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輩子極力想挽回與謝鶴江的親事,是因爲她經歷過了一個失敗的前世,她知道什麼人對自己來說是靠譜的。
可她從未深究,爲何兩世身爲大將軍的謝鶴江,都願娶自己這麼一個鄉野村姑爲妻?
現在仔細想想,李玉嬌好像明白了什麼。她與謝鶴江之間,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初始都與兒女情長無關。前世她和人私奔後,謝鶴江甚至聽從家裡的安排,又娶了自己的堂姐。
她自詡自己相貌上乘,可是幾次見面,都沒在謝鶴江的眼裡看到驚.豔的神色,可見他並不是那種貪圖女色之人。
他常年不在家,或許他只是想遵從母親的意思,娶一個妻子在家替他盡孝道。
短短几次打交道,每次她都覺得他在觀察自己,她從前不知道他想從自己身上得出什麼結論,現在好似明白了。
就好像那天在他家屋檐下,她去找他對峙,他說‘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於是真的就是給了一個給足了面子的答覆。
於謝鶴江來說,該做的他怕是已經做得八.九不離十了。
可他以爲這些對於她來說就已經夠了嗎?
不!遠遠不夠!
這人馬上就要回軍營了,難道他就想這麼走了……不打算留下點什麼東西來嗎?
比如,他的心!
而鑑於剛纔已經試過深淺,李玉嬌斷定,謝鶴江必然會吃欲擒故縱這一招。
於是朝他微微一笑,鄭重又疏離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說完,頭也不回朝水井那邊走去。
謝鶴江人在戰場上動起來的時候就是頭兇猛的獸,靜下來的時候纔是只感官敏銳的雄老虎。他幾乎是立刻便察覺到了眼前這個小女人的微微沮喪之態。
他是個行動派,不喜歡磨磨唧唧、拖拖拉拉,於是青天白日之下,毫不避嫌的拉住了李玉嬌的胳膊,不給她再走遠。
李玉嬌是真被他這舉措驚道,忙問:“怎麼了?”
謝鶴江見她雙目圓瞪、略帶驚懼的樣子,嘴角不禁露出一個淺笑來:“沒事。只是想告訴你,以後朱茂旺不會來找你麻煩了。”
他那也算是爲自己出頭了,李玉嬌的心忽然因了這件事動了動,但又不想表現得太過幸災樂禍,平淡問:“聽說他被你揍的很慘?”
謝鶴江兩道長眉緊皺了起來:“話可不能這麼說,我與他是公平較量,何況本就是他有錯在先。”
李玉嬌輕笑出聲:“那也沒必要在那麼衆目睽睽之下啊。”
謝鶴江的眉頭卻在那瞬又緊了緊:“最初的那幾個人並不是我有意叫去的。後來事情趨勢也非我所能控制。”
聽到這裡,李玉嬌也笑不出來了,她長出了口氣:“不要緊的,都過去了。”
她又暼了眼謝鶴江還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又回想起第一次在賭坊的相遇,不禁正了臉色,佯裝不悅的問:“謝大哥對任何姑娘都是這樣不拘小節嗎?”
“唉?”謝鶴江張了張嘴,“並不,我只是……”
話說一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難道要說:我只是看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這胳膊遲早是要被我摸着的,所以現在沒那麼多顧忌嗎?
不,他不像杜儼之那麼油嘴滑舌,根本說不出這麼些孟浪的話來。
索性閉了嘴,悶頭跟在小女人身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