咧咧的人,韓爭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就是王閒等人也呆住了,這就是俗稱精銳的士兵?各營的拔尖人物???傻子也知道這裡面有貓膩了
!
直到吹哨十多分鐘之後,纔看不到有人再從營房裡出來,時間倒是拖的很長,但人卻沒有多少,韓爭大概的估算了一下,這裡連一百五十人都不到,韓爭等人迷惑的對視一眼,他們都是在想是不是來錯了地方,這就是1500人?!這就是我的兵?!這徹底讓他們幾人震驚到無語了。
不論一千五了,連自己想的減少到七百人、五百人、甚至二百人也沒有,僅僅只有一百多的兵痞!!!
“這他媽的是什麼節奏?!”衆人幾乎同時在心中震驚道。
韓爭這邊光顧着震驚去了,這邊一百多人卻把他們圍了起來,其中一個左邊臉有一個刀疤的年輕人滿臉戾氣的開口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軍事重地?!不想活了?!”
這句話倒是把剛有點清醒的韓爭又鎮住了,他媽的,他們還知道這是軍營?!看到周圍圍着一羣滿臉不懷好意的人,倒也沒怎麼慌亂,只是想到剛纔臉前這個刀疤臉說什麼軍事重地倒讓他哭笑不得起來,他媽的還知道軍事重地?要是戰爭的時候這羣人早投胎去了。
韓爭掃視了周圍一眼,倒是把他們給氣笑了起來,自己的衣服這些人難道看不見?顯然他們把這些自己主動的過濾了。
“這是軍事重地?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說是難民營倒是更讓我相信。”韓爭不理對方的威脅,嘲諷的說道。
“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臉前的刀疤臉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了,被眼前的小白臉嘲諷,自己如何受的了?手一揮,就要圍上去動手,狗蛋緊張的趕緊站到韓爭的面前,他可是牢牢記着自己祖父的交代。
王閒等人也不甘示弱的上前一步,眼看着就要動起手來了。
韓爭嘲諷的對着周圍的人笑了一下,然後,把腰裡的槍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