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金毛被點到名,齊齊汪了一聲顯示存在感。
雲相思回過神,哭笑不得地回頭瞪他一眼。
這都說的什麼話!
戰狼衝她齜牙,一臉無賴像。
雲相思翻個白眼,懶得跟這個不知禮儀教化的野人計較。
“對不起啊,我失禮了。我頭次見到戰鬥女英雄,沒忍住好多看了兩眼,你別生我氣。”
她眼皮子一眨,瞎話隨口來。
於風晚性子有些冷,人卻不是不通世事的。
她配合地淺淺一笑,謙虛回了一句。
“你過獎了。我還稱不英雄,幸好沒拖大家後腿。”
她說着,不自覺拿眼角去瞅寧風致。
她這樣說,夠不夠溫柔賢淑?
他那樣溫潤如玉的人,會喜歡吧?
雲相思不着痕跡地也掃了一眼寧風致,大致明白這位冰美人的心事。
那位倒也十分出衆,氣質又特殊,難怪美人傾心。
“好了,抓緊時間吧,做好收尾再回去好好休息聊天。”
尚鈺卿聞着風裡重了許多的腥臭味,不耐煩多呆,催促了一句。
雲相思訕訕一笑,回頭衝大毛跟金毛招手。
“走,咱們進去玩玩。”
她沒有再提供血液,甚至沒有多解釋,而是信步打頭,漫無目的地前行。
衆人都去瞧魏安然。
魏安然隨後跟,淡淡丟下一句:“她對找密室很有一套,跟着吧。”
戰狼早跟着走了,剩下幾人對視一眼,或是聳肩或是勾起嘴角,看似放鬆,實則緊張地跟去,手裡的武器全都處於發射狀態,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工廠裡面已經被簡單清理過,屍體搬走,子彈殼也都撿走,地面只餘下密密麻麻的彈孔,還有一灘一灘黑褐色的痕跡。
窗戶牆壁也差不多是類似的情形。
氣味外頭重多了,很難聞。門窗打開,穿堂風颳着,還是叫雲相思不適地乾嘔兩下。
大毛金毛兩雙烏溜溜的眼珠子關切地望着她,喉嚨裡嗚嗚兩聲,乖巧地站着等她,沒有亂跑。
雲相思適應一下,摸摸兩狗頭順滑的毛髮,暖心到不行。
“我沒事,走吧。”
她自然地跟它們說話,仔細打量周圍環境。
相於市委大院王秘書家打掃保養的整潔環境,這裡被戰火鮮血毀壞得太徹底,幾乎看不出有價值的線索。
雲相思四處看着,沒放過頭頂堅實的屋頂。
如果這裡還是W.S的手筆,那麼她或許能走些捷徑,從他不經意的小習慣,推斷出些什麼。
雲相思漫不經心地想着,目光掃過破舊生鏽的鋼鐵檁條,目光猛地一凝。
“有沒有廠房設計圖?”
她急切地回頭,直視魏安然詢問。
魏安然二話不說,伸手從懷裡掏出一份有年頭的破舊圖紙。
“殘缺的,有用沒?”
雲相思接過來,展開來仔細打量兩眼,又擡頭對照屋頂,幾分鐘之後,找到對應的部位。
衆人跟着仰頭看,還是破舊不堪的屋頂,甚至能透過縫隙看到晴朗的藍天。很尋常的破舊屋頂結構,有什麼不對勁的?
戰狼站得近,湊過去看兩眼圖紙,看到枯燥的線條跟數字,厭煩地扭開頭,示意大毛金毛再往周圍搜尋一圈,看看會不會有新發現。
楊靖之跟雲相思魏安然都熟,也湊過來看。
他學識不淺,還去蘇聯進修過,看懂這樣的廠房設計圖並不難。
他也跟着下對照着看,依舊沒有發覺什麼不對勁,放棄地看一眼魏安然,詢問魏安然的意見。
魏安然表現得十分沉穩,實際心裡也替雲相思捏了把汗,並沒多大把握。
可是他們裡外翻找好幾遍了,一無所獲,只剩下暴力拆除這最後一個笨辦法,卻是最冒險最不可取的辦法。
現在媳婦的表現像是有所發現,他不能免俗地激動起來,將大部分希望寄託到她身。
再等等,看她會給自己什麼驚喜吧。她不會叫自己失望的。
魏安然一派高深莫測不動如山,更高深莫測的是雲相思。
她下對照看了幾分鐘,嘴角越翹越高,打開皮包掏出鉛筆,因爲沒有合適的紙,她只要又轉頭跟魏安然提要求。
“紙,大一點的。”
魏安然予取予求,很快遞過去一個16開的筆記本,打開來有8開大小,儘夠用了。
雲相思左右看看,又喊楊靖之。
“楊靖之把車開進來吧,我墊着畫圖。”
楊靖之看一眼魏安然,沒看到反對的意思,轉身跑出去開車,很快將車停在雲相思指定的部位。
雲相思將筆記本攤開放在吉普車頭,廠房設計圖放在手旁,她對照着再下看看,提筆毫不猶豫地畫圖。
她的手很穩,長長一道線條卻無力而歪歪扭扭,顯得十分稚拙。
雲相思臉有些發燒,懊惱地輕輕咬着嘴脣,手裡的鉛筆停下,沒有接續往下畫。
魏安然站到她身邊,拿過筆記本小心撕下兩頁,攤平放好,拿出自己的鉛筆揣摩着同樣的位置長度,在自己面前的紙張畫了筆直有力的一道。
雲相思讚許地衝他笑笑,大膽地揮灑作畫。
魏安然像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翻譯”,將她拙劣的畫作即時翻譯過來。
楊靖之看着默契作畫的倆人,有些出神。
這是不是叫做心心相印,夫唱婦隨?
楊靖之怔怔想了一會兒,有些悵然若失,更多的卻是對好兄弟能得遇佳偶的真心祝福。
同樣有所感觸的還有於風晚。
她呆呆看着即使不發一言,卻親密得自成世界的那倆人,心裡說不出的羨慕。
眼前倆人漸漸換了模樣,女的是她,男的卻變成寧風致那寧靜俊美的臉龐。
倆人各執毛筆,於窗前揮毫潑墨,時不時默契地相視一笑……
轉眼又換了場景,兩人各自一襲飄逸的古裝,長劍在手,劍招連綿,進退間輕盈如風,瀟灑如竹,身邊花樹灑落粉紅桃花瓣……
“好了。”
雲相思很快畫完,看一眼自己的大作,嫌棄地團成一團,毀屍滅跡。
她拿過魏安然的翻譯版,挑剔地指點。
“這個角度不對,要再偏個幾度,這個長了一個半公分,這裡要注意例。”
魏安然不以爲忤,很快取來新紙,在她的詳細指點下,輕車熟路地重新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