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你在嗎?”周梓木讓絹兒去照顧玉蘭,自己來看千金,怕她面對不了眼前的壓力。玉蘭是個孤兒,如果不是千金支持着她,恐怕就算她真的被欺負了,也沒有人會爲她說話的,所以千金這一挑起事端,會引來村裡人的厭惡。
“木頭,我在屋裡呢,”千金一聽到周梓木的聲音,立刻脆生的回答了一聲。
“走吧,我們都去看看,把黃小馬一直綁着也不成,要是萬一出事,反倒是你們理虧了,”村長還算是公正,沒有失去理智,因爲他姓周,亂了分寸,就會被人說成是爲了千金了。
幾個人出去之後,跟周梓木相遇了。千金讓周梓木去玉蘭家老屋把黃小馬提來,然後去村裡的空地集合。
村裡的老鐘被敲響了,隨着一聲聲空曠而悠遠的聲音響起,讓正在忙碌着的村民都疑惑不已——這村裡的老鍾一般都是村裡發生大事的時候用的,據說有幾百年了。
“發生什麼事了?”幾個在家閒着的婦人率先往聚集的地方去,在路上遇到的時候,還相互問着,什麼大事,竟然用到了村裡的老鍾。
“誰知道,我還在家喂孩子吃飯呢,”有個婦人有些不滿的嘟囔着,腳步卻沒有停下,反倒有些興奮。
“這個死孩子,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小黃氏聽到村裡的老鐘響了之後,想叫兒子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可找了一圈都沒發現,就嘀咕了幾句之後不管了,直接跟着衆人一起往村裡最大的空地而去。
“村長,出什麼事了?”看到站在空地上的村長,衆人好奇的打探着,卻見村長一言不發,滿臉的嚴肅。
“千金,出什麼事了?”看到千金跟盧氏站在一邊,陳氏靠近千金之後,低聲的問道。
“等會告訴你,先看情況,”千金低聲的回答着,不想引來旁人的注意。
人,慢慢的聚集的多了,千金在人羣當中並不顯眼,她使勁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讓村長出面姐姐這件事。
“村長,你召集大家來,是要幹什麼呢?”有人來的早,有些忍耐不住,衝着村長質問道。
“是啊,有事就說嘛,大家都忙着呢,”難得一次的聚會,讓村民怨聲載道。
村長見大家來的也差不多了,而周梓木帶着黃小馬就在不遠處的地方等着,就等自己把事情挑明,就輕輕喉嚨,大聲的說道:“大家安靜一下,今天,我讓大家聚集在這裡,是有一件事要跟大家商議一下,”
“村長,大家都聽你的,有什麼事情需要跟我們商議啊!?”村長爲人不錯,大家對他還是滿尊敬的,所以都會給他一些面子。
村長微微一笑,挑眉看着衆人,沉聲道:“村裡,發生了一件大事……,”村長的話還沒落下,人羣就騷動了。
“什麼大事啊?村長,你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啊,急死我了,”性子急躁的人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大聲的催促着。
“你別吵吵,要不是你打岔,村長就說了!”
“好了,大家別吵了,聽我說,”村長見你一句我一句的,事情就此耽擱下去了,就沉聲嚴肅道:“王玉蘭,大家都知道的,她之前得了失心瘋,誰都不記得了,纔好沒多久……,”
“又是王玉蘭這個小賤蹄子,”聽到那個名字,小黃氏的臉上就充滿了喜悅的表情,見村長的表情如此嚴肅,就大聲的嘲弄着:“村長,是不是人家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因爲,她看到周千金這會兒低調的藏在人羣中,一臉陰沉,一言不發。“周千金,你教的人倒好,這下,可丟人現眼了!”
周千金原本是不想跟小黃氏一般見識的,畢竟這件事,她並不知道。但是,現在聽到她這麼的想找死,就心生一計,想着由小黃氏親口宣佈她兒子的結果,不是更精彩嗎?不過,就是很好奇她知道後,會有什麼樣精彩的表情,她表示期待。
“要你管,就你話多!”千金裝作很是不想跟她多糾纏的惱恨樣子,一臉想要避開她的意思。而千金那以退爲進的法子,果然吸引了小黃氏,她正愁找不到機會打擊周千金呢,這會兒見千金想要避開自己,哪裡能讓她得逞,立刻上前去擋住了千金的去路,氣焰不可一世。
“村長,這王玉蘭雖然可憐,可女人要是不貞不潔,就得沉海以洗滌罪孽,”小黃氏攔住周千金後,也不管人傢什麼想法,很迫切的想法就是讓王玉蘭死無葬身之地。
村長聽到她這麼大聲的胡說八道,還洋洋得意的很,忍不住的想大喝,免得她後悔的都沒地方哭去。村長是好心,可是千金沒有那麼好的心腸,因爲玉蘭此刻還生死未卜,她不允許黃小馬以及他的父母還存在周村,因爲不管怎麼樣,自己跟他們的仇怨是結定了,怎麼都化解不了的。
“是啊,不貞不潔的,是要沉海來謝罪,但有一個,總有一對,男的呢?”千金歪着頭,一副請教的表情。“要怎麼處置?也是要沉海嗎?”
小黃氏想起王玉蘭當着那麼多的人拒絕了自己兒子,想着她怎麼都看不中自己的兒子,就狠狠心腹誹着:那姦夫怎麼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兒子,要死也是死人家的,就咬牙道:“有一個就有一對,做錯是,就得付出代價!”
“好,我喜歡這句話!”千金爲她鼓掌,希望等會,她別哭出來就好。“村長,你繼續吧!”相信下面要怎麼做,不用自己多說了。
村長看着茫然的小黃氏,深深的嘆息一聲,然後繼續說道:“玉蘭纔好,就惦念着她逝世的父親跟奶奶,所以前段日子,收拾了老屋之後,今天想去老屋細細的擦洗一遍……可是,她去了老屋之後,咱們村有人心生齷齪,竟然想要欺負玉蘭……,”
“怎麼會這樣?誰啊?竟然敢這麼做,真是無法無天了,”村長的話才說完,就有人開始鬧騰了。
“千金,玉蘭沒事吧!?”唯有陳氏是真正關心玉蘭的,想知道玉蘭是否安好,其餘的人,都是看笑話,湊熱鬧的。
“切,什麼叫欺負,說不定啊,是兩人私會呢,被人說成欺負,還不知道是誰咬誰呢!”小黃氏心裡有些不安,但就是見不得周千金好,一下子失去了理智,還是死咬着他們不放,就是想着要弄死王玉蘭。
“小黃氏,你瞎咋呼什麼?”村長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斷又搬弄是非,就怒吼一聲喝道:“兩人私會……私會會讓王玉蘭一頭撞在柱子上,以死表清白嗎?”
小黃氏被村長這麼一喝,愣了一下,又聽到村長說王玉蘭撞柱子了,就咬着脣吶吶的辯解着:“我……我哪裡知道那麼多啊!?”
“你啊,這會兒猖獗,看你等會害笑不笑的出來,”村長狠瞪了她一眼,然後看着一邊早就等着了的周梓木喊道:“木兒,你把人帶上來,讓大家看看,咱們周村什麼時候有了這種喪心病狂的人!”
周梓木扯着黃小馬往人羣中去,黃小馬死死的抵着,知道自己着一出去,在周村,就別想混了。只是,不遠他怎麼堅持,都鬥不過有功夫在身的周梓木,只能被他拖着走出來,但臉卻死死的抵着,不敢擡頭……。
“誰啊?”人家好奇的看着,好半天不知道是誰,就納悶的張望着,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小馬?”別人不認識,可是小黃氏卻認的出來,因爲那是她的兒子,那身上的衣服還是她親手做的,燒成灰,她都認識,所以這一下,哪裡淡定的了,一下子就急了。她從人羣中衝出來,淒厲的叫道:“周梓木,你幹什麼?你放開我兒子,你安的什麼心啊?爲什麼要綁着我兒子?”
“爲什麼?”千金在小黃氏快要接觸到黃小馬的時候,攔住了她,讓她光看的到卻摸不到。“他想侮辱玉蘭,逼的玉蘭撞柱子,血流滿地,想跑的時候,被阿秋抓住,綁在玉蘭家老屋門口的樹上,是周梓木現在去抓了他過來的……你說,我們安的什麼心啊!?”
小黃氏一聽,心裡顫抖了一下,想起了當初兒子所說的話,就明白事情大了。她一直不以爲然,想着家裡就那樣了,王玉蘭跟兒子是不可能的,就覺着時間一長,他自然想的明白。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跑去欺負王玉蘭,還把王玉蘭逼的撞柱子——若是王玉蘭死了的話,那她兒子不是要償命嗎?
一想到這裡,小黃氏就打了個寒蟬,恢復了鎮定,衝着周千金吼道:“你……你胡說八道,是你們故意陷害我兒子的,你們這是要逼死我……我……我就死給你們看……,”說着,就四處張望着,想着先發制人,逼的他們放了她兒子。
“哪兒有個老鍾,一撞,保證頭破血流,”千金看着她,很是不屑的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