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相思洗漱回來,看見抱孩子大嫂大咧咧坐在對面魏安然的下鋪,一大一小兩張相似的胖臉,嘴脣油光隱現,大的在喋喋不休,小的在一根根舔手指,看得她胃裡一陣翻滾,忙把目光轉開。
“我去洗漱。”
魏安然起身,接過毛巾跟牙杯出去。
“哎喲,小兩口真講究。坐個火車還要來回洗刷,昨晚睡覺之前不是看你們刷過牙了嗎。”
大嫂跟雲相思套着近乎,目光黏在小桌擺放的飯菜,張嘴露出滿嘴大黃牙。
雲相思習慣正視人臉部說話,可現在身體特殊,胃裡正翻騰着,不敢多看大嫂,忙把視線移到小胖子身。
“這是您兒子吧,長得真壯實,多大了?”
她已經不再是病牀少言寡語近乎自閉的病弱少女,這些場面話還是會說幾句的。
大嫂一聽她誇自己兒子,一雙眯縫眼彎成一道線。
“嗯吶!這是俺兒子壯壯!名字取得好吧?長得也好,隨我!吃嘛嘛香,好養活。大妹子,你那魚再給俺一條唄。看你瘦的,肯定吃不完。”
大嫂不客氣地開口索要,雲相思臉皮薄,哪怕心裡有些彆扭,還是拿起筷子夾了一條炸魚遞過去,然後看着母子倆兇狠爭搶的吃相發傻。
她媽媽的手藝真有這麼好?看起來都能引起親生母子反目了!
她倒不是小氣,一條炸魚而已,不值當什麼。
可這樣類似於被逼着送出去,她有些不得勁了。
說白了,她還是有點吃軟不吃硬,或者說她心腸本來硬,兩世爲人,三觀不正,同情心也早告罄。
雲相思秀眉微擰,放下筷子,被對面倆人狼吞虎嚥的吃相弄得倒胃口。
這倆母子圓胖胖的,一看不是家裡窮到要捱餓的,可能只是本性好吃吧。
唉,每次坐火車,都能鬧騰點事情出來。
不過起次的刺殺案件來,這次遇到倆厚臉皮吃貨,還算是好的吧。
雲相思默默安慰自己,拿出雪花膏擦臉。
早起洗漱的人太多,她不好在洗臉池邊多耽擱,火速洗臉漱口趕緊撤,頭髮還沒仔細梳過呢。
“大妹子,你這雪花膏真香!給俺看看成不?”
大嫂伸過來一隻帶着油漬的手,纔剛抓過炸魚,她擦都不擦,大喇喇地伸了過來。
雲相思後悔沒管住自己眼睛,看過去一眼,再也控制不住翻騰的胃,掩口乾嘔一下。
大嫂臉皮夠厚,眼睛卻不瞎,一眼瞅見她的嫌棄,訕訕收回油髒的手,在褲子摸擦兩下,嘴裡乾乾笑着找補。
“大妹子你咋想吐呢?不會是有了吧?”
她越說越覺得在理,羞赧之意散去,熱情地要去抓飯盒。
“你年紀輕,一看不懂懷孩子的事情。剛懷孩子聞不得魚腥味,怪不得難受呢。我幫你拿走。”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端住飯盒,大嫂滿臉竊喜轉爲不悅,隨即變爲尷尬,滿臉訕笑着巴着飯盒不鬆手。
“大兄弟,你媳婦有了,你不知道吧?她聞不得魚腥味,剛纔都吐了。我幫你把這魚拿出去倒了。”
倒掉?是倒進她肚子裡頭吧?
雲相思滿頭黑線,無語至極。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今天又大開眼界了!
“不必。我媳婦懷孕了想吃這個,我岳母特意準備的,想必是別的髒東西看得她噁心。早起大嫂跟孩子還沒洗臉吧?趁這會兒人還不算太多,去排隊吧。”
魏安然話說得毫不客氣,手微微用力,把飯盒搶了過來,先夾起一塊醃黃瓜喂到雲相思嘴裡壓壓噁心,又扯下一塊衛生紙,用力擦着被大嫂油乎乎的手指抓髒的飯盒邊。
“你什麼意思?你說誰是髒東西?你乾淨!嫌髒你咋不坐飛機去啊?裝什麼大半蒜!不是個窮當兵的嗎,佔着下鋪不睡,吃你兩口飯還要罵人,你哪部隊的?告訴你們首長開了你!”
大嫂發飆,罵聲洪亮雄厚,一看跟渾圓的體型不無關係。
聽着這樣熟悉的叫罵,雲相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當兵的怎麼了?活該時時刻刻不分青紅皁白地爲人民服務啊?
欺負人也太沒邊了!
真以爲人人都是活雷鋒啊?這話不對,學雷鋒沒錯,但是自以爲高人一等,把雷鋒當小丫頭使喚不對了。
“他是首長。”
雲相思咯吱咯吱咬着脆生生的酸黃瓜,好心地告知。
“額。”大嫂氣勢一頓,狐疑地打量倆人一眼,嘴角惡狠狠下撇,白眼快翻天。“糊弄鬼呢?憑他這嘴沒毛的德性,還能是首長?軍官證呢?別以爲老孃不懂!咱不是沒見識人!”
魏安然默默掏兜,打開軍官證亮了亮。
大嫂眯縫眼瞅瞅,也不知道認不認字,抱着孩子起身小跑着走開。
“可算是清淨了。”
雲相思嘆口氣,吸溜着喝水。
“得坐一路,誰知道她哪站下。”魏安然沒有她這麼樂觀,拿起梳子慢慢梳理她的長髮。
“早知道叫你穿軍裝了。”震懾力高一些。雲相思頭皮被輕輕撥動,舒服地半眯起眼。
魏安然沒說話,一下下收攏着她順滑的長髮,琢磨着是扎個馬尾辮,還是編個麻花辮,或者編倆辮子?
“趕緊吃飯吧,回頭鬧起來麻煩。”
雲相思不怕麻煩,是覺得平白被打擾用餐氣氛很無辜,有點想罵人,偏偏身處公共場合,魏安然還是軍人,不能不顧忌影響。
還是絡世界好,簡單利落,殺伐果斷,不用顧慮這麼多。
不過這纔是真實生活,有這一個優點足夠了。
“嗯,你吃。”
魏安然很快編好一條長長的麻花辮,拿出紅頭繩在辮稍纏好,打漂亮的蝴蝶結,滿意地放下,又拿出一個杯子幫她來回倒着熱水,儘量涼得快些,好叫她入口。
“啊。”雲相思夾起一筷子炸魚遞到他嘴邊,示意他張嘴。
魏安然配合地咬下半條小魚,又咬一口遞過來的饅頭,看看她甜甜的笑靨,心頭一片平和。
帶媳婦一起出來旅遊,是個挺不錯的主意,長途都不枯燥了。
“是他!拿軍官證冒充軍人行騙,還說是首長!抓他!”
木清音說
朋友的書《契約總裁:偷窺萌妻反被撲》,有興趣的親去看看。
墨世正準備洗澡,發現了對面窗戶的望遠鏡。
咬牙切齒:“安小逸,你偷窺!”
安小逸擺擺手,很坦然:“錯,我是明窺。”
墨世人給某妞一張紙。
傲然:“這是契約,你和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安小逸湊過去:“我能只要實,不要名嗎?我有喜歡的人,還要嫁給他呢。”
墨世……咬牙切齒,乾脆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