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不用看啊。”
杜儼之笑着說:“我背給你聽也行。”
李玉嬌有些懵:“謝大哥的手是怎麼了嗎,難道這封信是你代筆的?”
“師妹,你這樣說我還是挺感動的。一般人上來就應該是懷疑我是否有偷看過這封信,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信任我。”
杜儼之夾了夾眼皮,要是他演技好的話,恐怕真能夾出一兩滴眼淚來。
“沒辦法,誰叫你是我師兄呢。說吧,你怎麼還能背下這封信呢?”
“你忘了?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麼,我看醫書那可是過目不忘,你想啊,那些個醫書是多麼的枯燥乏味,那我都能倒背如流呢,何況是一封家書。當時謝大哥寫的時候,我就站在他身後。”
“那照你這意思,謝大哥也不可能給我寫什麼悄悄話咯?”
“啊,對……”杜儼之恍然大悟,“對不起啊師妹,當時我沒想這麼多,沒想到這樣還會耽誤你們的好事。”
“什麼好事不好事的,爲什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就感覺那麼不對勁呢。”李玉嬌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杜儼之。
杜儼之笑道:“言歸正傳,我要寫信給謝大哥,你到底要不要和他說點什麼?”
“不用,”李玉嬌十分乾脆的拒絕了杜儼之的提議,“先辦正事,私事等他回來以後再慢慢辦。”
“好!”杜儼之點了下頭,忽而笑道,“那還是請師妹移步到我房裡吧,書桌和筆墨紙硯什麼的都在裡頭呢。”
李玉嬌扯了扯脣角,避嫌避嫌,避到最後還是要進去。
如今便也只好落落大方的朝杜儼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
杜儼之房內的陳設十分簡單,和他那自來熟喋喋不休的性格截然不同,房間裡乾脆利落的就只有一張牀,一張書桌和一個書架。
他見李玉嬌進來以後目光直接落在了自己的書架上,便道:“有喜歡的書就儘管翻閱,就算我不在家的時候也可以。”
李玉嬌搖搖頭:“師父那裡的書夠多了。”
“是嗎?”杜儼之拆臺,“上次不是被夏陽給燒了麼?”
“額……你說的對。”
杜儼之聞言呵呵笑了:“我說過,我就是你的兄長,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說話間已經在書桌上把信紙鋪開了,又利索的磨好了墨:“我先讓謝大哥遣人查一下火油的事情,然後剛纔你所說兩國貿易的之事就由你來下筆,如何?”
“好的。”李玉嬌從杜儼之手中接過墨條,“你寫吧,我來磨墨。”
杜儼之掀開袍子,坐了下去,擡筆的時候頓了頓,眼角餘光暼了一下一旁磨墨的纖纖素手。
在心中笑自己,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紅袖添香呢?
忽然想起在漠西的那個夜晚,他折身回梅孃的小茶館取衣服,她就是挽了一截紅綢,圍着篝火和謝大哥,翩然起舞。
他抿脣低低嘆息了一聲,手下的動作飛快。
不多時就將自己的部分寫好,將筆擱下,起來換了李玉嬌。
李玉嬌字寫的比杜儼之的慢,眼見着天就要黑了,杜儼之也沒有催促。
屋內安靜了片刻,他忽然說:“假如兩國貿易開通了,你想必也不會和謝大哥長久分開在兩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