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華直到回了家,臉都還是紅紅的,搞得楊氏都有點納悶兒子是不是生病了,可是去之前還是好好的啊!
帶臘八粥都送過了,一家子這才坐下來吃起了粥。看着桌上每家送的不一樣的臘八粥,有食料多的,有食料少的,這種體驗對於王青辰來說,還是很新奇的。前世他雖然知道有臘八節這麼回事兒,可是家裡從來沒有過過這個節日,現在有這個機會,王青辰還是很感興趣的。
臘八過後,楊氏又投入到了準備年貨的事宜中。這一次準備過年的東西,楊氏可比以前忙多了。這不僅僅是表現在吃食上,比如要準備的吃食多了起來,還表現在穿的用的上面。以往家裡的銀錢不夠使,楊氏每到過年時都是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幾文錢花的,很多東西都是能省則省的。就比如一家子的新衣,以往的時候都是沒有的,過年時都是穿的以往的舊衣服,三個孩子則是拿家裡大人的衣服改改,然後當成新衣服穿的。如今家裡條件好多了,楊氏早早就計劃着過年時每人都有一身新衣服。所以現在楊氏不僅是白天要準備過年的東西,晚上或者是白天不忙的時候,還要給一家子做新衣,
楊氏這邊雖然忙,但是心裡還是很高興的。而老宅那邊,田氏則是焦頭爛額。要知道田氏對於過年的準備階段還真沒有全程操辦過,最近都是一天忙到晚的,心裡不知道多憋屈。
以前,這一大家子沒有分家的時候,這些準備事宜大部分都是楊氏和張氏兩人在操辦,她只要哄着老太太就行了。後來雖然分家了,但那時候大兒媳婦已經進門了,可以幫她分擔出去好多事兒。可是如今大兒子一家分出去單過了,而二兒媳婦則是懷孕了,老太太可是緊張得不行,要是她讓羅氏操辦這些事兒。萬一到時她肚子有個啥問題的。老太太可是饒不了她的,於是田氏只得自己操辦。本來她倒是想讓王友良幫幫忙的,可誰知王友良自從在家躲了一段時間之後,等到現在外面談論的人少了,他倒是天天見不着人影了。
而此時的王友良別提多愜意了,在家有吃有喝有睡的,還可以過來鎮上瞧瞧俏寡婦。偶爾還能想想要怎麼算計老二家的財產。
對於王友良這段時間又突然冒出來了,黃氏倒是沒有多問什麼,畢竟這些都不是她所關心的,只要是王友良能過來找她,她能借此攢到她和兒子兩人過日子所需要的銀錢就足夠了。而也正是黃氏這淡然恬靜的性子,對比着田氏現在動不動就要發脾氣什麼的性子。讓王友良更是覺得這女人比家裡的那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於是這段日子,王友良越發來的勤了。
這天,王友良又來到黃氏這邊,兩人溫存過後,王友良發現黃氏又開始在一邊做着繡活啥的,有點疑惑道:“這都要過年了,你咋就不準備準備點啥的,要不這過年你們母子吃啥啊?”
黃氏擡頭看着王友良。有點不好意思道:“家裡攢的錢。給誠兒明年去學堂都不夠,我現在攢錢還來不及。哪兒還有銀錢置辦其他東西啊!”
王友良一聽不由地對黃氏印象更好了,雖然她現在用錢急,但是都沒有開口跟他要,直到他問了,她才說出來。又想着如果不是他經常要來這邊,嫌她兒子在家礙事兒,然後花錢把她兒子送去學堂,她現在也不用這麼辛苦地攢束脩。
於是王友良大方地拿出十兩銀子來,“這錢你拿着,夠明年誠兒的束脩了,還能讓你們母子過個好年。”
黃氏一愣,她是想過王友良會給她錢,但是沒想到王友良會給這麼多銀子給她,頓時有點驚訝地看着他,也就忘了要把銀子接過來。
王友良一看黃氏在那愣神,越發覺得黃氏是個好女人,不貪財,於是道:“給你,你就拿着吧,省的你要這麼沒日沒夜地做繡活,我這每次來都是看到你在做繡活。”
黃氏回過神來,“這,這太多了,我不能拿。”
“有啥不能拿的,我給你的,你就拿着。”王友良說着將這十兩銀子塞到黃氏手中。
黃氏這才收下了這十兩銀子,心裡卻是升起了罪惡感。雖然王友良一直以爲是他自己起了送誠兒去學堂的念頭,並且幫忙付了誠兒去學堂的銀錢,但實際上卻是她有意引導出來的結果。現在她又一次的有意引導他往她在辛苦攢錢上想,果然他很大方地給了她十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他的家人要是知道他給一個不相干的人十兩銀子,那得多生氣啊。
黃氏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可是現在她卻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想到這裡,黃氏第一次怨起了自己那早逝的丈夫,要不是他那麼早早地去了,自己和至於此,做了自己曾經最唾棄的那種人。
沒一會兒,王友良就要走了,畢竟在這兒呆了這麼長時間了,趙誠一會兒估計就得回來了。
待他走後,黃氏呆呆地坐在那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要說這籌備着過年的東西,再窮苦的人家也都是會有那麼一點喜氣的,不過劉老頭家顯然不是這樣的。那該死的李伍自從眼睛被劉鬆砸傷了之後,就一直賴在他們家不走了。要知道,他們家可是賠了醫藥錢的哇,現在居然還要他們家養着,這是什麼道理啊?就是剛砸傷那會兒賴在他們家也就罷了,現在這傷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咋就還不走呢?
劉婆子現在是恨不得上去掐死李伍,這自從他賴在這兒以後,天天要好吃的好喝的不說,還動不動就要人服侍着幹這個服侍着幹那個的,沒一天消停。而家裡劉老頭怎麼可能服侍他,就是兒子劉鬆也是躲的遠遠的,也就只有她天天聽他嘮叨個不停,最後受不了了,只得按他的意思照辦。現在他傷好的差不多了吧,居然還厚臉皮地賴在這兒,攆都攆不走。
“我說老頭子啊,他這麼天天賴在這兒也不是個辦法啊?咱怎麼能讓他回去啊,我可是受夠了啊,我這整天累死累活的還得服侍他,而且還天天嘮叨的我腦仁兒疼。”劉婆子悄悄地問着劉老頭。
劉老頭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李伍先是拿要讓自家兒子蹲大獄來要挾,後來才發現這是個胡攪蠻纏的主兒,估計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唉,我這待會兒去找他說說看吧!”劉老頭嘆氣道。
劉婆子一聽劉老頭會過去說說看,頓時心情就愉快了起來,這李伍早打發了早好,要不然家裡準備年貨什麼的都準備不安。就像前天那樣,家裡養的幾隻鴨子準備醃製醃製留待過年的時候吃,沒成想就是這麼一個不小心讓他給看見了,然後就一直嚷嚷着要吃鴨子。自己這腦仁兒都被他給說疼了,只得無奈地殺了一隻鴨子燉了。現在劉老頭終於想着去攆人了,她能不高興嘛。
劉老頭走到暫時安放李伍的那間屋子,一進去就看見李伍正愜意地趟在炕上還一邊嗑着瓜子,頓時心裡就有點不舒服。
劉老頭雖然不舒服,但是沒有放在臉上,而是換上一副慈祥的面孔:“伍子啊,你這眼睛可是好些啦?”
李伍仍舊嗑着瓜子,沒有吭聲。
劉老頭臉上維持的慈祥面孔有點僵硬了起來,“伍子啊,叔也知道這事兒是鬆兒的不對……”
李伍一聽,擺擺手道:“叔,你是明理的人,你知道是劉鬆的不對就成,您這樣明理,想必您也是贊成我來這邊養傷的吧?”
“這……這……”劉老頭被堵住了話頭,心裡一陣憋屈。
李伍可能還嫌打擊不夠,又繼續道:“叔,您是不是想來問問我住的習慣不習慣啊?您放心,這兒什麼都好,就是吃食上再好一點那就更好了。”
“呃……這,這我們家……”劉老頭還想說什麼,不過又被打斷。
“叔,我知道,你們家也不是那麼富足的人,我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就這樣也成,只是我這一人在這兒養傷的,都沒人陪我說說話,你和嬸還有劉鬆,平日裡不忙的時候,多過來陪我說說話吧!”李伍雙眼很是期盼地看着劉老頭。
劉老頭只覺得再說下去,自己準得氣得吐血,於是趕緊熄戰,“你在這兒好好休息吧,叔想起來還有事兒沒做呢!”劉老頭說着逃也似地走了。
躺在炕上的李伍看着逃也似地劉老頭,嗤笑道:“就這樣還想攆我走?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們,還真對不起我這麼多年的擔心難受。”
而在屋子裡等着的劉婆子一見劉老頭回來,就趕緊上前問道:“怎麼樣?那小子可說他什麼時候走?”
“唉!”劉老頭嘆了一口氣,“哪兒那麼容易就能攆走,我這話都被他給堵了回來。我估摸着他還得在這兒呆些時日。”
“什麼?他還賴在這兒不走。不成,我真是受不了了,你說不動他,我過去說,我這一天都忍不了了。”劉婆子說着就往李伍那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