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只要不偷奸耍滑,貪污受賄,做些壞事,阿靈對孩子們都寬容得很,我家秀紅一開始連個字都不認識,現在阿靈都敢把賬本給她管。”
劉大奶奶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劉二奶奶猶豫了一下問道,“那以後幾個小的……”
姨婆知道穆石這次來就是想和劉家的關係更親近一些,以後他不在家,劉家能更把穆家的事當事,因此當下就應承道:“只要幾個孩子聽話,你還不知道阿靈那孩子嗎?能幫的她是不會含糊的
。”
姨婆看着驚喜的兩個弟媳,就道:“但阿靈那孩子平時脾氣雖好,但觸及了底線卻暴得很。”
“大姐放心,幾個孩子要是不聽話,不用阿靈發話,我就先把他們領回來了,再不能讓他們到阿靈面前去丟人現眼。”劉大奶奶保證道。
劉二奶奶也忙應承下。
穆家在劉家熱熱鬧鬧的用過午飯,廚房也停止了忙活,三大家子人就湊在堂屋裡說話。
舒婉娘將他們帶來的四匹布拿出來,“這些給孩子們做些新衣裳。”一家給了兩匹,剩下的東西並不用她分,因爲都是雙份的,只有這布比較貴重,她怕她若是不說清楚會讓兩家心有疙瘩。
劉大奶奶和劉二奶奶並不知道舒婉孃的心思,只是很高興他們送了這麼貴重的東西。
他們並沒有什麼可以回禮的,只能將地窖裡的蔬菜扛出兩袋來放上車,還有劉大錢和劉二錢編制的揹簍簸箕之類的給他們裝了不少。
理由很充分,“這些東西家裡都要用,你們都不會編,石頭又不在家,難道還要去買?都帶上。”
姨婆想想也是,全都笑納了。
所以穆揚靈他們是一車子東西來,又是一車子東西走,但朝西村的人依然很羨慕劉家。
“這一車子的精貴東西來,走的時候只帶了一車子的破爛貨,我啥時候也能有這一門親戚啊?”
“你就酸吧,劉家也不錯了,穆家有個什麼事,劉家不都過去嗎?”
“我要是有穆家這一門親戚,隔三差五的丟只野味過來,缺錢了也能借到錢,過年過節的,又是肉,又是糖,又是布的送,擱我我也願意往他們家跑,別說有個什麼事了,沒事我都過去幫把手
。”
“你就吹吧,你有這麼一門親戚,還不跟螞蝗似的扒住不放,人家非嚇死不成。”
劉大錢自然也聽到了那些議論,他直接將門關起來不理會,劉二錢撇撇嘴,道:“這村裡長嘴婦沒有多少,長嘴男倒是不少。”
剛纔幾個聲音裡就屬男的聲音最大。
劉大錢瞪了他一眼,“行了,要不是你經常出去咧咧,外頭的議論能這麼響?”
劉二錢不服氣道:“這村裡能有什麼秘密?我不說他們就不知道了?阿靈拎着東西過來,石頭他們過來,人家眼睛都看着呢,而且,我外甥和外甥孫女孝敬我我說說怎麼了?純粹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
“咱劉家人不少,石頭也是和哥的外甥。”
“那怎麼一樣?”劉二錢嘀咕道:“都出了五服了……”
見大哥又瞪他,劉二錢就不說話了,笑嘻嘻的湊過去問,“大哥,明年阿亭和阿園都過去和阿靈幹,你說我們能不能跟阿靈借兩頭牛回來幹活?”
這可是大事,家裡人都豎起了耳朵。
“不行,”劉大錢一口回絕,不客氣的道:“他們倆只是過去伺候那幾畝試驗田,又不是把阿靈家的地都負責了,抽個幾天的時間出來,再隔兩三天過去看一趟就行了,今年家裡怎麼種的還怎麼種。”
“那今年和去年阿靈還來給我們家拉犁了呢,她現在這麼忙,你還想着明年她來嗎?她不來,家裡的地能種完嗎?有牛借爲啥不借?”
“這個口子不能開,”劉大錢瞪他,“說你沒腦子,你還真沒腦子啊,你都多大年紀了,能不能多想想,咱劉家那麼多人,單拉出去,阿靈都得叫舅爺表舅,她家又不是隻有一兩頭牛,只幫襯我們兩家說得過去,而是有三千多頭,到時候一窩蜂的湊上去,她是借還是不借?”
劉大錢這麼一說,大家就都沉寂了下來。
“春耕借了,秋收借不借?那阿靈養的牛不是白養活了?”劉大錢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弟弟,道:“這話你不許跟阿靈提,哪怕她把牛給你牽來了,你也得給我還回去
。”
劉亭知道父親向來耿直,聞言忙道:“爹,我們家不借,可別人家也會上門借啊,到時候阿靈照樣不好做,我看不如這樣吧,阿靈不是說牛本來就是租借出去的嗎?那我們也照着規矩租借,家裡沒糧食就用工日抵。”
劉朗就毫不客氣的嘲笑老爹,“爹,我們家不借牛的時候也是要幫表妹家種地的,你這不還是白借嗎?”
劉園見侄子這麼拆他老子的臺,也不由“撲哧”一聲笑出來,見劉亭瞪他,就忙笑道:“我看不如一半一半吧,租兩頭牛,一頭就用糧食算租金,一頭按工日算,我們家這麼帶頭了,他們也就不好佔便宜了。”
說完笑嘻嘻的道:“大伯,你要是怕阿靈擔了壞名聲,就讓我爹在村子裡嚎一嗓子,就說是他的主意,說他不好意思白佔外甥孫女的便宜。”
劉二奶奶就拍掌道:“這主意好,這混話由他爹說出來別人也不懷疑,就算是族長也沒法子。”
劉二錢氣得脖子都紅了,梗着脖子問道:“我混嗎?憑什麼這混話就要我說?劉園,你給我出的什麼餿主意?”
劉趙氏等三個兒媳抿嘴一笑,劉朗幾個小的不敢當面笑,只能擠眉弄眼的憋住笑容。
“行了,行了,”劉大錢攔住他,“阿園也沒說你混,我看這主意行,回頭就這麼辦吧。”
劉二錢滿臉傷心的看着大哥,但他一向怵大哥,所以只能去瞪兒子和妻子,走的時候還一個勁兒的跟在劉二奶奶身後問道:“你把話說清楚,我哪裡混了?這幾十年來我哪裡混了?”
質問完妻子又去質問兒子,“劉園,你說,你爹我哪裡混了?你個臭小子,我要是混,我能說生下你這個混蛋小子?”
劉二奶奶橫了他一眼,道:“就憑你說這話,你就是混。”
劉園現在只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土裡去,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去,他絕對不會說那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