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鬆已經很久都沒有吃上一頓好的了,自從自家還了賭債之後,家裡是再也無力恢復到以前的生活水平了。
不僅如此,之前劉老頭還氣的將劉鬆的腿給打壞了,過了這麼久,雖然劉鬆可以從炕山爬起來了,但是走路還是會有些瘸,這讓劉鬆的脾氣越發的暴躁起來了。而劉老頭那邊,可能是自己將兒子的腿給打瘸了,所以心懷愧疚,因此一直都沒有再管兒子。而劉老頭不管,劉婆子對着脾氣暴躁的兒子就更沒有辦法了。
劉家由於將田地都賣完了,甚至連家裡祖傳的東西都賣掉了,如今想要再發家,也是不太可能了。於是,劉老頭和劉婆子只能認命,去地主家佃了一些田地過來種。不過,劉老頭和劉婆子雖然認命了,可是劉鬆卻不這麼認爲。
劉鬆想着,他還有一個能幹的女兒,女兒那裡肯定是有很多錢的,要不然怎麼會三番五次的將王氏接到沈府去,每次回來還給了不少好東西?
如今這樣的苦日子,劉鬆是再也過不下去了,這都多長時間了,家裡都沒個肉味,這讓之前生活條件很好的劉鬆根本就適應不了。而他之所以能夠忍這麼久,也是因爲他之前一直躺在炕上養傷。如今傷好了,可以下來走動了,他所要乾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改變這樣的生活,重新過上以前那樣的生活。
劉鬆想的很明確,現在其他人是幫不了他的,只能是找自己的女兒。女兒怎麼說也是劉家的親骨肉,現在劉家有難處了,怎麼着也得伸出援手吧!本來他倒是想着去找王氏的,可是一想到上次去王家的情況。特別是王氏的哥哥拿着棍子攆他們的樣子,劉鬆就有些後怕。這樣想着,劉鬆決定先去女兒那兒看看。
又到了吃飯的時候,劉鬆吃了一口糊糊,真是難吃。結果自己爹孃卻像是沒有聞到這難聞的味道似的,一口一口地將糊糊給吃完了。劉鬆看着劉老頭和劉婆子兩人。他們現在天天起早貪黑的忙,比之前不知道老了多少。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日子,他是過不了這樣的日子的,於是心裡越發堅定了要去找女兒的決心。
劉鬆想好後,就一瘸一拐地去了鎮上沈府。到了沈府的大門,劉鬆如上次那樣去敲門。沒一會兒,門房就出來了,看着劉鬆的樣子,還以爲是哪兒的叫花子呢。於是揮手攆道:“哪兒來的叫花子啊,趕緊走趕緊走,真是晦氣。”說着門房又將門給關上了。
劉鬆上次來過,所以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等他回過神來後再想衝門房發火時,門房已經將門重新關上了。
劉鬆氣得都想將沈府的大門給砸碎了,不過好在他還知道自己砸不壞,所以倒是沒有這樣嘗試。而是又敲起了沈府的大門。
可能是門房知道還是他,所以劉鬆敲了好久。門房才又出來,“我說,你趕緊走,再敲,就直接讓你蹲衙門大牢了!”
劉鬆想着自己來的目的,於是壓制住自己想要打爛門房這張臉的衝動。沒好氣道:“你說誰是叫花子啊,我可是你們府上劉姨娘的親爹,親爹你知道不?還不趕快讓我進去!”
門房一聽,鄙視道:“呦,您是劉姨娘的親爹啊。那還真是失敬了,不過我們府上可是有規定的,沒有老爺的准許,姨娘們的孃家人是不能進府的。所以,你還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什麼?不準來?你唬誰呢!別以爲我不知道,劉姨娘她娘都來過好多回了,怎麼我就不能來了?”劉鬆怒道。
“劉姨娘的孃親,那是老爺親自批准進府的,有本事,你也讓老爺親自批准一下!”門房嘲諷道。
劉鬆心中暗想着,這沈府什麼破規矩,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要是再這樣揪着這問題,沒準兒就得像上次來的時候一樣直接被轟走,這次可不能再犯那樣的錯誤了。所以他又改變了策略,“既然這樣,那你就讓劉姨娘出來見我吧,就說我有話要跟她說。”
門房一聽,嗤笑道:“哎呦,我說您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這劉姨娘可是在內院呢,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門房,哪兒能去得了內院啊?再說了,就算是通報給了劉姨娘,可是劉姨娘又怎麼能出來見你這個外客呢?”
“你說什麼?我可是劉姨娘的親爹,怎麼就成了外客了?”劉鬆忍不住質問道。
“這府裡可都知道劉姨娘的來歷的,這劉姨娘如今可是沈府的人了,跟劉家可是再無瓜葛了,難道還不是外客嗎?”門房嘲諷道。
劉鬆氣得指着門房:“你……你……”
門房不爲所動,“你要是想進沈府,除非是老爺親自批准,要不然你是別想進府的,所以,我勸你啊,你要麼是等着劉姨娘哪天想起你這個親爹了,要麼就息了這心思。現在你還是趕緊走吧,別堵在這門口了,也就是你今天遇到的是我,要是別人,早把你打一頓了。”說完後,門房又一次關上了大門。
劉鬆愣愣地看着沈府的大門又一次關上,想着剛纔門房說的那些話,難道自己是找不着自家女兒了嗎?找不着的話,難道他還得回去過那樣的日子嗎?不行,不管怎樣,他都不會再去過那樣的苦日子了。可是如今見不到女兒的面可如何是好?對了,他是見不到女兒,不過不是還有一個人能見到女兒的嗎?
這樣想着,劉鬆轉身去了王家村,只要能讓王氏在女兒面前提提自己現在遇到的困境,到時候女兒敢不孝敬他,畢竟自己怎麼說也是她親爹不是?
劉鬆心裡對於王友富上次揮舞的木棍還是有些發怵的,不過,想到之後自己能得到的好處,又把心裡的害怕給揮走了,怎麼說,他也是不能放過一絲機會的。
到了王家老宅那兒,劉鬆看着老宅的院門是開着的,也沒有敲門,直接就進去了。
院裡羅茵正抱着狗剩哄着,看到有個陌生人過來了,而且穿的不是很好,腿還瘸了,以爲是叫花子進來了,於是急道:“哪兒來的叫花子,誰讓你進來了?出去出去!”說着羅茵又趕緊抱着兒子往屋子裡大聲叫道:“爺、奶,院子裡有個叫花子闖進來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兩人本來是在屋子裡說話的,聽到了羅茵這一聲喊,趕緊出來了,兩人一看,居然是劉鬆過來了。
“你來幹什麼?我們家現在和你們劉家已經沒有關係了,你給我滾出去!”老太太氣道。
羅茵一聽劉家還有老太太的語氣,心裡想着,不會是小姑以前的婆家劉家吧?於是羅茵又仔細地看了一遍來人,跟之前見着的劉鬆還是有點像的。可是這人咋變成這樣子了啊?記得之前劉家母子鬧上門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子的,怎麼這麼短時間裡,就變化這麼大啊,以至於她都沒有認出來。
劉鬆聽了老太太的話,不爲所動道:“我今天來,只不過是有話要和桂芳說,說完了我就會走了!”
“我說你這人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現在就給我滾,我們家桂芳和你劉家可是沒有一丁點關係了,你以爲桂芳是你想見就見的嗎?你做夢,給我滾出去!再不滾,別怪我棍棒伺候!”老太太氣道。
劉鬆聽到棍棒伺候,心裡還是一顫的,不過想着自己的目的,又忍住了,“桂芳再怎麼說,以前也是我媳婦,我找她說幾句話又怎麼了?難不成她還想着守男女大防,以後再嫁不成?我倒是要看看誰會娶她?”
老太太氣得指着劉鬆說不出話來,不過旁邊的老爺子倒是直接抄起了門閂就衝着劉鬆打過去了。
劉鬆一看又是棍棒,不禁嚇得後退了幾步,“別別別,咱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千萬別……哎呦,我說你怎麼真打啊?”
“我呸,打得就是你這個混蛋!當初我真是瞎了眼了,把女兒許給了你這樣的人,結果害了女兒一輩子!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再讓我聽到你說我女兒一句,我把你另一條腿也打瘸!”老爺子發威道。
劉鬆被打的連連敗退,直退到院門那兒,老爺子才住手,站在那兒微微喘了喘氣。
那邊劉鬆見老爺子終於住了手,這才指着老爺子罵道:“你這老不死的,當年你女兒沒人要,要不是我好心娶了你女兒,你女兒就當一輩子的老姑娘吧!如今你們王家不思感恩也就罷了,還敢打我,真真是忘恩負義!”
老爺子一聽,心裡的火氣燒得更旺了,重新揮起門閂打過去,“我讓你在這兒瞎掰,我讓你在這兒胡扯,你他媽給我滾,滾回你們劉家去!”
劉鬆一看老爺子又揮起了棍棒,嚇得趕緊跑遠了。暗想着,今天不成,以後再找機會過來。
老爺子看着跑遠的劉鬆,氣得直接把手裡的門閂扔了過去,雖然沒有打着,心裡到底是平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