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烏王后,正一臉陰沉的走在王的身邊,而燕王所有的思緒,卻是在另一邊的閔夫人身,甚至還摟着閔夫人的腰。
而傳說的閔夫人,燕十三的生母,李月今天終是一窺其風采了,只見那閔夫人小鳥依人般任由燕王摟着,面帶着讓人看着甚是溫暖的笑容,並非有傾國傾城的容貌,那容貌甚至還不及一旁的烏王后妖豔,可是那樣一副容貌,讓人看着便很是舒心。
當然跟着燕王進來的並不只是身邊的這兩個女人,身後還跟着兩個裝扮華貴的女人,應該是燕王的另外兩個夫人。
這燕王的後宮,李月早聽李雲給自己講過,本是一王后,四夫人,後面還有什麼嬪世婦之類的卻是沒資格參加這種宮宴。
原來這烏王后也只是夫人,後來齊王后被賜死,燕王迫於當時的形勢,封了烏夫人王后,夫人便只剩下三人。
燕王帶着王后和三位夫人去了前面空着的幾個首位,才擡手朝着衆人道,“衆愛卿都平身吧。”
李月也被李雲拉着起身,在她們所在的位置坐下,待衆人坐下之後,之後便是燕王對下面衆臣的一番感激的慷概陳詞和激勵。
在李月聽的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間的大廳開始了歌舞表演,李月靠向李雲這邊,小聲說道,“我可以把頭髮冠取了麼?脖子痛。”
李雲看了看首位,再看到李月一臉委屈看着自己的樣子,便伸手將李月頭的頭冠取了下來。
李月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時代的音樂,第一次看到這個時代的舞蹈,倒是饒有興趣的看着,時不時觀察一眼那跳舞的女子當有沒有長的好看的美女,時不時在心裡評判一番這些歌舞起自己知道的如何,又時不時朝着首位看一眼,看着燕王跟自己的寵妃閔夫人肆無忌憚的秀恩愛,然後王后在一旁肆無忌憚的朝閔夫人甩眼刀子,倒是也不太無聊。
不過歌舞並沒有持續太久,便撤了,朝臣們紛紛開始給首位的燕王敬酒,說着過年的祝福詞吉祥話兒,一輪酒喝下來之後,這宴會似乎放開了,不似剛開始燕王來的時候那般拘謹,關係交好的相互敬酒,觥籌交錯的很是熱鬧。
李月卻是一臉興趣缺缺的坐在李月的旁邊撐着頭東瞄瞄西看看,心裡腹誹,原本還等着看一場現場版的宮鬥戲的,可是說好的美人宮鬥呢?說好的勾心鬥角呢?這觥籌交錯其樂融融的氣氛是個什麼鬼?
正在李月撐着頭無聊的快要打瞌睡的時候,不想這坐在首位不說話的烏王后突然開了口,“新封的長安郡主怎麼沒在位置?”
大廳裡瞬間都安靜了下來,李月順着烏王后所指的位置看去,那些個公主所在的下首位,空着一個位置,李月心裡腹誹,不是吧?她不是應該跟相公李雲坐在一起的麼?好歹也是鎮北將軍的妻子不是,難道還單獨給自己這個長安郡主安排了位置?這也美人通知她啊?
烏王后話剛說完,便聽的三王子的聲音響起,“母后,長安郡主怎會不在?這會兒正坐在李將軍旁邊呢。”
李月眼角微抽,她是來看戲的,不是來陪着她們演戲的啊,怎麼將自己給牽扯進去了?
此時烏王后的目光已經準確無誤的轉向了李月所在的位置,觀察入微的李月,此時敢肯定,這是烏王后要故意找茬兒。
這麼多位置,大廳裡坐了這麼多人,李月可不認爲烏王后能記住每個大臣所在的位置,而此時烏王后看向李月這邊的眼神,卻是沒有一點偏離的直接射向她這邊,李月敢肯定,烏王后是早記住了李雲所在的位置,而一個王后,刻意去記住一個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大臣的位置,說毫無所圖怕是怎麼也說不過去。
那麼這隻能說明,一切都是烏王后設計好的,烏王后是這後宮的女人之首,說不定這位置都是她安排的。
李月腦子裡還在胡思亂想,便聽的首位的烏王后冷冷開口,“長安郡主真是不把這宮宴看在眼裡呢?都可以自己胡亂找位置坐。”
李月正想着要如何爲自己開脫,不想坐在燕王身旁的閔夫人突然溫和的開口說道,“王后這話還是有些不妥,畢竟李將軍是長安郡主的夫君,長安郡主作爲家眷坐在李將軍身邊,也不算失禮。”
烏王后冷冷一笑,“那她這般衣冠不整的樣子,也不算失禮?如此模樣,真是有辱郡主這一封號。”
“是啊,王,長安郡主這般樣子,還真是有失體統,不能堪當郡主之封號啊。”這搭腔的卻是李雲那所謂的姑母,周嫣然的奶奶。
閔夫人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向李月這邊,看到李月這個樣子,也微微愣了愣,不再開口。
倒是坐在燕王下首位的大王子突然出聲,一副溫爾雅事論事的樣子,“母后這話有些欠妥,長安郡主的封號,是如何得來的相信不用兒臣多說,同時長安郡主出生於鄉野,不懂宮禮儀也無可厚非,怎得因爲這樣,母后是還想摘了長安郡主的封號不成?”
大王子的話剛說完,這四王子也開了口,“大哥這般維護長安郡主,難道是跟長安郡主很熟麼?怎麼本殿下只聽說了長安郡主去拜訪過鎮國將軍府,去拜訪過九弟、十三弟,卻是沒去拜訪過大哥呢?”
大王子仍舊笑的一臉溫和,“四弟怎得要這般說呢?大哥也只是事論事而已,我倒是覺得三弟四弟似乎對長安郡主有些不滿的情緒呢?難道是因爲長安郡主沒有去拜訪三弟四弟的緣故麼?”
三王子一聲冷笑,“一個郡主的身份而已,本殿下會因爲這等小事較真?倒是大哥,這突然冒出來出頭,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呢?呀,本殿下差點忘了,大哥曾經似乎跟周遠候府的人走的很近呢,按理說這長安郡主應該先去拜訪大哥纔對呢,大哥如今怕是很失望吧?”
大王子麪的表情卻是有些維持不住,冷冷開口,“三弟說話還是要注意些的好,別什麼不該說的都胡亂揣測往外說。”
首位的烏王后插嘴道,“本宮說的是長安郡主衣冠不整的事情,幾位殿下扯的太遠了。”
“都給我住口,長安郡主,你這個當事人怎麼不說話?”燕王終於開口阻止了幾人的吵鬧,而是開口詢問坐在李雲的旁邊的李月。
此時所有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李月的身,衆人都沒從李月身看到他們應該看到的表情,而是看到了李月一臉興奮的表情,聽的燕王的問話,開口應道,“王,我……”
“咳。”李雲突然咳嗽一聲,李月忙改口。
“臣覺得他(她)們吵的很是有趣,不忍心打擾呢。”那語氣還帶着些微的不滿,似是在埋怨燕王不該擾了她的興致,打斷了他(她)們的吵鬧。
與此事無關的人,聽的李月的話,都努力的憋着笑,而剛剛參與爭吵的人,卻是氣的差不多一口氣不來,感情他(她)們在這裡吵了好半天,這長安郡主這個當事人都是在當看戲呢。
此時的燕王也很想大笑,但是他必須要保持他威嚴的形象,必須憋住,咳嗽幾聲以掩飾她想笑的衝動。
努力的穩住了情緒,纔開口故作威嚴的朝李月說道,“長安郡主,還不趕緊的整理整理儀容?”
隨意又朝着一旁的烏王后冷冷開口,“王后管得太寬了,寡人親封的郡主,那是因爲郡主的赫赫戰功,王后一句衣冠不整,打算撤掉寡人親封的郡主?是不是寡人以後做什麼事情,還要先問問王后呢?”
烏王后眼裡閃過一絲濃濃的不甘,卻是不得不從位置站起來,跪在燕王身前請罪,“臣妾惶恐,只是想要提醒長安郡主要注意儀容,絕無此意,請王明鑑。”
燕王冷冷開口,“起來吧,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不要什麼話都拿出來說了,免得給大家添堵,掃了大家的雅興。”
“諾。”烏王后起身在自己的位置坐在,只是此時的眼神變的更加陰冷,特別是李月感受到的烏王后的目光,簡直恨不得將她戳幾個窟窿。
而此時的李月卻是懶得搭理那烏王后,而是一臉不情願的仍由李雲給她整理着頭的頭冠,嘴裡小聲說道,“真是討厭,害我又要戴這麼重的東西。”
李雲知道李月說的是烏王后,有些無奈的開口安慰道,“再忍忍,再過一會兒王應該會離席了,到時候王后也會跟着離開了。”
“那咱們是不是也可以離開了?”李月一臉期待的看着李雲,既然王跟王的女人都走了,沒什麼熱鬧看了,待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而且這裡還好冷,還是窩在李雲那小院兒的屋子裡舒服。
李雲卻是搖了搖頭,“咱們子時才能離開。”
李月撅着嘴,“不是吧?”
李雲給李月整理好頭冠,說道,“做好,免得又被挑毛病了。”李月只得在李雲身邊乖乖坐好,開始吃起面前的點心乾果打發時間。
李雲預料的果然沒錯,沒多大一會,燕王跟羣臣招呼一聲,便拉着閔夫人起身離開了,既然王都離開了,王后跟其他兩位夫人,也都跟着燕王離開了。
這首位的幾個人一離開,這下面的人似乎也都放開了,都不在拘謹,燕十三乾脆湊到了李月他們這桌來了,然後蘇若傾也過來了這邊,因爲有燕十三在的關係,蘇家人卻是沒有阻攔。
蘇若傾看到李月的第一句話便是,“月姐,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李月卻是很是無辜的開口說道,“這可跟我的膽子沒關係,這大殿裡這麼多人,誰知道王后能找我的茬兒呢?而且她一定要找我的茬兒,我也不可能阻攔啊。”
蘇若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倒也是。”
燕王一走,這大殿裡的大臣們又暫時走不了,便都開始竄桌,關係好的,想要巴結奉承的,加些微的酒意,都開始沒了顧忌的有了行動。
這原本還想着有些忌憚不要跟李月他們走的太近的燕九,被大王子跟三王子四王子那一番話,都在這大殿裡直接挑開了講了,燕九也沒了顧忌,直接過來了李月這桌,之後對面的周懷瑾也湊了過來,幾個人湊在了一起說話。
李月看着沒事兒人一般在桌邊坐下的周懷瑾,問道,“傷好了?都能出來參加宴會了。”
周懷瑾很是無奈的開口說道,“被我爹硬拉來的。”
燕十三在一旁不客氣的幸災樂禍,“是不是讓你趁機看看,有沒有合意的姑娘?”
周懷瑾不客氣的嘲笑回去,視線在十三跟蘇若傾之間穿梭,“沒你那麼好命,不費一點力氣抱得美人歸了。”
燕十三正要開口反駁,自己可是追去了燕西邊境,冒着如此大的危險追回來的,卻是被旁邊的蘇若傾用了的捏了一下手臂,及時止住了剛要出口的話,蘇若傾卻是微微紅了臉。
其實蘇若傾倒是不知道燕十三真真想要說的話,只是擔心燕十三還是跟以前一樣出口損她,這讓她多丟人啊,所以才用力的捏了燕十三一把。
看着兩人的小動作,周懷瑾卻是有些不依不饒,開口繼續嘲笑說道,“喲,這都開始大庭廣衆之下秀恩愛了?”
幾個人正笑鬧着,氣氛還算融洽,不想突然冒出來兩個人破壞了氣氛,這兩個人,卻是先前莫名替李月出頭的大王子跟他的大王子妃周嫣雪。
“看你們這邊這般熱鬧,在聊什麼呢?”大王子仍舊是那一張溫爾雅的臉,臉一副溫和的表情笑着朝李雲這桌的衆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