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章

七十八章

卻說姚錦玉跟着那知硯到了另一個院子,知硯將她帶到一處小亭旁便笑着道:“大姑娘且先等等,世子給大姑娘的驚喜馬上便到,小的便先退下了。”

他說着卻是衝姚錦玉一笑便打了個千兒,快步去了。姚錦玉總覺着他那笑有些古怪,叫了一聲可那知硯卻未搭理她,已是快步出了院子。姚錦玉這會子酒勁兒越發上來,只覺頭暈暈沉沉的難受的緊,又見此處林木幽深,光線昏暗,便愈發覺着眼前一陣陣發黑發暈,什麼都瞧不清楚。

可她念着謝少文要給的驚喜卻着實興奮難言,她四下瞧了下,扶着亭子的欄杆進了小亭,豈知剛剛欲彎腰坐下,便覺身後猛然撲出來一人,竟是從後頭瞬時將她抱了個滿懷!

姚錦玉先是一驚,身子一僵,接着便聞有男子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聲線低啞地道:“大妹妹叫哥哥等的好苦啊,可真真想死哥哥了……”

身子被男人緊緊抱着,那聲音又響在耳邊,說話間男人甚至用嘴脣輕碰着她的耳垂,姚錦玉聽了這聲音第一直覺自以爲那是謝少文,聽了這等話,又被這般對待,登時她的心便狂跳了起來,身子一軟,顫着聲音叫了一聲,“文哥哥……”

這抱着姚錦玉的又怎會是謝少文?卻正是在福祿院見了姚錦玉一面便色心大起,覬覦上她的謝少川

。這會子他聽姚錦玉嬌滴滴的喚起謝少文來,倒也不揭穿,只低聲笑着道:“大妹妹的手可真軟,真滑膩。”

他竟是抓了姚錦玉的手,正肆意地揉弄着,姚錦玉見他越發放肆起來,一時間當真是又緊張又害怕,可心中又似盛滿了甜蜜,掙了一掙便半推半就了起來。那謝少川見姚錦玉不掙,登時自便得寸進尺地愈發混起來,不僅自身後輕啃姚錦玉雪白的脖頸和耳垂,一雙大手也鬆了她的手,改而在姚錦玉身上一陣的撫弄。

姚錦玉何曾被男人如斯對待過,當下便受不住地癱軟在謝少川的懷中,任由謝少川駕輕就熟地將她的衣襟撕扯開,探進手去,兩人肌膚一接觸,姚錦玉打了個顫,心一驚,偏一陣冷風起,正從那四散的衣襟吹了進去,姚錦玉猛然清醒過來,忙便掙扎着道:“文哥哥你別這樣!你快放開我!”

謝少川怎會聽她的話,他雖一雙手在四處點火,可那手臂卻仍舊緊緊自後頭將姚錦玉困住。姚錦玉掙了兩下也是白搭,便聞男人又在耳邊輕聲低語,道:“我偏不放,大妹妹你這般美,叫哥哥朝思暮想,受盡折磨,實在比死都難受,妹妹便發發好心從了哥哥吧,嗯。”

姚錦玉這一清醒,又聽聞這話當即便覺出了不對,急於回頭,道:“文哥哥不是受了重傷躺在牀上嗎?!”

謝少川將手臂固了更緊,不叫姚錦玉回頭,一面道:“誰說哥哥我受了重傷?大妹妹也不想想,依着哥哥的身份何人能輕易傷我?不過是些皮毛輕傷罷了,我裝成重傷不過都是做給人看的,不那樣又怎能叫爹同意退親,又怎進的了這姚府,怎接近地了大妹妹?還是大妹妹更想我此刻躺在屋中和四姑娘呆在一處也這般待四姑娘?”

姚錦玉雖覺謝少文的聲音也有些古怪,可又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酒味來,便以爲是飲了酒的緣故。因那紙條確實是謝少文所寫,帶她來的知硯也着實是謝少文的心腹,姚錦玉又情根深種,壓根不會去懷疑謝少文,故而這會子她自不會懷疑身後人非謝少文

。若然她稍稍清醒一點,或是平日對謝少文稍有防備,便會覺出不對來,只謝少文便不會稱呼錦瑟爲四姑娘這一點,便足夠她警覺了,偏姚錦玉根本無疑。

將才她確實有疑,狠是驚了一下,可聽了謝少川的話,登時便腦子便又發昏起來,只覺一顆心飄飄然盛滿了興奮和甜蜜。想着謝少文竟真是因想退親、想靠近自己這才裝傷,又聽了他最後那話,姚錦玉嫉妒心起,生恐謝少文惱了真回去和錦瑟廝纏,當即她便忙擡手主動撫上了謝少川的,身子也又靠在了他懷中,羞怯地道:“文哥哥這些話都當真?”

謝少川聞言脣邊露出譏笑,卻是回道:“自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話便叫我不得好死!”

聽了這話姚錦玉只覺吃了定心丸,嬌滴滴地道:“不許文哥哥瞎說!”

謝少川便笑了,又撫弄了姚錦玉一陣,見她已難以自制,青澀的身體在他掌下一陣陣發顫,當即便將脣一勾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姚錦玉一驚欲擡頭去瞧,他卻將她的頭又按了回去,笑着道:“妹妹聽聽我的心跳,它只爲妹妹而跳。”

姚錦玉聽着那有力的心跳聲,登時只覺幸福難言,想着此刻獨自待在謝少文屋中正暈迷着的錦瑟,她更是得意非常。原先她便極爲難過,一想自己親手將錦瑟送到心愛的世子房中,一想着謝少文會親近錦瑟,她便窩心窩肺的難過,如今情形相反,謝少文只一心地稀罕她,這怎能不叫姚錦玉得意忘形。

偏她又吃了酒,酒勁兒一波波涌上,腦子本就有些糊塗,這會子再被謝少川刻意引導,姚錦玉便真沉浸在了一時的幸福中,她聽着那心跳聲,嬌羞地笑着。

待姚錦玉回過神時已在一間屋子中了,謝少川將房門用腳踢上,大步便往大牀邊兒走。姚錦玉一驚,擡頭去瞧他,偏屋中一點燈光都沒有,她一時間不能適應黑暗,根本就瞧不清謝少川的面容,只聽到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大妹妹莫怕,哥哥會好好待你的……”

言罷,他已將她放在了大牀上並幾下扯了身上衣裳竟是光溜地壓了上來。那牀上的帷幔散下,外頭月亮又藏進了黑雲中,姚錦玉便是睜大了眼也瞅不清謝少川來,加之察覺到謝少川脫了衣裳,她便更不敢多看。

而謝少川撲上去便衝着姚錦玉一陣的上下其手,三兩下便將她扒了個精光,姚錦玉這才驚恐起來,忙掙着,“文哥哥快放開

!我們不能這樣,不能!”

謝少川卻笑着撫弄着她,道:“不能怎樣?大妹妹放心,我已給爹去了信,說要娶你爲妻。等爹到了便會向姚伯父下婚書的,大妹妹難道不想嫁給我嗎?”

姚錦玉聽謝少川說已給家中去了信,說要娶她,登時腦中又充滿了幻想,似下一刻自己便真能當上侯夫人,又念着彼時做妾的錦瑟在她身邊搖首乞憐,姚錦玉便又無法掙扎了。加之謝少川玩弄女人的手段也着實了得,姚錦玉一個未接觸過男人的閨閣姑娘,兩下便被他撩撥的不能正常思想,整個身體便軟了,加之酒勁,被如斯輕薄哪裡還有半分的力氣,直接便癱軟在了男人的身下,只能又怕又依賴地柔聲喚着文哥哥。

聽聞姚錦玉喚着文哥哥,謝少川便俯下頭去狠狠地吻上她的脣,姚錦玉便一下子迷失了,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她只覺身子輕飄飄,有一股股燥熱又酥麻的感覺一波波翻騰,惹得她又是不舒服,卻又覺眷戀非常,隨着謝少川一陣狂嗅亂啃,姚錦玉一張小臉本便因酒氣緋紅着,如今更是羞的漲紅,不敢擡頭去看,只擡手抱住了她的文哥哥。

而錦瑟被完顏宗澤抱在那大樹上,自瞧見了剛纔亭中上演的一出大戲。

她只看了兩眼便明瞭一切,這分明是姚錦玉被謝少文給玩弄算計了。登時她倒真不知是該感到高興,還是該同情姚錦玉了。

謝少文這樣的男人姚錦玉竟也敢相信,其實前世時只怕她便是不毀掉侯府,姚錦玉也難一輩子幸福,謝少文根本便不是難夠託付一生的人。

亭中的混賬事她只瞧了兩眼便蹙眉別開了視線,想着謝少文一面籌謀着毀自己清白,一面又如此玩弄姚錦玉將她送給個混賬人,錦瑟又怎能不生氣生厭?!當即她神情便發冷,雙手也緊緊攥了起來。

而她身後的完顏宗澤卻似恐髒了眼睛,餘光都未往那亭中瞥上一下,只細細地瞧着錦瑟,如今見她神情不妥,倒有些後悔將她帶到了這裡,叫她瞧見這骯髒的一幕。

他身子微微前傾在錦瑟耳邊低聲道:“謝少文有什麼好的,值當你因他生氣?”他說着卻是用拇指指腹輕擦了下她緊握的拳頭,似有安撫之意。

錦瑟不想完顏宗澤竟能瞧出自己的心思,聞言回頭瞪了他一眼,握着的手卻鬆開了,道:“你少噁心我

!”

完顏宗澤本便坐在錦瑟身後,雖未抱着她,可兩人卻貼的極近,他的手更因防她掉下去輕輕擱在她的腰上,錦瑟這一回頭整個人便嵌在了他的懷中,臉頰更是和他輕輕碰了一下,錯落緊挨,完顏宗澤的身子便微微一僵,呼吸也是一窒。

錦瑟險些撞上完顏宗澤的額頭,又見他目光盛亮,哪裡還敢多瞧,忙又轉過身來,蹙眉不語。

完顏宗澤便瞧着她那側顏發起愣來,月光下那容顏清麗動人,膩白俏粉,小巧微挺的鼻,脣線精緻,柔柔紅豔,她的額白而平潤,下頜細秀,明眸顧盼,不經意間便流出盈盈水意。

她耳邊一縷青絲隨風輕揚一下下掃過他的鼻翼,癢癢的一如他的心。因着瘙癢,他想向後退下,可又着實不捨得,隨着那髮絲又有一股蘭芷般的香氣往鼻翼中鑽,真真是絲絲屢屢都令人煎熬。

偏下頭亭中的動靜越來越大,完顏宗澤這下哪裡還敢貼着錦瑟,忙往後撤了撤身子,暗罵自己一聲,是當真後悔將錦瑟帶過來了。好在謝少川很快便抱走了姚錦玉,完顏宗澤這才忙攬了錦瑟從樹上跳下來。

待他鬆開錦瑟,錦瑟便快步往內宅的方向走,完顏宗澤追上她,笑着道:“怎又不理我了?”

錦瑟在此呆了一陣,生恐內宅那邊鬧起來自是要趕緊回去的。可見完顏宗澤亦步亦趨地跟着,也知不打發了他,他怕真能一直追到內院去,她聞言站定,回頭盯着完顏宗澤道:“王爺能不能莫有事沒事便出入人家宅院,若我沒記錯這是盜賊一流的行徑吧?”

完顏宗澤聞言倒是一笑,道:“誰說我無事的,上次來可不剛巧便救了你,這次嘛……一會子你自會感謝我。”言罷,他便又欺近錦瑟,意有所指地道,“盜賊的行徑怎麼了?我確要偷一樣東西呢……”

他說着便瞟了眼錦瑟的心窩,錦瑟被他那晶亮的眸中盯的渾身發毛,又見完顏宗澤俊美的面容被月光一照面上分明有些發紅,她想着將才兩人在樹上時那股尷尬勁兒,又見完顏宗澤往她胸口盯,登時便怒目瞪着完顏宗澤,道:“你在想什麼?!”

完顏宗澤卻是眨巴着眼睛,道:“我可什麼都沒想,莫不是錦瑟想了什麼吧?”說着卻是抱着胸一臉警惕地含笑瞧着錦瑟。

錦瑟被他那模樣氣得面頰上紅,恨聲道:“什麼都沒想你紅臉做什麼

!”

她言罷完顏宗澤卻又委屈了起來,笑容愈發開懷,一徑地點頭,道:“是,是,我想來,什麼都想了!”說着卻又用眼睛上下地打量錦瑟。

錦瑟便更氣恨起來,面紅耳赤地上前狠狠擡腳一下踩在完顏宗澤地腳面上,轉身便快步又往前走了。

完顏宗澤見她這般模樣,倒覺心一甜,她那一腳自也不覺着疼,反倒引得他一陣痛快和開懷。他一面抱着腳怪叫兩聲,一面又單腳跳着跟上錦瑟,待錦瑟又盯了他一眼,他才歪脣笑着站定,望着錦瑟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刻妙紅早便被送進了謝少文的屋中,謝少文躺在牀上,見小廝抱着人進來目光便眯起直盯小廝懷裡那女子。小廝將人放在謝少文身旁的牀上,哪裡敢久留忙轉身退出。因早先謝少文怕錦瑟會逃跑,又念着自己身子不便,故而便交代了小廝出去後便將門鎖上,故而那小廝一出屋便落了鎖。

他噓了一口,守在屋外,腦中便開始浮想聯翩,他搓着手,微微測了身子豎起兩耳欲聽屋中動靜,可剛一側臉往房門貼,便覺腦後一疼,接着他兩眼一沉便暈倒在地。

寸草見小廝軟倒,又踢了他兩腳,這才拽起他,將人拖到了遠處,扔在了牆角,閃身而去。

而屋中妙紅被放在牀上,頭上卻還戴着那帷帽,只是因躺着那帷帽要掉不掉,露出她的脖頸,卻偏擋住了她的臉。

謝少文微微側躺,死命攢着她垂在身側的手,恨聲道:“錦瑟妹妹也莫怪我,若非你背叛我在先,我也不會這般待你!怪只怪你不該不守婦道,竟不自愛地和那楊松之私相授受!”

他說着便又送了妙紅的手,改而輕撫她的粉嫩脖頸,似愛憐,又似痛恨的動作,聲音卻冷了,又道:“那楊松之何等身份,豈會娶你?錦瑟妹妹還是莫做夢了,他不過是玩弄於你罷了!可恨你竟爲了那種人而罔顧你我的婚約,寧肯不知廉恥地和他私相授受,也不願嫁我爲妻!今日我便要叫你知道,我謝少文不是你姚錦瑟能爲所欲爲,想怎樣便怎樣的!”

他說罷竟是一把攥住了妙紅的脖頸,見妙紅只掙扎着,哼哼着卻一言不發,又聞一股酒味沖鼻,便只以爲錦瑟是吃過了酒,這才鬆開手一把扯下了那礙事的帷帽,登時妙紅一張面容就曝露在了燈影下

謝少文眼見身側躺着的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登時便詫地怔住。而妙紅暈睡間便覺身子難受的要命,好像有把火在身體裡燃燒,只烤的她口乾舌燥,渾身發癢,腦子也昏昏沉沉的,似有股莫名的衝動在四下亂躥。

她神智半昏半醒時便覺有人正撫着她的手,她的脖頸,那手帶來一股莫名的快感,叫她想要尖叫出聲。偏她最是暢快時,那人卻已離去,她登時便難受地扭動了兩下身子猛然睜開眼睛。

她尚未瞧清楚眼前男人,便憑藉着身子裡的衝動抓住了謝少文的手,一手扯開自己身上裹着的衣裳,一手拽着謝少文的手便往袒露的肌膚上帶,一雙眼更是朦朧地瞧着謝少文,道:“好難受,熱呢……”

謝少文眼見妙紅一臉潮紅,額頭冒汗,神情迷離,當即便是一驚忙衝外頭喊了一聲,可外面竟是靜悄悄一片一點回音都沒有。此刻他哪裡還能不知,自己是被人反算計了,他忙狠力甩開妙紅,忍着身上疼痛欲爬起來。可妙紅這會子早已燒紅了眼,竟是死死拽住了謝少文,謝少文動作不便,只右手能夠動作,而妙紅顯已癲狂,他一時竟掙不過妙紅,轉瞬便被妙紅壓在了身下。

他爲了毀錦瑟名聲,身上本便只穿着褻衣,這會子倒方便了妙紅,兩下便被妙紅扯掉。妙紅這般自是因完顏宗澤塞給她的那顆藥丸之故,她本雖是姑娘,可一個大宅院中的丫鬟哪裡能不知男女之事,這會子依着衝動行事,更顧不得謝少文身上的傷,幾下撞在謝少文傷骨上,疼的謝少文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他掙,妙紅便扯了衣裳貼下來死命抱着他,褻褲被踢掉,偏妙紅又在他身上一陣亂扭,一面還不得法地胡亂親着,口中卻道:“爺,奴婢好難受……”

謝少文原先見妙紅一身錦服,只當她是姚家的某位姑娘,如今聽了妙紅的自稱,只差沒背過氣兒去。他是讀聖賢書長大,又素來清高自傲,自命不凡,此刻念着自己被一個卑賤的奴婢壓在身下強迫,偏又掙脫不過,當真是欲死的心都有了!

那邊錦瑟已悄然回到了嬌心院,只她卻沒有往依弦院中去,而是自進了姚錦紅的閨房。屋中金寶正坐在腳踏上打着盹兒,聽到動靜一個驚醒,見是錦瑟自己進來,登時便是一詫,忙站起身來,錦瑟已笑着道:“我那幾個丫頭鬧的厲害,如今竟吃醉了酒,我也吃過了,頭暈沉沉的,能否先在三姐姐這裡眯下,一會子嬤嬤不見我回去想來便派人來接了

。”

金寶聞言聽院子中隱約還傳來笑鬧聲,自知是廂房丫鬟婆子們還在吃酒耍樂,便笑着壓着嗓子道:“四姑娘快上牀,奴婢去給姑娘擰了熱帕子再端碗醒酒湯來。”

牀上姚錦紅正睡的沉,錦瑟瞧了眼便擺手道:“我在這羅漢牀上躺一躺便好,莫驚醒了三姐姐。你也莫忙了,快歇會兒吧。”她言罷便自走至窗邊兒躺在了羅漢牀上。

金寶見錦瑟已閉了眼睛,便忙取了一牀錦被給她蓋上,又自在腳踏上坐了,趴在牀邊眯起腳來。

錦瑟只眯了一盞茶功夫,外頭就依稀響起了喧囂聲,卻是姚老太太身邊的劉嬤嬤到了,錦瑟脣角抿起銳利的弧線,睫毛微顫了下,翻了個身用被子矇住臉,只覺睏意一波波襲來,沒片刻竟真睡了過去。

外頭,劉嬤嬤進了廂房見白芷和白鶴及幾個依弦院的婆子東倒西歪的趴着,而姚錦玉院中的丫鬟婆子還在吃着酒,便笑了起來,接着才換上一副怒容,喝道:“姑娘們那邊都散了,你們這些老貨和賤蹄子們倒不知深淺地還在混鬧!快莫吃了,趕緊的散了,莫礙了三姑娘休息。”

言罷卻又蹙眉盯向白芷兩人,道:“四姑娘可還病着呢,丫鬟們怎這般不經心,快將人叫起來!我將從依弦院來,見四姑娘不回,王嬤嬤可都等急了。”她言罷便又道,“我去瞧瞧四姑娘。”

她言罷自有婆子和丫鬟往白芷幾人面上潑了涼茶,白芷幾人醒來,劉嬤嬤卻剛好從外頭慌慌張張的進來,怒道:“四姑娘不見了,你們這幾個作死奴婢是怎麼伺候的!還不都快隨我去尋人!”

白芷幾人對視一眼,這才忙換上驚慌神情,片刻間劉嬤嬤便帶着人四下找尋了起來。

而正房中金寶被吵起來,豎耳聽了聽動靜,只當是劉嬤嬤訓斥丫鬟,令她們散了,便也沒在意又趴下閉了眼。

今日本便一場陰謀,這邊劉嬤嬤剛發現錦瑟不見了,那邊好似福祿院的老太太當即就知道了,派了人風風火火地一路吆喝着趕過來尋人。這下更是將全府都驚動了,衆人衝到嬌心院這邊,劉嬤嬤自然已極具偵查能力地發現了那連接外院的院門竟是開着的,當即一羣人便都跟着劉嬤嬤衝進了外院。

而此刻姚錦玉早已被謝少川吃幹抹淨,她兀自羞紅着臉撫着謝少川的胸膛,道:“人家現在已是文哥哥的人了,文哥哥可……可定要娶我,不然我……我真便活不了了

。”

謝少川雖是個混賬人,可也從不強迫女人,總覺強要少了些滋味,故而將才處處糊弄着姚錦玉,只叫她以爲自己是謝少文。對女人他是再清楚不過的,只覺這世上女子不管再清高身份再高貴,一旦失身便就一切都完了,只能任着男人爲所欲爲。故而此刻姚錦玉已是他的人,他便再沒了心情瞞着哄着,當即便是一笑,又在姚錦玉身上揉弄着,這才笑道:“大妹妹放心,哥哥雖已娶妻生子,可對姨娘也是一樣的疼愛有加,大妹妹這般銷魂,爺一準兒擡了你進府便是。”

姚錦玉聞言登時便愣住了,半響才猛然擡頭瞧向抱着自己的男子,謝少川卻只一笑,道:“大妹妹和哥哥我在老太太院中剛見過一面,大妹妹莫不是不認識了吧?”

姚錦玉這下才真真是慌了,一下子白了臉,一把使勁扯下擋光的帷幔,隱約的月光透進來卻已夠她瞧清楚謝少川的模樣了!登時她便覺頭惱一空,一雙瞪大的眼睛中盛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這會子她那酒勁兒也因發汗而消散了,頭腦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想着將才已失身給謝少川的事,姚錦玉便覺喘不過氣兒來,身子晃着想要暈倒,謝少川見姚錦玉這般便笑着擁了她,道:“大妹妹何需如此,爺知大妹妹心心念唸的是謝少文,可你如今已是我的人了,便莫再想別的了,放心,爺定會好好待你的。”

姚錦玉此刻被謝少川摟着卻是渾身發僵,簡直對他的碰觸避如蛇蠍,她腦中唯一念頭便是趕緊離開,不能叫人發現她和謝少川的事兒,她當即推開謝少川便連滾帶爬的下了牀,撿起衣裳胡亂套着便往外奔。謝少川卻只瞧着,並不急着拉她,眼見姚錦玉胡亂穿了衣裳奔出去,他才撿了地上袍子套上,也跟着出了門。

此刻劉嬤嬤正帶着人衝進書恆院,幾乎直奔了謝少文的正房。

原先已做好安排,謝少文的小廝就守在這裡,等衆人一來便污衊姚錦瑟醉酒後自尋來這裡尋找謝少文。如今劉嬤嬤見小廝不在,以爲事情有變,忙快步到了廊下,聽聞屋裡頭傳來男女的聲音,她心中一定,只以爲謝少文臉皮薄,這才令小廝退開了,她老眼精光一閃,卻又驚疑道:“怎外頭鎖着門,裡面卻有人!似有女子的聲音啊,莫不是……快,快將門撞開!”

她言罷退開,便有兩個腰圓膀粗的婆子衝上前幾下便跺開了門,劉嬤嬤帶人衝將進來,衆人瞧去卻見屋中一片狼藉,女子的衣裳扔的滿地都是,而牀上卻空無人影,屏風倒在地上,八仙桌上的物件也碎了一地,而桌旁的地上卻躺着兩個渾身赤裸的人,那女人壓在男人身上,姿態好不淫靡

那女子聽到動靜看過來,散亂的發露出半掩面容,劉嬤嬤一眼便認出是妙紅來了!她登時呆住,而謝少文已氣恨又屈辱地隨手抓起地上滾落的銅質茶托向門口扔了出來,怒道:“都滾出去!”

另一邊姚老太太正被雅芝扶着往這邊來,只她這一行人腳步匆匆剛到書恆院,便見套院中衝出一人來,藉着月光瞧去那卻是個姑娘。而那姑娘身後又追來一個男子,口中還喊着,“大妹妹等等,快莫跑了!”

姚老太太一行站定,那女子卻似只恐被身後男子追上,一面不停往後看,一面步履慌亂地往這邊跑,竟全然沒發現前頭有人。她跑着跑着腳下一絆整個摔倒,因離的近了,那月光照在她身上,登時便將她一張面容,和那一身凌亂的衣衫映了個清清楚楚。

姚老太太瞪大了眼睛,身子一晃,雅冰卻已驚呼出聲,“大姑娘!”

姚錦玉摔倒正欲爬起來,聽到這聲驚呼擡頭一看,見郭氏和一羣丫鬟婆子便站在近前,登時手一軟便又癱倒在了地上,雪白的面上又慘白了幾分,配着她那狼狽的模樣,散亂的長髮,還有驚恐的神情,簡直慘如厲鬼。

而此刻謝少川已追出了套院,他竟正束着腰帶,模樣自比姚錦玉好不到那裡去。兩人這般樣子,不需人想便知發生了什麼。郭氏站立不穩,被丫鬟扶着才勉強沒倒下去。偏就在此時,姚禮赫也帶着人到了,這邊動靜顯也驚動了前院的少爺們,文青和未娶妻同住前院的三少爺姚文科,四少爺姚文敏,七少爺姚文強幾乎也在同時趕到,登時無數雙眼睛都震驚地盯在了地上跌坐着的姚錦玉身上,院中站滿了人,卻當真是死寂一片,一點聲音都沒有。

眼見姚禮赫白着臉怒容站在那裡,僵着身子盯着地上的姚錦玉,那謝少川這才兩下束好腰帶上前一步擋住了姚錦玉,衝姚禮赫作揖,道:“小生對不住老太太和姚老爺,今日吃多了酒,竟一時把持不住……不管怎麼說姚大姑娘如今已是小生的人了,小生也真心傾慕於她,小生和姚大姑娘是兩情相悅的,小生願擡姚大姑娘做個姨娘。雖不能明媒正娶,可小生定也珍愛有加,賤內也是寬厚之人,定也不會委屈了姚大姑娘,還請老太太和姚老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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