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楊容月,圍觀的幾個護士,那臉上的表情都寫滿了尷尬,實在是,楊容月的愛人不是無名小卒,那是一縣之長,誰不認識呢?而且很巧的是,她們以前都見過韓城的字跡,跟信封上的壓根不一樣,所以,這禮物是誰送的?
真要是男人的話,那麼……
一時間,護士辦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楊容月如何能感受不到?只是事出突然,她想遮掩是不能夠了,而且越藏着掖着,越是讓人想入非非,所以當機立斷,她乾脆的道,“不是我愛人送的,許是誰跟我開玩笑吧?或是送錯了……”
她爲了顯示自己的坦蕩無愧,直接當着幾人的面,把盒子打開了,待看清裡面的東西時,辦公室裡響起了好幾道抽氣聲。
那盒子可不小,裡面裝滿了各色糕點,最起碼得有五六斤,都是時下很難買到的稀罕東西,圓圓的桃酥,又軟又香的長壽糕,裹着一層糖霜的餅乾,還有泛着油光的蜜三刀,散發着誘人的香氣,看的人眼熱。
楊容月也愣住了,屬實沒想到盒子裡會裝着這些東西,一時間,心頭掠過種種猜疑,倒是暫時還沒想到宋紅果頭上去。
“哎吆,這可都是好東西啊,這誰那麼大手筆啊……”王永福眼饞的不行,摸了摸口袋裡的煙,跟這些糕點比起來,煙都不香了。
楊容月回神,笑得很勉強,“我也不知道。”
“這不有信嗎?信裡肯定寫着了……”王永福一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楊護士長就不好奇?”
話說道這份上,楊容月要是不敢拆開信看,倒是顯得心裡有鬼了,她抽出信紙來展開,臉上的鎮定從容剎那間僵了下,不過很快,就都歸爲平靜。
其他人自然不會湊過來看信,但楊容月剎那間的不自然,還是給了她們無數的想象空間。
楊容月看着信裡寫的內容,面上越是佯裝着平靜,心裡就越是掀起波浪,她甚至顧不上去琢磨這個說偷偷仰慕她的男人是誰,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不落人口舌的解決眼下的問題。
說出真相,肯定不行,就算她說不認識寫信的男人,也會損及自己的名聲,畢竟,她又不是單身,有兒有女,丈夫還是一縣之長,有男人跟她示好,難道還是長臉的事兒?傳出去,指不定別人咋尋思她呢。
說是自己丈夫送的驚喜,肯定也不行,字跡對不上,而且,萬一以後有人找韓城求證,就露餡了,還會惹的韓城懷疑,撒謊的代價太高,不划算。
隨便說是哪個朋友送的,也不合適,搞這種偷偷摸摸的陣勢,哪會是啥正經朋友?尤其那字跡太像男人寫的,這就足夠讓人想三想四了。
所以,唯一能說得過去的解釋,就是推到她前夫家裡的人身上,那對方不露面,就很容易被人理解了,畢竟她現在結婚了,再跟前夫的家人見面,就不合適,至於送禮物,可以說是給女兒吃的,畢竟,她雖然改嫁了,但她女兒還姓孟。
於是,她看完信後,嘆了聲道,“唉,原來是他們送的,倒也是有心了。”
其他人好奇,王永福追問,“誰啊?”
楊容月無奈的道,“是孟嬌的叔叔,說是村裡正好有個人來咱公社辦什麼事兒,就託對方給孟嬌捎了點吃的,他也不知道孟嬌在哪兒,就送到我這裡了。”
聞言,衆人倒是沒懷疑什麼,畢竟這說辭還是很有說服力的,當叔叔的給侄女送吃的沒毛病,選擇這種方式也能理解,不過,也有覺得不對勁的,那就是王永福。
但王永福知趣的沒再多問。
倒是楊容月問了他幾句,“王師傅,那人是怎麼把東西給你的?有沒有留下什麼話啊?”
王永福搖頭,“我沒見着人,他只給我留了個紙條,讓我把東西給你送過來。”
聞言,楊容月面色微變,“你沒見着人?”
王永福不好意思的道,“也是巧了,那會兒我正好去廁所,可能對方等不及吧,把東西放下就走了。”
楊容月擠出一抹笑,“這樣啊,謝謝你啊,讓你跑這一趟……”
“呵呵呵,楊護士長太客氣了。”
楊容月見他的眼睛還盯着盒子裡的糕點不放,心下鄙夷,面上卻和氣的笑着,拿了幾塊遞給他,“王師傅嚐嚐。”
“哎,這咋好意思?”王永福嘴上客套着,手卻很實誠的接了過來,還忍不住湊到鼻子上聞了聞,“真香啊,看來你之前那小叔子,很疼你家閨女啊……”
楊容月聽的心裡發虛,打着哈哈,沒接這話,轉頭又給其他護士分了幾塊糕點。
她的大方,自然贏得了辦公室裡其他人的好感,這件事也就這麼看似周全的揭過去了,但她知道,這事兒沒完。
她找了個藉口,去了門診上,跟相熟的人東拉西扯,旁敲側擊的問了半響後,心裡的猜疑不但沒解開,反而更疑惑了。
她最開始想的是誰跟她有仇,沒錯,她壓根就沒往真有人會愛慕她這方面想,她雖然長得是不差,要不當年也不會讓韓城看上,但畢竟歲數在那兒擺着呢,而且,對方要是真愛慕她,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來表達,這不是示愛,這是給她找麻煩。
所以,她就懷疑到宋紅果頭上了,以爲是宋紅果把東西給了門衛上,可誰知,她打聽了才知道,宋紅果上完課後就沒再離開過門診樓,時間對不上,那就把她摘出去了,可不是她,又會是誰呢?楊容月難得感到了不安。
……
宋紅果這會兒心裡總算舒坦了些,尤其是八卦傳播的那麼快,下班的時候,她就已經聽到了流言蜚語,不過,倒是沒人往曖昧緋聞上說,只當成個八卦唸叨兩句,有說楊容月前夫家很闊氣的,不然哪捨得送那麼珍貴的糕點,也有羨慕孟嬌好福氣的,既有個當縣長的繼父,還有個疼自己的親叔叔……
系統怕她不高興,趕忙勸道,“你別急,這才第一天,連着送幾回,她們就不會這麼想啦,楊容月也沒辦法再用那樣的藉口來遮掩了。”
宋紅果幽幽的道,“放心吧,我等的起,不會暴起行兇,更不會拉着你同歸於盡。”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