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許人探視是掩人耳目,可兩百軍棍,即便是有人放水,想必也不會徇私的太離譜吧。畢竟是要做給奸細看的。”
李玉嬌想起從來那個康媽媽在縣衙裡挨的十個板子。
那才僅僅十個板子啊,她那時候的臉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毫無血色。
那謝鶴江現在捱了兩百軍棍,豈不是血肉模糊?
“杜師兄,我想去看看謝大哥,你有辦法嗎?”
杜儼之張了張嘴,看她那個緊張的眼眶都紅的樣子,實在不忍直接拒絕。
便道:“大將軍嚴令所有人不得探視,即便我是軍醫,也得想個法子,等我先去看過了再來告訴你吧。”
“你是軍醫都不能去看,萬一他傷的很重,誰幫他治療?”李玉嬌急的抓住了杜儼之的袖子。
杜儼之垂眸看了一眼李玉嬌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道:“一切等我回去再向大將軍求求情!我現在就回去,好嗎?你在茶攤等我的消息。”
“好!”李玉嬌立刻點頭。
隨即又道:“剛纔我同你說的,千萬不能再叫別人知道。”
“這個自然,你大可放心。”說完便騎着馬走了。
李玉嬌有些沒精打采往回走,等到了梅娘身邊又恢復成了剛纔的樣子。
梅娘問:“怎麼這麼快就說完話了?”
李玉嬌笑笑:“不是謝大哥,是杜師兄。”
“我說呢,”梅娘笑笑,“難怪你回來有點不大高興呢,原來來的不是謝將軍。”
“梅姐姐就不要取笑我了。”
李玉嬌和梅娘兩個又採了許多桑葉,看採的差不多了,這才往回去。
走到一半忽然聽見軍營裡傳來了號角聲。
李玉嬌來這裡也有幾天了,士兵們什麼時候起來,什麼時候吹號子,號子的長短,她多少也是有些瞭解的。
只今日這號角聲,她卻是弄不明白的。
便皺眉問梅娘。
梅娘只把糰子背了起來,加快了腳上的步伐,道:“應該是有敵人,一般和敵人打起來的時候就會吹這樣的號。”
李玉嬌聽了,眉心一緊,謝鶴江纔剛剛被軍法處置,敵人就來了嗎?
她也不敢在河邊多做停留,提着桑葉迅速的往回走去。
夜裡李玉嬌睡不着,特意沒把窗戶關嚴,就等着杜儼之來消息。
可一直到下半夜,茶攤都沒動靜。
在她實在撐不住,就快要睡着的時候,卻聽的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哐噹一聲響,然後她窗下凳子也一咕嚕的倒在了地上,便是一個人影閃了進來,又狼狽的摔倒在地。
李玉嬌忙把牀邊凳子上放着的油燈撥亮了些,打量了好一會兒,這纔看清楚來人。
正是齊湛。
也是,除了他,這裡沒別人會選擇走窗戶了。
李玉嬌見是他來,剛準備質問謝鶴江捱了兩百軍棍的事情。
就聽他先發制人了:“你好端端的放個凳子在窗戶下頭做什麼,想摔死本世子嗎?”
李玉嬌這才緊了緊手中匕首,道:“防賊。”
齊湛扶着腰站了起來,睨着李玉嬌:“那你現在知道進來的是本世子,不是賊了。既然如此,你還拿着那把破刀幹什麼?”
李玉嬌強忍着,給他行了個禮,道:“回世子爺的話,世子爺臉上青一塊,腫一塊的,民婦一時半會兒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