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張郎緊張,這誰家院子裡要是停着一口棺材,首先想到的也肯定是家裡死人了,張郎問完,便見着月兒一臉的尷尬,張郎又看了看坐在竈臺前面燒火的許錦娘,那表情也是一臉的古怪。 ()
便聽得月兒開口應道,“那是林宵的驢死了。”
這事兒張郎倒是有聽月兒提起過,說是那林公子將一頭驢看的啥都重要,聽月兒這麼說,張郎很是無語,不過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一頭牲口死了,還弄了口棺材,着實有些怪,難怪他看剛剛月兒跟她娘都那樣一副表情了。
張郎開口說道,“我倒是忘了,這山還有個我厲害的神醫呢。”
明月應道,“這林宵這會兒怕是心裡難受着,再說咱山也沒有藥,到時候不還是得麻煩乾爹。”
這大涼山的屋裡,是一片祥和的氣氛,可此時的明家老宅,卻是雞飛狗跳。
話說李月衆人出了明家門後,明老三卻是突然出聲留住了村長,說是要分家。
這話一提出來,明家老爺子跟老太太都愣住,原本還在哭嚎的老太太的忘了繼續嚎,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明老三。
而接下來更讓圍觀的村民難以置信的是,明家老兩口一向捧在手心裡的寶貝疙瘩曲星,明家老四居然也出聲附和,“也好,分家吧。”
只明老大悶不作聲的沒有說話,因爲分不分家,跟他都沒多大關係,他是老大,不出意外,兩老都是跟老大的。
明老太太看看老三,又看看老四,顫抖着聲音說道,“你們,你們這是要逼死老孃啊……”
門口一羣圍着看熱鬧村民都開始議論紛紛,“這老兩口子好好的日子放着不過,儘想着天天作,如今終是作的衆叛親離了吧,自己後人都不待見跟他們過了……”
“還一搞哭着鬧着說兒女不孝,這自己做長輩的爲老不尊,還要讓兒女們怎麼孝順她。”
聽着這些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明老爺子很是心煩的過去,直接將那一羣站在門口看熱鬧的村民關在了門外。
可無奈這明家舊宅院牆那麼高,稍微高點的站在院牆外面,院子裡看得一清二楚了,稍微矮點的墊着腳尖,或是找個石頭往腳下一墊,同樣能看見院子裡面的情況。
這明家正在演鬧分家的好戲,衆村民怎捨得輕易離開,於是這明家的院牆外面便扒滿了人。
明老爺子待關好了院門,迴轉身來,紅着眼睛對着明老三跟明老四說道,“你們真想好了要分家?”
便見着老三跟老四都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明老爺子有些無力的說道,“那分了吧!”
聽的自家老頭子已經答應了分家,明老太太又開始哭鬧了起來,“哎呦,你們這些不孝子喲,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呀,生了你們這羣不孝子啊,我這不都是爲了你們啊……”
明禮聽得自己孃的話,在心裡諷刺的笑着,是爲了他們麼,可他們只想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娘卻總是人打着爲了他們的旗號整出那麼多事情來。
明禮實在是想不明白,二嫂她們母子三人爲何在孃的眼裡,是外人,那明陽跟明月也是跟娘血脈相連的親孫子跟親生女兒啊!
雖然他們總是偏愛自己,什麼都爲着自己,可是明禮一點都不開心,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這時候明禮心裡已經下定決心做了一個決定。
家最終還是分了,柳氏甚至爲了不再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直接開口他不要新宅,明家的舊宅子分給他們是了。
明老太太聽的柳氏的話,停下了苦惱,不滿的開口說道,“這舊宅子這麼大,你們三口人用得着住這麼大嗎?”
明禮聽了孃的話,開口說道,“即是這樣,那我便也住在這舊宅吧,新宅我不要了。”
牆頭看熱鬧的其一老太太忍不住鄙視的說道,“說什麼都是爲了後人,我看她是自私自利,想把什麼都把在手裡,噁心的老太婆……”
說話的這人,正是牛車把式老劉頭家的劉老太太。
站在劉老太太旁邊的王老太太及時出聲道,“親家小聲點,可別讓那老婆子聽見,有了撒氣的地兒。”
明老爺子適時的開口,“老三,你也是這樣想的?”
見得明老三點了點頭,明老爺子便做下了決定,“既然你也是這樣想的,那這舊宅都分給你們吧,地你們得水井坡的那塊兒吧,老四還沒成家,先跟着我們,等成家了再分出去吧,買來的糧食已經都被老二家的搬走了,銀子……你們也都知道,沒有了,再要分的是今年秋收的糧食,按照人頭分吧。”
這看熱鬧的人聽得都很是無語,這不是單獨將老三第一家分出來了嗎,老大提都沒提,老四還沒成家跟着他們,這不等於沒分?
也有人好這明家三媳婦之前可是說過有一千五百兩銀子的,爲什麼這明老頭說是沒有了?
當然也有經常注意着明家人動向的村民,知道次明家老太太去了縣城,是老四叫牛車拉回來的,之後還好幾天沒出門,於是猜想着估計是在縣城裡出了什麼事情。
明老太太聽得自家老頭子的話,這時也趕緊開口附和道,“那這樣分吧。”
劉家老太太聽得明老太太的話,忍不住吐槽說道,“不要臉的老婆子,我看是想捏着家裡所有人的當家權不放,自私自利,還說都是爲了後人。”
不得不說,劉老太太這次看得到是清楚,明老太太心裡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只有將掌家權捏在手裡,才能拿捏住家裡的每個人。
明老爺子轉過頭看向自家老大跟老四,“你們可有意見?”
明老大跟明禮都同時搖了搖頭,明禮心裡已經決定要離開,不管爹孃如何分家,都沒有關係了。
明老太太卻是還有話要說,眼神陰森森的看着柳氏開口道,“老三雖然分出去了,但也不能不管自己的爹孃,每年該拿的總是要拿的吧。”
明老三適時開口,“爹孃放心,我們該拿的肯定不會少的。”
聽的自家老三的話,明老太太居然趁機開口說道,“那一年一百兩銀子吧。”
這明老太太話一出,牆頭圍觀的村民開始叫囂,“一年一百兩,這老婆子是想逼死他兒子麼?”
“一百兩,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這老婆子不是瘋了吧?”
這院裡的人,基本都有些不敢置信,這明老太太居然敢開口,明老三皺起眉頭,卻不好開口,柳氏卻是不會顧忌自己這貪婪的婆婆,冷笑着開口說道,“娘這是打算拿孝道再逼死我們老三一家麼?一年一百兩,您怎麼不去搶?”
明老爺子這個時候突然開口,“一百兩也不多,山打獵也半天的功夫,再說有月丫頭帶着你們去,一準兒能掙不少錢。”
衆人聽得這話,都盯着明老爺子不眨眼,沒臉到這種程度,會不會臉紅?可是明老爺子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
把人都掃地出門了,還在算計人從人家那兒撈好處,這臉是的有多大,只怕是估摸着被掃地出門的許錦娘幾母子還會念及對他們還不錯的這三叔的舊情吧。
柳氏冷笑着開口,“爹孃怕是忘了,拖爹孃的福,月丫頭早跟咱明家斷絕了關係,還有,娘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拿去繼續跟您那好女婿做生意?搞的一不剩麼?”
反正這明家在村裡的人也都丟盡了,柳氏也不管牆頭湊熱鬧的人,氣頭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都往外蹦。
這做生意正好是明老太太的痛腳,柳氏這話一出,明老太太瞬間衝了去,揚起手要往柳氏臉抽,柳氏可不是許錦娘,仍人抽打,一把抓住明老太太的手,“怎得,娘這是惱羞成怒要打人麼?”
明老太太掙脫不開,只得衝着一旁的明老三喊,“你這個不孝子,看着你自己媳婦兒打老孃也不管麼?”
明老三卻是冷冷的開口,“娘,不是你要打媳婦兒嘛,我可沒見着媳婦兒打你。”
柳氏退開一步,鬆開明老太太的手,明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開始了她的拿手好戲,哭嚎,什麼不孝子喪門星,那是一串一串的不重樣的。
明家幾兄弟都沒有做聲,看哭鬧也不頂用,明老太太站起來,衝着明老三說道,“分家一年拿一百兩,不然不分家,再不然你們淨身出戶。”
明老三擡起頭,這樣眼神充血的看着自己的娘,不敢相信那居然是自己的親孃。
圍觀的人聽的明老太太的話,都忍不住說道,“這老婆子,這是要將明老三一家也逼絕路麼?”
這時候連明老頭子都皺起了眉頭,覺得老婆子鬧的有些過了,可是有抱着僥倖的心裡,說不定這樣一威脅,老三不鬧分家了。
這個時候誰都沒有發現,明老大離開了前院進了屋,等場面正僵持不下的時候,明老大突然拿着一個火把從後院出來。