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害苦了你我。”齊湛已然有些微醺,一隻手懶洋洋的撐着腦袋,側眼問謝鶴江,“不過那個得潶城的大小姐長得倒是不錯,到時候動手的時候你會不會心軟?”
謝鶴江想也沒想:“不會。”
“也是,不是你死就是她死。”
齊湛說着,哼笑了一聲:“若不是因爲這件事情,我竟然還不知道太子在你我身邊都安插了眼線,我不過一個親王世子,他居然也在防我。”
謝鶴江無聲的勾了勾脣,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後,又道:“一開始我選擇從軍,就是因爲我爹的緣故。我不相信我爹是逃兵,更加不想我娘和弟妹因爲我爹的事情造人詬病、一輩子擡不起頭來。可卻不知道等我死後,給我安的又是什麼罪名。”
“也許是通敵叛國,也許是暴斃而亡,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可以選嗎?”
“呵呵,不可以。”
*
一個月後。
官道上,馬車內。
李玉嬌手裡緊緊的握着謝鶴江寫給她的休書,面色有些蠟黃,問身邊的女子:“漠西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嗎?”
“夫人,再過三五日便可抵達平安縣了,想必那個時候世子的消息也該遞進來了。”
答話的是齊湛送給李玉嬌三個女侍衛之一,叫雪兒。
聽說她們原本是姐妹四個,分別叫做風花雪月。
風、花二人是暗衛,雪、月兩人則爲明衛,只可惜,月兒爲護世子周全,在一次外出中身亡了。
聽雪兒這樣回答,李玉嬌按了按發疼的腦袋,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這一個月以來,她們一行人一直都在路上,就算世子有消息遞過來,想必也不好打探她們的行蹤,便道:“讓外頭車伕把馬車趕快一點,我沒耐心再等了。”
“可是夫人,前面右拐就是天泉府方向,我們應該往那邊去纔對。”
“去那裡做什麼?”
“夫人,這是我們出發前,世子和將軍交代的。世子說,上面可能會查抄將軍所有的私人財物,奴婢又聽將軍提起,似乎天泉府夫人曾用將軍的名義購置過鋪子,如果是這樣的話,還請夫人前去做下變更。”
“變什麼更,我現在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情。”
“奴婢……奴婢理解,可是夫人,這也是將軍的一片苦心呀。將軍之所以休書給夫人,甚至還特意將休書上的日期提前一個月,爲的就是好讓夫人把與將軍之間的關係撇的乾乾淨淨,這樣的話夫人名下的東西就還是夫人的,但倘若夫人……”
“好了,”李玉嬌開口打斷了雪兒的話,“我明白了,我去就是。”
李玉嬌垂眸,有些發怔的看着手中的休書,像是在問雪兒,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你說他會回來嗎?他答應過我的,一定會盡力活着回來,哪怕是缺胳膊少腿。你說等我回到平安縣,他不會不會已經在綠水村等着我了?”
雪兒抿了抿嘴角,半晌後勉強笑着安慰:“夫人,既然是將軍答應了夫人的事情,就一定不會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