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揚靈的這一手證實了傳說,也鎮住了在場的人,從此榮郡王妃在廣東成爲了一個傳說,最直接的影響是,穆揚靈再帶着孩子們上街時,街頭小販們會以崇敬的目光看他們,免費送他們吃食,還管夠。
穆揚靈對此很驚奇,問齊浩然,“當年剛來廣州的時候我就露了一手,你水師裡的士兵都看見了的,怎麼大家還會這樣驚奇?”
早兩年她力大如神的傳說不就傳出來了嗎?
齊浩然背對着穆揚靈,悶悶的道:“他們不信,覺得參戰的水師在討好你,亂說的,這些傳言到了外面大家自然當笑話聽。”
穆揚靈感慨,“由此可見,流言還是應該由女人來傳,你看在梅園的纔有多少人,我回來還不到十天,就連街頭小販都相信了。”
見齊浩然悶悶不樂的,她就靠在他的肩膀上問,“你怎麼了?”
“作坊剛造好的大炮拉到荒島上試了,才試了一炮,炮身就開裂了,就差一點就炸膛了,爺這半年來的心血全白費了,工匠說炮身不夠承受不住威力,還得再改。”
齊浩然對這門大炮寄予很大的期望,投入也很多,但還是失敗了,之前有多興奮,現在就有多沮喪。
穆揚靈卻覺得很不錯了,他們沒有技術,也沒有圖紙,全靠自己把那兩門大炮拆了研究,只半年時間就造出一門大炮,就算只打出一炮都算成功的了。
穆揚靈安慰他,齊浩然就握着她的手道,“這作坊還是得我們私下研究,朝廷肯定不捨得拿出這麼多錢來給炸,你不知道,這門大炮研究至今就花了五萬兩,拿到西洋都能買一門大炮還有餘的。”
“這怎麼一樣呢,我們研究出來了得到的是技術,有了技術和工匠就能有源源不斷的大炮了,但我們拿去買大炮,也只是一門大炮而已,而且還賣不賣還得看對方的心情,受制於人。”穆揚靈見他依然眉頭緊皺,就問道:“是不是沒錢了,去年糧鋪的收入不錯,我給你調一些?”
齊浩然搖頭,“這作坊掛在皇家名下,有大哥的私庫在,不缺錢,我是在想要不要派個人去西洋偷學鍛鋼之術,我才知道西洋的大炮威力又大了一些,我們剛做出的這門大炮威力不及他們新式的,卻能把炮身給震裂了,歸根結底還是鍛鋼技術跟不上。”
穆揚靈眨眨眼,問道:“關鍵是你能把學徒送到鍛鋼廠去?”
“不能,所以我想能不能直接從他們的鍛鋼廠請個師傅或學徒過來,財帛動人心,說不定真有願意背井離鄉到我們大齊來的人呢?”
穆揚靈雙手贊成,“錢我來出,只要能把他們的大匠請過來,多少錢我都出,請過來就讓我們的工匠把他的本事都學過來。”
“你也太敗家了,這錢還是讓大哥出吧,我們還得把錢留給我們的閨女呢。”
“你的閨女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呢,我看了這麼多大夫,都說要看緣分,”穆揚靈有些低落的道:“明明很健康,爲什麼就是懷不上呢?”
穆揚靈懷疑的瞄向齊浩然的下身。
齊浩然臉色大紅,將穆揚靈摁倒,惡狠狠的道:“亂想些什麼?”
“沒有,”穆揚靈老實的搖頭,“我什麼都沒想,是自己誤解的。”
齊浩然會信嗎?
當然不,他用實力告訴穆揚靈她大腦中想的那種事是不存在的。
大炮作坊經歷了一次挫折,情緒雖有些低落,但大家依然打起精神來繼續奮鬥,在齊浩然演講鼓勵了他們一番後更是幹勁兒滿滿。
齊浩然開始委託下西洋的海商幫忙尋找會造大炮或鍛鋼的大匠,這件事之所以避開在大齊的洋人,不過是信不過他們。
那些海商還是第一次收到齊浩然的委託,要知道以前只有周家有幸接到王爺的委託,因此很是興奮,表示一定盡全力達成。
而此時,遠在西洋的周德等人卻把安德烈等洋商給氣成了內傷,穆揚靈讓他們帶去的鐘表和琉璃製品,甚至是小熊他們擺脫海商們帶上的大齊八音盒都在西洋各國掀起了一股潮流,這是自綢緞、茶葉和瓷器後大齊流入西洋貨品中最受歡迎的物品。
而周德開始收集西洋諸國的物產,特別是一些作物種子,他不論認識還是不認識,全都搜刮了帶上船,能記下種植和食用方式的記下,不能也先帶回去再說。
與此同時,他開始留意各國的消息,也因此他要比很多人晚回,他只能將已收集到的種子交給別船的海商,拖他們帶回給王府。
這些人正月啓程,一路順風順水的往回趕只用了三個月零五天的時間,所以回到廣州時正是春耕最忙,也是春光最好的時候。
一車種子被運進王府,穆揚靈很好奇的蹲在地上看。
此時歐洲各國的畝產還沒有大齊高呢,能讓她稀罕的也就是各種作物的種子了。
而玉米,番薯和土豆這幾種高產作物早就傳入了大齊,也沒什麼她特別需要囑咐留意的,所以她讓周德廣撒網,看到什麼好的作物就給她弄回來,於是這一車種子裡真是什麼都有啊。
洋蔥,西紅柿,而讓穆揚靈眼睛一亮的是一個麻袋裡的甘蔗,因爲時間有點長,甘蔗已經有點發幹發酸,穆揚靈卻捧着它大笑了兩聲,道:“我怎麼把這寶貝給忘了。”
立春好奇的問,“娘娘,這是什麼?”
“這可是好東西,”穆揚靈起身,眼前就一黑,身體晃了一下,立春着慌的扶住她,驚叫道:“娘娘,您怎麼了?”
穆揚靈閉了閉眼睛,搖搖手道:“沒事,就,就眩暈了一下。”
立春和立夏忙將人小心的扶進屋,見穆揚靈臉色有些發白,就邊給她的肚子蓋上毯子邊讓人去找王太醫,“半個月前王太醫不是剛診過平安脈,沒什麼事嗎?”
“有點貧血。”穆揚靈對自己的身體也有些掌握,道:“剛纔蹲的太久,起得太急了些。”
“可您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貧血呢?”立冬忍不住道。
穆揚靈摸向肚子,心中隱隱有了猜測,立春也眼睛發亮的看着她的肚子。
王太醫對此並不能給出切確的答案,他的理由很充分,“您的脈象是滑脈,但並不顯,下官只能說還得等半個月才能確診。”
穆揚靈抽抽嘴角,問道:“這也太久了吧?”
王太醫對此也很光棍,“那是因爲您這胎肯定懷的不久,多則半月,少則五六天而已,若是真懷上了,這胎兒能不能適應子宮留下來還不一定,而還有一半的可能是您最近情緒不好形成的滑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