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在丫鬟的帶領下進去了之後,就見二小姐夏晚莛也在,正在做繡活的樣子。
還沒等柳姨娘想好要怎麼開口,就聽夏夫人問道:“怎麼想着這時候來我這兒了?”
柳姨娘忙正色道:“奴婢、奴婢是來給夫人請安的!”
“請安?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裡不喜你們湊到我這兒來,你也別糊弄我了,說吧,究竟是什麼事情?”夏夫人問道。
“是……奴婢想要求夫人寬恕大小姐!”柳姨娘說着給夏夫人磕了好幾個頭。
夏夫人一聽柳姨娘是爲那個孽種求情來了,頓時臉上閃過一絲狠厲。寬恕她?怎麼可能寬恕得了?自己如今想着的就是怎樣整治那個孽種呢,怎麼可能會放過她呢?而且藥已經是下好了的。
想到這兒,夏夫人輕笑道:“你這話說的可是讓我摸不着頭腦了,這大小姐在府上好好的,有沒惹什麼事兒,怎麼就要我寬恕了?我又不是那些個會給庶女找碴的主母。還是說,在你們看來,我就是那樣喜歡找庶女麻煩的主母?”
柳姨娘聽了夫人的話後,心裡暗暗叫苦,這大小姐做出來的事情可是沒有拿到明面上講的,如今夫人只裝做不知,她倒是不好繼續說下去了。柳姨娘只得趕緊道:“不,不是的,夫人是最仁慈不過的了,只是大小姐還小不懂事,總是會做錯事情的,望夫人看在她年幼不懂事的份上,不要怪罪於她。”
夏夫人聽了柳姨娘的話後,有些好笑道:“年幼不懂事?柳姨娘這話說的不覺得牽強嗎?大小姐可是都要嫁人的人了,做錯事情怎麼還能用年幼不懂事來當作藉口呢?”
柳姨娘聽了之後,頓時語塞,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夏夫人看着柳姨娘的樣子。說道:“這晚榆雖說是庶女,可是她如今已經是記在我的名下了,好歹也是要稱呼我一聲母親的,她做錯了事情,我自然也是不想怎麼怪罪的,畢竟說起來,那也是我沒有教好她,怨不得別人。”
柳姨娘聽着夫人的話,雖然夫人說了,要是大小姐犯了什麼錯。她是不想怪罪的,可是究竟會不會去怪罪,那這可就不好說了。
柳姨娘沒有得到夫人準確的答覆。心裡有些着急,夫人沒有答應下來,看樣子就是會怪罪了,這下可要如何是好?雖然在來之前,柳姨娘已經是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了。可是心裡還是有些不想放棄。
這時,柳姨娘忽然把注意力放在了二小姐夏晚莛身上,這大小姐做的事情是對不起二小姐的,要是自己能夠勸說二小姐不計較,不去怨恨大小姐,那到時候夫人會不會看在二小姐的面子上。饒恕大小姐呢?
想到這兒,柳姨娘就對着夏晚莛磕起了頭,屋子裡的人都沒有料到柳姨娘會把主意打到夏晚莛的身上。頓時都愣住了。
夏夫人看着柳姨娘對着自己女兒磕頭,想到柳姨娘底下可能會說的話,頓時又氣又急,你這賤婢生的那個孽種做下了錯事,被無辜牽連的卻是我的女兒。我女兒如今可算是被她給坑害慘了。你居然還有臉來求我女兒寬恕那個孽種,真是欺人太甚了!
夏夫人剛想要阻攔。就聽柳姨娘一邊衝夏晚莛磕頭一邊大聲哀求道:“二小姐,我知道大小姐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我也知道那事情對你的傷害很大,可是我還是想要求你原諒她。我知道二小姐是再善良不過的了,你一定會寬恕她的是不是?”
夏晚莛沒有想到柳姨娘說着說着,會把事情扯到自己的身上,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辦了。要說自己原諒夏晚榆了,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任誰被搶了親事都不會心裡沒有芥蒂地原諒那個搶親事的人的。可是看着柳姨娘這樣可憐的樣子,不原諒的話自己又說不出來。
夏夫人瞪着柳姨娘,然後對夏晚莛說道:“莛兒,今兒個就繡到這裡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夏晚莛對於自己孃親的解圍很是感激,聽了夏夫人的話後,趕緊收拾了一番,然後帶着丫鬟回了自己的閨房。
待夏晚莛走後,夏夫人也不說話,只是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柳姨娘。
柳姨娘有些瑟縮,不過這個時候她不允許自己害怕,自己要是這個時候害怕了的話,非但幫不了女兒,自己也是會被夫人狠狠地處罰的。
夏夫人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然後將茶杯重重地放下,“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有一個伺候我的丫鬟很得我心,不過她有一個不好的地方,那就是總喜歡哄騙了我把自己的首飾什麼的賞給她。那時候我還很小,所以什麼都不知道,被她哄騙了不少值錢的玩意過去。不過後來嘛,這件事情被我娘發現了,你知道那個丫鬟後來怎麼了嗎?”
跪在地上的柳姨娘聽了後,突然感覺自己的身上有些發冷,“奴、奴婢不知道。”
“她啊,最後因爲犯了事,被杖斃了!”夏夫人輕飄飄道。
柳姨娘聽了後,渾身冒起了冷汗,緊張地不知道要說什麼是好。
夏夫人對於柳姨娘的反應很是滿意,繼續道:“經過了那件事情之後,府上的丫鬟什麼的再也不敢打主子的注意了。這也是我今天要告誡你的,不要把主意打在你不能打的人身上,知道了嗎?”
柳姨娘顫抖着點了點頭,“奴婢,奴婢知道了!”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回去好好想想!”夏夫人說道。
柳姨娘趕緊告退了出來,出來後,柳姨娘覺得自己整個後背都汗溼了,貼在身上很是不舒服,不過這時候她也是顧不到這些了,而是想着夫人可能不會放過自己女兒了,那要怎麼辦呢?去求老爺?可是就算是老爺發話了,那也是沒有用的,夫人的手段又不是擺在明面上的,沒準自己去求了老爺之後,最後還要被說是誹謗夫人。那自己要怎麼辦呢?
柳姨娘一邊想着要怎麼辦一邊慢慢地往回走。
那邊夏晚莛回了自己的閨房之後,就想着柳姨娘今天在孃親那兒說的話。柳姨娘是要孃親寬恕夏晚榆?可是自己和孃親不是都沒有怎麼怪罪夏晚榆的嗎?而且傅大哥自己不是已經讓出去了嗎?家裡也發話了,說要把夏晚榆嫁給傅大哥,既然什麼都如夏晚榆願了,柳姨娘怎麼還會這樣來求孃親呢?夏晚莛很是想不通,畢竟在她看來,夏晚榆可是什麼都得到了,府裡也是沒有什麼人會給她找不自在的。
夏晚莛想不通之後,就把事情放在一邊了,轉而又想到了傅大哥。這些日子,孃親都有和她說過,傅大哥不是一個可以託付之人,自己本來是聽不進去的,不過聽的次數多了,心裡倒是有了一絲的懷疑了。傅大哥本來已經是和自己訂過親了的啊,卻是又和自己的庶姐攪和到一起了。難道傅大哥真的是如孃親說的那樣,不是一個能夠託付終身之人?
想到這裡,夏晚莛嘆了一口氣,其實現在不管傅大哥是不是值得託付的,都與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了,以後他要娶的人也不會是自己。
丫鬟冬兒看着小姐又開始嘆氣了,忙走過來道:“小姐,園子裡的桂花開了不少,咱們去摘些回來吧!”
被打斷了思緒的夏晚莛擡起頭看着丫鬟,倒是沒有怪罪於她,畢竟夏晚莛也是知道丫鬟是怕自己又亂想了纔過來打斷自己的。
“還是不去了吧,剛從孃親那裡回來,不想再出去走了呢!”夏晚莛說道。
“小姐,您現在見天地呆在屋子裡,都不怎麼出去散步了,可不是要悶壞了?”冬兒繼續勸說道。
夏晚莛知道,一定是孃親讓丫鬟們多勸自己出去散散心的,所以也就不想爲難丫鬟了,同意道:“那就出去走走吧,桂花既然都開了,那咱們也剪一些回來,放在屋子裡。對了,再送些到孃親那裡吧,孃親也是喜歡桂花的。”
冬兒眼看小姐答應了下來,頓時高興不已,應聲道:“哎,小姐,那咱們這就走吧!”
說着冬兒扶着夏晚莛一起去了園子裡。
沒一會兒,夏夫人就知道了女兒去園子裡散心的事情,頓時也是高興不已,問道:“是誰把小姐勸說出去的啊?”
來報的下人回道,是冬兒。
夏夫人高興道:“顧嬤嬤,等會兒你就去把我這支簪子賞給她,就說她辦事牢靠,這是我賞給她的,以後只要她認真辦事,我是不會虧待她的。”
顧嬤嬤聽着這個消息,心裡也是很高興的,於是嘴上應道:“哎,簪子老奴晚一些就送過去。夫人,您看小姐今天看着比以前好多了,咱們要不要跟下面說一聲,讓給小姐加個菜什麼的?”
“對對對,讓下面給小姐加個兩個她以前愛吃的菜。這些日子,莛兒都不怎麼吃得下飯,好不容易今天看着好些了,是該讓她多吃些補補身子。”夏夫人忙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